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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没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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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少年》的成功，让街区成功获得第一波流量，接下来就是美术节的开幕，而在此之前需完成招商，这又让路云舒犯了难。
前期吸引了很多商业机构和新锐艺术家，为了保证艺术和商业的平衡，路云舒和刘老板达成一致，没有选择过多商业机构入驻。他们俩野心勃勃，想签一两个大咖艺术家坐镇。
只是因为资方和刘老板在艺术界都太新，大部分艺术机构还在观望。
路云舒心里记着李赫那番引导，灵机一动，想到李赫热衷于与艺术界来往。他让梁秘书找出捐赠记录，以李赫的名义邀请那些艺术家、美术机构参加开幕式，洽谈入驻事宜。
对此，梁秘书问李赫，李赫头都没抬，只挑眉说：“让赵秘书安排。”
说完笑得有些出神，梁秘书顿感头皮发麻，默默退出办公室。
在出门之前，他才抬起头又说，“对了，以后赵秘书专门听他的指令，跟他说清楚，小路先生的事都要汇报给你。”
梁秘书点点头，心想老板态度180度大转弯，从前他不喜欢路云舒天天在外面跑，现在却是打算栽培他了。
梁秘书跟他们俩熟识，可能旁观者清，一眼看穿两个人的问题。一个事事都要管，一个处处被照顾而不自知。
前段时间路云舒离家出走，她大概猜到一些原因，有意无意暗示老板，老板不接招，不知道老板听进去没有。
这次路云舒回来之后，李赫态度转变，她松了口气。
很快路云舒这边有了李赫这层关系，一切都顺理成章，事半功倍。
因为事先拿艺术家、艺术机构合作的噱头营销，美术节开幕这天，现场很热闹，人山人海。
整个项目开发分为三期，目前是只开了一期，大部分工厂的遗迹是没有拆除的，保留下来做成了雕塑，颇有那种废土工业风的质感。路云舒站在现场，看着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摩肩接踵的游客，心里很有感触。
路云舒远离了主干道，挂着相机在角落处走来走去拍照，嘴上和师傅说拍照以便日后复盘或者找出不完美之处，实际心里想的是要多留些纪念素材，毕竟这是他做的第一个项目。
他活到25岁，一直类似寄生于李赫身上一样，第一次产生这里的繁华与热闹，都跟他相关，他是幕后操盘手那种成就感。
只是转念又想到这些热闹大多是他借着李赫的名头拿来的，又开始耿耿于怀，他不是很认同李赫那些观点，甚至曾经发誓要靠自己赤手空拳证明给大哥看。
但他在这件事上不仅毫不犹豫选择享受李赫那一套，而且还毫无愧疚之心，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大哥永远是对的，而他永远都离不开大哥。
人走过一次捷径之后，很容易享受捷径，为捷径辩护，并成为维护捷径的一份子。他摇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该成为这样的人。
路云舒抬头，师傅正和刘名章站在一起，朝他挥手，他加快走过去，在靠近两人的时候，不忘拿起相机。
两人站在开幕临时舞台的下面，身后是蓝色调的巨幕背景，他们身穿深色商务西装，配合度良好纷纷给取景框职业微笑，路云舒按下快门给他们留下了合照。
三人一通商业吹捧后，刘老板准备去拜访来捧场的嘉宾，师傅和路云舒得以独处数分钟，师傅今天很兴奋，这种时刻他对路云舒只有赞许。
“项目比公司预想得还要顺利，云舒，再接再厉！”
“不枉我当初在你打算辞职的时候，坚持要保留你的岗位。”
“你有这种实力，就应该在投资公司干。”
“别的组羡慕我有个能干的徒弟。”
“幸亏当时选了你做这个项目，你有资源也不说一声。”
师傅脸上的笑遮掩不住，路云舒越听越觉得话里有话，心里生出许多尴尬。
但他确实借用了李赫的资源，所以这种话里有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带着嘲讽，他都无力反驳，他只笑笑点头，说：“都是师傅慧眼识珠，在这么多同质化项目中，选中这一个。”
这下说到师傅的心坎上，匡逸衡打开话匣，开始与路云舒回顾他当时挑中这个项目的心路历程。
话端被转移到师傅身上，他才松了口气。两人聊了一阵，师傅向他交代一些事之后才心满意足去见嘉宾，路云舒想独处一会儿，于是婉拒了师傅邀请一同前去的提议。
“云舒！”
路云舒走神不过几分钟，身后的少年音传来，他一回头，杜凯和Michael正朝他走来。
杜凯还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风衣，帽子换成了红色的棒球帽。
