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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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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梅园深处的暖亭时,沈书郁忽然停下,转身将苏慕清抵在亭柱上。
他没靠得太近,却用手臂圈住了苏慕清,眼里带着点认真:“慕清,我有东西给你。”
说着从袖里摸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白玉扳指,上面雕着细小的艾草纹——是苏慕清最常用来入药的那种。
“这是我让人照着你药庐里的艾草雕的。”沈书郁拿起扳指,轻轻套在苏慕清的无名指上,大小正好,“戴着它,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苏慕清看着手指上的扳指,玉质温润,触感细腻,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热意。
他抬头,撞进沈书郁的目光,里面盛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满眶的温柔。
没等他说话,沈书郁已低头,轻轻吻住了他的唇——不像方才的轻啄,带着点认真的温柔,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像在品尝什么珍宝。
苏慕清的心跳瞬间乱了,却没推开他,反而伸手,紧紧揽住了沈书郁的腰。
亭外的梅香漫进来,混着两人的气息,暖得像要把整个冬天都融掉。沈书郁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唇,声音带着点哑:“慕清,往后的日子,都要在一起。”
苏慕清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声音带着点颤,却很坚定:“嗯,都在一起。”
阳光透过亭顶的格子,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暖得像要渗进骨子里。沈书郁抱着苏慕清,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扳指,忽然笑出声:
“走,带你去看我藏的蜜饯,上次你说爱吃桂花味的,我让人多做了些。”
苏慕清跟着他走,掌心被他攥着,指尖还能感受到扳指的温润。
风里的梅香更浓了,混着沈书郁身上的气息,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沈书郁攥着苏慕清的手往暖亭侧的耳房走,脚步轻快得带了点雀跃,仿佛藏的不是蜜饯,是什么稀世珍宝。
苏慕清被他拉着,指尖还能感受到扳指的温润,贴在掌心的手暖得发烫,连耳尖都还残留着方才亲吻的热度,一路跟着走,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耳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靠窗摆着张矮桌,上面竟真放着个青瓷罐。
沈书郁松开他的手,几步走过去掀开盖子,一股清甜的桂花香瞬间漫出来,飘到苏慕清鼻尖——是他前几日随口提过的桂花蜜饯,那时不过是喝药时嫌苦,念叨了句“要是有桂花蜜饯压一压就好了”,没成想沈书郁竟记在了心上。
“我让人用新采的秋桂酿的,没放太多糖,怕你嫌腻。”
沈书郁捏起一块递到他嘴边,眼里亮着期待的光,像在等他夸。蜜饯裹着层晶莹的糖霜,在阳光下泛着浅黄的光,苏慕清没客气,张口含住,清甜的桂花香混着蜜味在舌尖散开,刚压下的药味瞬间被盖了过去。
“好吃。”苏慕清含着蜜饯,声音含糊了些,眼尾弯起来,像被蜜浸软了。
沈书郁见他喜欢,笑得更欢,又捏起一块想递过去,却没直接送进他嘴里,反而自己先咬了半块,再凑到苏慕清唇边。
苏慕清愣了愣,耳尖瞬间热了,却没躲开,微微仰头,含住了剩下的半块。
两人的指尖在半空轻轻碰了下,沈书郁的指腹带着点薄茧,擦过他的唇瓣,痒得人心里发颤。
蜜饯的甜混着对方的气息,竟比单独吃时还要甜上几分,苏慕清含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甜吗?”沈书郁的声音低了些,凑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我觉得没你甜。”
这话直白得让苏慕清的脸瞬间红透,想偏头躲开,却被沈书郁伸手按住后颈。
对方的掌心带着温热,轻轻扣着他,不让他动,指尖还在他后颈轻轻摩挲,像在安抚,又像在撩拨。
“怎么又躲?”沈书郁低笑,唇离他的耳尖只有寸许,“方才在亭子里,不是还敢主动吻我吗?”
