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女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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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祥和邱茵的死因都是因为吸食过量、兴奋型谵妄致代谢崩溃，造成的呼吸心跳骤停，15岁时，杨固良就已经是遗孤了，爹娘俩在村里的形象不好，周围邻居避之不及。”葛先宏解释。
邱玉新：“后来他被谁收养了？”
葛先宏羡慕邱玉新的天真：“你真当所有孤儿都能被领养啊？那得建多少所孤儿院？杨昌祥和邱茵死后，杨固良就没人管了。”
纳兰川拍了拍邱玉新的肩膀，“走吧，去他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葛先宏若有所思地叹气摇头：“你俩注意点哈，我就不去了，马依萍的案子一堆事儿没处理呢，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嗷。”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云滇市正处于雨季，一天两个天气早已是常态，只是这乌云来的极凶，像是万马千军，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邱玉新鸡皮疙瘩掉一地，打了个哆嗦。
“哥，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邱玉新揉了揉鼻子，“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看着跟荒地差不多，这都走多久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一道闪电劈中两人跟前的枯树，邱玉新吓得整个人叫了一声，攥紧了纳兰川的胳膊，纳兰川安慰性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怕，有我在呢。
邱玉新两手搓了搓胳膊，一脸认真：“哥你又不是避雷针，这雷还分人劈？”
纳兰川：“…”
又是一道惊闪，纳兰川眼疾手快拉着邱玉新往树远处躲了躲，在一家矮门檐墙下将其圈在怀里，“不管雨多大，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听到没？”
邱玉新抬眸：“放心吧哥，我…我艹！我艹！”邱玉新惊恐地瞪大眼睛，一边惊叫一边拉着纳兰川往后撤。
透过门缝，一双失焦的双眼死一般沉寂地盯着二人，还不等纳兰川上前查看，门吧嗒一下朝里拉开，一个皮如枯槁，发如芦草，破旧的衣服被数不清的碎布缝满的老妇僵硬地站着。
大雨倾盆而落，邱玉新心里瘆得慌，手指忍不住游进纳兰川指缝，十指相扣：“哥，我跑不快，你可一定要救我。”
纳兰川：“…”遵循科学，这个世上没有鬼。
“你们…找谁…？”老妇的嗓音苍迈无力，眼睛一动未动。
“不找人，雨大，能否借地避雨？”纳兰川拇指暗暗摩挲邱玉新的手心，倾头在邱玉新耳边轻声安慰，“别怕，只是眼睛看不见，不是鬼。”
邱玉新轻咳一声，欲盖弥彰：“我当然知道。”
“能…进来…吧…”老妇手里一根极细的木棍，拄着其艰难转身，停顿一刻，回眸一笑，招招手，“来…跟我来…”
邱玉新看着老妇的背影，倒吸一口凉气，望了望里边黯然无光的院落，狐疑地看向纳兰川。
纳兰川拉着人进了小院。
院内很是湿滑，邱玉新绷着身子不紧要防止滑倒，另一方面也在隐忍身下暗暗刺痛，直至进了内屋，满屋灯光亮起来，整个人才缓缓放松一刻。
纳兰川扫视房间，所有物件摆放整齐，甚至一张桌子有一整套椅子整整四把，“平时就您一个人吗？”
老妇一笑：“老头子心狠走的早，就一个儿子，也死了。”
邱玉新：“抱歉。”
老妇熟练度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冻坏了吧，暖暖身子。”
邱玉新犹豫地看向纳兰川，纳兰川微微一笑，拒绝了老妇的好意：“不用了，我们待会儿就走。”
老妇颤颤巍巍地拄着木棍，朝二人走近，邱玉新下意识拉着纳兰川往后退了退，那老妇也是察觉到两人的动作，定在原地，声音发抖，年迈的嗓音格外悲凉，她用着祈求的语气：“老婆子我瞎了，长的也不好，你们二位别害怕，有个忙想求你们帮帮老婆子，里屋的瓦有些时候移位了，今儿这雨大，漏水太多，你们俩小伙你能帮帮老婆子修一下吗？谢谢了…”
邱玉新：“您这，平时应有人来吧？”
老妇：“没人…没人…”
大雨夹杂着响雷，纳兰川冷嗤一声，质问：“既然没人，眼睛瞎了还点什么孤灯。”
闪电白光间，一道锋利的锐光划过眼前，纳兰川抬手将邱玉新护在身后，一脚将那老妇踹在墙上，那老妇哼哧诡笑，透着几分阴恻恻的凉意。
邱玉新眼尖瞧见她要开枪，抓起水壶朝其砸去：“他爹个蛋的！个个都是异装癖，净装老头老太太是吧？！”周围没躲避物，邱玉新只能趁其不备夺其枪。