四周人群拥挤，杜凯的帽子成为一抹亮色，整个人焕发着喜气。Michael还是老样子，长发扎了马尾，穿着一身黑，黑风衣黑裤。
两人差不多高，并肩而行，走起路来看着同频。杜凯朝他招手，Michael也对他一笑。
“怎么样还不错吧？”
“很棒，刚才Michael还说要搬工作室到这里。”
路云舒笑着看向杜凯，看得出来杜凯状态很好。整个人比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松弛了一大截。
介于曾经Michael对少年的所作所为，路云舒一直有所担忧，私底下经常提醒杜凯。只是李赫说他不懂杜凯，他又不敢说得太明显。
起初路云舒经常去Michael工作室看杜凯，没发现什么异常，加上这段时间他忙着工作，才有阵没去。
现在看到他这样才确信，他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Michael也兑现了他的诺言，他在好好治愈杜凯。
路云舒看向Michael，又朝杜凯挤眉弄眼，“不用为了支持我做这些的。”
Michael神色淡然，似乎看穿了他这种激将，“不是支持你，是我想有点改变。”
“刚才我参观了一下几家画室，前面是艺术画廊，后面是工作室，看起来不错。”
“Michael说现在灵感复健，目前的创作风格，适合多跟人接触。”
杜凯笑得露出两颗虎牙，路云舒见他们是认真的，也感到一阵兴奋。
美术街区和美术节可以靠李赫认识的那些艺术机构短暂的合作，获得第二波流量，但要持续保持健康发展，还是要靠内容打动人群。像Michael这种有名气的艺术家入驻，是最好不过的。
他们正在和几个知名艺术家洽谈，但市面上艺术家大多挑剔，开的条件他们很难满足。几方谈了几轮，路云舒明白这些人是在观望，毕竟他们这个街区太新了，没有做出什么成绩。
如果Michael能过来，不仅突破成名艺术家0签约，还能打消一波观望之人的疑虑。
路云舒当即就安排了刘总那边的人跟Michael工作室的人对接。
安排好之后，才和两人有说有笑，领着他们在街区参观他刚才发现的有趣的角落。
三人走了一会儿，Michael去旁边抽烟，他拉着杜凯偷偷在耳边问他，“你和Michael？”
杜凯的脸一瞬红了，他看向不远处正在吞云吐雾的Michael，笑着说：“我们没有什么。”
“真的？”
路云舒满脸疑惑，杜凯挺直脖颈，伸手搭着他肩膀，一脸正直，对他说：“我也不是这么好追的。”
路云舒这才笑出声，“那是，你要多吊吊他。”
“嗯，我先好好学习画画，剩下的以后再说。”
一想到杜凯已经走出那些阴郁往事，还斗志满满，路云舒心里暖暖的。
两人搭着肩笑得很放松，不约而同看向Michael，Michael有所察觉，也对杜凯一笑。
路云舒心想，过去Michael对杜凯做的事终究是两人之间的事，他确实不该替杜凯做决定。
一整天路云舒都在园区内忙前忙后，甚至没时间看一眼手机。等到空下来看，李赫没有给他发一条消息。于是他发了园区随手拍的街景给他，李赫罕见地略过，说让赵秘书送了花篮。
花篮实在是太多，李赫的那个被淹没在开幕的花海里，他笑笑回他，“没看到！”
自从《鸢尾花少年》展出，李赫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这个街区，路云舒软磨硬泡他都不接招。
路云舒明白，李赫心里对他年少时入的那幅画耿耿于怀，即使Michael和杜凯快要在一起，他还生气他非要展出。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两人发生这么多事之后，路云舒渐渐体会到，他跟李赫的相处不应该再是他一味听话。
过去即使很多时候他听了话，心里也会有芥蒂，等累积起来就会爆发，不如在平时的生活中一点一点抒发出来。
毕竟日子还很长，他们要一起过，只能互相磨合，互相妥协。
路云舒刚感叹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大哥”两个字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好像带着热意。
他接起电话，双重声响传来，猛地抬头，李赫正在他面前不过几米处，两人相视一笑。李赫走到他身前之时，他跨了一步转身，与他并肩而行。
“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怎么样，我有进步吗？”
李赫一笑，“有。”
“我呢？”
“什么？”
“我是说，以后不许再说我不给你自由，知道了吗？”
路云舒侧过身仰头，李赫正神色自然地往前走，他笑笑又回正过来，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大哥，你也有很大的进步！”
李赫拍了拍路云舒的后脑勺，笑笑说，“花篮真没看到啊？”
路云舒赶紧转移话题，指向前方不远处牵着手的两人，“Michael和杜凯在前面，带你去打个招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