苏慕清被戳中心事,喉间发紧,只能攥着他的衣角,声音带着点软:“那、那不是在亭子里嘛……”
“在这里就不行了?”沈书郁故意逗他,指尖顺着他的后颈往下滑,停在他的衣领处,轻轻扯了扯,露出颈侧那片浅红的印子——是方才在梅树下咬出来的,
“你看,这里还留着我的印子呢,早就该知道,你跑不掉了。”
说话时,他忽然低头,在苏慕清的唇上轻轻啄了下,带着桂花蜜的甜意。
苏慕清的心跳猛地撞了下,却没再躲,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腰,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沈书郁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反手将他紧紧抱住,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软得像蜜:“慕清,你越来越乖了。”
苏慕清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桂花香,忽然觉得耳房里的暖炉都没这么暖。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沈书郁的后背,指尖擦过狐裘的软毛,声音闷闷的:“你身子还没好,别总这么闹,仔细累着。”
“有你在,怎么会累?”沈书郁蹭了蹭他的发顶,指尖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下,“再说了,跟你在一起,就算坐着不动,我也觉得精神好。”
说着,他拉着苏慕清走到矮桌旁坐下,把青瓷罐推到他面前,“喜欢就多吃些,罐子里还有很多,都是你的。”
苏慕清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甜意漫开,心里却比蜜还软。
他抬眼,见沈书郁正盯着自己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忽然想起初见时,对方躺在病榻上,唇色泛着青灰,却还强撑着问“你能把我的脉拽回来么”。那时他只觉得这王爷可怜,没成想如今竟会这样亲近,连呼吸都缠着彼此的气息。
“在想什么?”沈书郁见他走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指尖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是不是觉得蜜饯不够甜?我再让人加些桂花进去?”
“不是。”苏慕清回过神,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画圈,“我在想,开春去城外梅林的时候,要不要把药炉也带上。”
沈书郁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反手握紧他的手:“带那个做什么?开春了天气暖,我的病也会好很多,到时候我们只赏梅、泡温泉,什么药炉都不用管。”
说着,他凑近苏慕清,眼里带着点认真,“慕清,往后的日子,我不想总让你围着我的病转,我想带你做些你喜欢的事——你不是说过,喜欢看江南的烟雨吗?等我再好些,我们就去江南,好不好?”
苏慕清的心跳瞬间软了,望着他眼里的期待,轻轻点头:“好,都听你的。”
沈书郁见他答应,笑得更欢,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那我们可说定了,开春去城外梅林,夏天去江南看烟雨,秋天去山上采枫叶,冬天就留在王府,一起看雪、煎药、吃蜜饯……年年都这么过。”
苏慕清靠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的掌心。耳房外的风还在吹,却吹不进这满室的暖意,桂花香混着两人的气息,缠成了剪不断的温柔。
过了会儿,沈书郁忽然想起什么,拉着苏慕清起身:“对了,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看。”说着,他打开耳房角落的一个木箱,里面竟放着一叠画纸——上面画的都是苏慕清,有在药庐煎药的,有在书房誊写医案的,还有靠在软榻上睡着的,每一张都画得细致,连他握药勺的姿势、垂眸时的睫毛都清晰可见。
“这些都是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画的。”沈书郁拿起一张递给她,耳尖竟也泛了红,“我画得不好,你别笑我。”
苏慕清接过画纸,指尖轻轻摸过纸上的线条,心里忽然泛起一阵热意。他抬头,撞进沈书郁的目光,里面带着点紧张,像怕被他嫌弃。
苏慕清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点颤:
“很好看,我很喜欢。”
沈书郁愣了愣,随即反手将他紧紧抱住,声音软得像要化了:
“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画得丑呢……”
沈书郁抱着苏慕清,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后背的衣料,目光落在那叠画纸上,眼底满是柔软。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偷偷画苏慕清的模样——那天苏慕清在药庐煎药,晨光落在他素色棉袍上,侧脸浸在药雾里,连垂眸时的睫毛都透着温柔。
他怕被发现,躲在廊柱后,用炭笔飞快勾勒,手都紧张得发颤,画完后却反复看了好几遍,连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早勾出了藏不住的笑意。