装蒜的‘老妇’身手敏捷狡猾，抬脚顶膝踹向他的肚子，邱玉新吃痛抓住其小腿，奋力一掰，‘老妇’整个人悬空一顺，另一腿替向他的头，纳兰川抬臂挥拳，将其逼退间，一把将邱玉新拽到身后，“藏好。”
邱玉新呲牙咧嘴地捂着肚子：“靠，藏个蛋啊，哥你拖住她。”邱玉新作势掏出手机给葛先宏打电话。
砰地一声枪响，刚划开屏幕的手机，被子弹击穿，邱玉新差点手指头不保，扔掉手机，懵逼地看向那‘老妇’，迷惑操作。
纳兰川扼住其肩膀，单腿将其手臂压在地上，膝盖一砸将手枪磕掉，“玉新，把枪收起来。”
邱玉新快速将枪拿在手里，掏出手铐将其锁在铁架上，他将枪顶在那老妇脑门，顺手撕下胶皮面具，满脸嫌弃不止，“什么东西，搞这么真？”一张疤痕累累的面容坦露眼前，一只幽黑无比的眼睛夹杂着血丝仇恨剜向他，邱玉新看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我艹…”
“看什么看！我挖了你的眼！”即使面容已毁，仍不妨看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只是这声音听起来太苍老。
“派你来的人是谁？”纳兰川拍了拍邱玉新的胳膊，让其去一边休息。
女孩双手皆被两人的手铐锁上，动弹不得，唯有一张嘴自由如风，窗外雨如海涛，随着惊雷将脆薄的玻璃震碎，风声鹤唳，邱玉新不安眼神里划过警惕，守在窗前。
邱玉新轻声哼笑：“是那个Y国人，还是Y国人的主人？”
挣扎之际，女孩神色一怔，恶狠狠地抬头朝邱玉新呸了一口：“你没资格提他！”
邱玉新万分嫌弃躲开，他再怎么邋遢，被吐口水这事换谁也忍不了：“提谁？！是那个Y国人叫你来杀我的对吗？”
女孩依旧恶狠狠仇视，狂喷不止。
邱玉新转到其身后，一把枪抵住了她的后脑勺：“再吐老子试试，信不信一枪崩了你，老实交代，那姓Y的派你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女孩眼神里划过诧异，随即癫笑不已，“我当你真知道…哈哈哈…”
邱玉新将枪收回：“哦，那就是那个骚男。”老一套的扮相，二选一，套一句就上钩了。
女孩邹然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没资格说他！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撕碎！把你皮剥下来喂鱼！！”
邱玉新弯下腰，指了指脸：“来呀。”
“呵忒！”
邱玉新脸色煞白，用胳膊擦脸，整个人往后退，怒气爆发：“你他爹的还真他爹啐我！！我靠！哥！！我不干净了！”
纳兰川：“…”
纳兰川一把将邱玉新揪起，塞了个手帕，“别胡闹，去擦脸。”
邱玉新接过手帕走进近窗边，轰然一声震响，一具倒吊的尸体血淋淋出现在床边，邱玉新一个脚底打滑趔趄飞出去，纳兰川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哎哟我去，吓我一跳…”邱玉新惊魂未定地往后退了退，尸体他自然是不怕的，见怪不怪，但阴雨打雷、闪电交加的天气，忽然掉下来个瞪眼血尸，没心脏病吓出来就不错了。
“哈…哈哈哈…”女孩咧嘴大笑起来，房间瞬间变得空荡，伴随着雷声隆隆回响，门外闪过数数光点，一个接一个的手电筒光线透过窗户射进来。
嘈杂声不断，单是隔着门窗，就已经能想象出人数不低于几十个，不等他们出门查看，人就砸开窗户，撬开门栓闯了进来。
男女老少手里提着木棍，满目血丝，指着二人唾沫星子飞溅，“凶手！就是他们把老婆子害死的！你们还想伤害小燕儿！凶手！”
邱玉新：“？？”
邱玉新正要掏证件，一时忘了腰间还别着枪。
“他们有枪！”人群一声惊喊。
场面一度混乱，村民们抄起家伙就动起来手，伴随着惊雷，铺天盖地的棍棒袭来，根本无法制止，拥挤之间，邱玉新前前后后挨了不少下，整个人痛的睁不开眼，纳兰川将其拦在怀里。
一道温热的血再次流进邱玉新脖颈，他瞪大眼睛看着纳兰川苍白的侧脸，“哥…哥…滚开！都滚开！”
砰！砰！邱玉新对着屋顶发了狠地怒开两枪，匆匆赶来的葛先宏瞧见这极度混乱的一幕，连忙将人驱赶开。
只是，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他杀了小燕儿！”一个寸头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抱着那女孩的尸体哭喊。
邱玉新被葛先宏叫了两声，才冷静下来，水泥地上洇开一摊深红的血迹，像一朵逐渐散开的花将每个细小的裂缝侵蚀，邱玉新手指发麻，麻木开口：“我没朝她开枪。”
“葛先宏你信我，我真没朝她开枪。”邱玉新回眸看向来人。
纳兰川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将邱玉新护在怀里揉了揉头：“乖，我知道你没杀她，别担心。”
葛先宏瞳孔微微一缩，这才瞧见纳兰川耳后的吻痕，他一时间也来不及去想别的，紧急将人群控制住，并安排法医对其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