“其实第一张画,我藏了好久。”沈书郁低头,在苏慕清发顶轻轻吻了下,声音带着点回忆的软,
“那天你煎药时,我就在廊下看着,觉得你认真的样子特别好看,就想画下来。后来每次见你做什么,都想记下来,好像这样,就能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都好好存着。”
苏慕清埋在他怀里,听着这话,心口像被温水浸着,软得发颤。
他伸手,从那叠画纸里抽出最上面一张——画的是他靠在软榻上睡着的模样,身上盖着薄毯,暖炉放在手边,连他蹙着的眉尖都画得细致。
苏慕清指尖轻轻碰过画纸上的暖炉,忽然想起那是沈书郁第一次替他盖毯的晚上,原来那时,对方就已把他的模样,悄悄刻进了心里。
“你那时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苏慕清抬头,撞进沈书郁的眼,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软糯。
他其实早想问,从沈书郁总找借口来药庐,到悄悄记下他的喜好,再到这些藏在木箱里的画,桩桩件件,都藏着掩不住的心意。
沈书郁被问得耳尖泛红,却没躲闪,反而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眼底满是笑意:
“早着呢,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这大夫看着温温柔柔的,连递药的姿势都好看。后来见你为了我的病,熬夜翻医书,往药里偷偷加蜜,就更移不开眼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擦过苏慕清的唇瓣,声音放得更软,“只是那时不敢说,怕你觉得我病弱,还心思不正。”
“我哪会那么想?”苏慕清轻轻拍开他的手,却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我只觉得,你明明自己都不好受,却还总想着别人,连咳得厉害时,都怕我担心。”
说着,他忽然想起沈书郁咳血那天,明明疼得蜷在锦被里,见他进来,却还强撑着笑,说海棠香比药好闻。那时他心里的慌乱,如今想来,原是早就动了心的缘故。
沈书郁听着,收紧了抱着他的手臂,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点哑:“以后不会了,有你在,我不用再强撑。疼了就告诉你,想你了也告诉你,再也不藏着掖着。”
他伸手,从木箱最底下翻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展开时,上面竟不是画,而是用簪花小楷写的字——是半首诗,“君似春山我似溪,溪水常绕青山依”,笔迹带着点青涩,却写得格外认真。
“这是我第一次想给你写东西,却只写了半句。”沈书郁的指尖轻轻碰过诗句,眼里带着点不好意思,“总觉得写得不好,配不上你,就一直藏着。后来见你绣帕子上也有这句,才敢觉得,原来你心里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
苏慕清看着那半首诗,忽然想起自己绣帕子时的模样——怕被发现,躲在书房里,针脚绣得格外细,连“青山依”三个字,都反复绣了好几遍。
他抬头,撞进沈书郁的目光,里面盛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满眶的温柔。没等他说话,沈书郁已低头,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这次的吻,比之前更温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唇瓣轻轻摩挲着他的,像在品尝画纸上的诗,又像在确认彼此的心意。
苏慕清的心跳瞬间乱了,却没推开,反而伸手,紧紧揽住沈书郁的腰,将人往自己身边带得更紧。
耳房里的桂花香还在漫,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落在那半首诗上,暖得像要把往后所有的岁月,都融成这刻的甜。
不知过了多久,沈书郁才慢慢松开他,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声音带着点黏糊的暖:“慕清,我们把后半句补上吧,以后这诗,就是我们两个人的。”
苏慕清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伸手,从桌上取过笔,拉过沈书郁的手,让他握着自己的手,一起在纸上写下后半句——“岁岁同看梅雪落,朝朝相伴不相离”。
笔尖划过纸页,留下两道交叠的字迹,像他们交握的手,像他们往后的日子,再也分不开。
写罢,沈书郁将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苏慕清的衣襟里,指尖轻轻按了按:“藏好,这是我们的约定。”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矮桌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要融成一个人。
沈书郁攥着苏慕清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无名指上的扳指,忽然笑出声:“走,带你去园子里看雪化后的梅,刚才折的那枝,我还插在寝殿的瓷瓶里,等着你去看呢。”
苏慕清跟着他走,掌心被他攥着,指尖还能感受到纸上的字迹、扳指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