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电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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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怎么想的，也不怕撞上鬼。”
纳兰川举过警戒线，“少传递些不良思想。”
“说正事，你知道我在马依萍家里搜出来什么吗？”说这话，葛先宏不由得看了看邱玉新，随后压了压声，“邱峰的资料，详细到身高体重、家庭地址、手机号码，还有其他11个人的血样检测报告。”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现在才说。”
“别太过分嗷，我特么是人不是神，累死累活勘察，还有一堆烂摊子事处理，忙的过来吗我。”葛先宏气的差点背过去，纳兰川还拿他当机器使了，机器用多了还会坏呢，何况人呢。
“马依萍不仅是洪天华手下的人，还跟杨固良有关系，足够说明杨固良和洪天华背地里合作，当时的缉毒宣传公益名单上之所以会出现刘胡伟和杨固良的名字，就是因为他们本就有联系，借着公益的名头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走在前头的邱玉新老早就听见俩人在后头嘀嘀咕咕，回头看见葛先宏搂着纳兰川，凑的及其近，瞬间就恼火了，“呦，弄半天原来是孤立我，有什么事偷偷摸摸不能讲出来。”
葛先宏抬眼睨向纳兰川，“要说吗？”
“有什么不能说？”纳兰川也不知道葛先宏为什么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这事，眼见着邱玉新气恼，他一把将其推开，“别挨这么近。”
“就是我在马依萍家里搜到你爸和其他11名前辈的详细资料，具体到血样检测。”葛先宏干笑着走过去拍了拍邱玉新肩膀，“搂一下你就醋了，劲咋这么大呢？”
“为什么是11个？”邱玉新分的清事情轻缓，面对葛先宏的调侃，选择忽略不理，“我记得这个案子出事的是13个人，少谁的？”
葛先宏打着手电扫视建筑楼，吐槽，“这我怎么知道，当年的名单我又不清楚，这事要问还得问川儿，等待会儿我让人发过来…”话音戛然而止。
纳兰川察觉到异样，警觉回头，“站住！”
那人见他就跑，纳兰川起身就追，三两下把人按倒在地：“叫什么名字？！”
“幺鸡！阿我幺鸡！疼疼疼！”那人扯着嗓子叫唤，浑身脏乱不堪，鸡窝一般都头发，纳兰川嫌弃地拿出手铐将其铐在铁扶手上。
目光冷厉，纳兰川发问：“全名。”
“幺鸡幺鸡…真呢莫说谎噶。”那人满脸痘坑，胡子拉碴，眼睛又小又挤，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街溜子。
“问你全名，身份证。”纳兰川懒得跟人计较。
“莫带嘞。”那年轻伙子嘿嘿一笑，眼神里时不时瞥向台阶上的邱玉新，“你俩，刚是亲嘴嘴嘞不？”
晚风吹，一片叶掉落跟前。
纳兰川、邱玉新、葛先宏：“…”
邱玉新拿出证件的手被葛先宏按了下去：“甭搭理，让川儿审就行。”
那伙计忐忐吞了两下唾沫，见纳兰川黑着脸，害怕被揍，又怂下来，“阿我真叫幺鸡…莫涮你玩，那个…哦ID 卡上就叫特么叫幺鸡，真呢莫带，谁莫事把那种东西随时噻揣兜哩，要是都恁个整这，阿我一星期得补办几多个？”随后察觉出什么，反过来想问，手腕东西一硌，他也就明白了。
纳兰川：“大晚上，来着干什么？没看见外面有警戒线？”
“眯不着，逛一逛…嘿嘿…”幺鸡抿嘴尴尬笑着，缺失的两个门牙被他藏起来，“您睃我，也没想搞名堂，行个好把我放哩？我都还莫往里走，刚拢门口就被你仨撞着了。”
葛先宏耳朵听到发疼，“打住，打住，说普通话，我头一回见你这么老式的本地人。”
“老实？我也头一回听见有人夸我这个词，警官您也老实，大老实。”幺鸡自以为傲地，普通话说出来很是流利。
葛先宏：“…”
邱玉新按住葛先宏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偷笑：“甭搭理，让我哥审就行。”
“他说，本名就叫幺鸡，只是路过。”纳兰川简化解释，给两人当个临时翻译。
幺鸡眼睛一亮，兴奋地狂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葛先宏无语到已经开始发笑，怼道：“那你叽里咕噜一串屁话做什么。”
纳兰川上下打量，“再不说，按照妨碍公务处理。”
幺鸡“嗐”呦一声，脸囧起来，那双眼睛显得更小了：“别别别别！我说我说，您别冲动啊！”
幺鸡大喘一口气：“有人给我三百块钱，要我剪根电缆。”
幺鸡裤口袋里别着一把生锈大剪刀，邱玉新麻利地从他裤子里掏出来：“嚯，你这都敢往裤.裆塞，脑子怎么想的，锈成这样，去破坏电缆，知道犯法吗？全是高压线，就算断电也得用专业工具，私自拿把剪刀就敢破坏电力设施，先不说判多少，为了三百块钱，命不想要了是吗？”
幺鸡：“三百块钱不是钱？我一个月工资才800块，这都够我花一个月了。”
“何况，我这不是没敢剪吗？瞅见你们几个我就怂了，原本我也没打算剪，就是来一趟走个过场，人家毕竟是给了钱的，我不来，心里不踏实。”
“…”
“什么人？”
“不知道。”幺鸡心虚一笑，“拿钱办事，没问那么多。”
纳兰川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想耍嘴皮子，“本来你可以不用坐牢的，但包庇犯罪团伙可就不一样了。”
幺鸡一怔，脸色煞白：“什么犯罪团伙？我我我就收了那老头300块钱，他长得太普通了，就是寻常老头，脸皱巴巴，具体模样我记不住。”
纳兰川一听这描述，把手机打开翻出来一张杨固良的照片，“跟他一样？”
幺鸡一瞪眼，“就是他，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搁家睡觉，他跟个鬼一样敲窗户，塞了三百块钱，说让我半个月后到这剪一根电缆。”
邱玉新：“半个月？！”
幺鸡：“对啊，奇葩，我特意记着点今天来，结果就碰上你们了，我都怀疑是那老头算计好的，这也太巧了。”
时间线撞上了，杨固良半个月前的失踪不是偶然，而是刻意逃跑，甚至连半个月后都推算好了，杨固良的贩毒嫌疑证上加证。
幺鸡一脸哭样，恳求：“您就让我走吧，我真的没想干坏事，大不了三百块钱不要了还不行嘛。”
“这半个月里，来过没有？”纳兰川看着小子进来一声不吭，还特意卡视线，不像是不熟。
“啧”了一声，幺鸡坦白：“来过一回，提前踩踩嘛。”
葛先宏“嚯”地冷笑：“看样子没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幺鸡反驳：“哪有，没有的事！我就是来看看情况，毕竟这地方也不小，晚上黑灯瞎火的，容易被人瞧见，我上个星期过来送水，就四处溜达溜达探探底。”
“不过…”幺鸡话锋一转，窘迫不安地犹豫是否要开口。
纳兰川不耐烦地催促：“有话就说，没话就带走了。”
幺鸡惊怕，“别别，我说，就是这院里大白天的竟然没人，你说奇怪不，而且我还看见一辆救护车，但那辆车里没护士，一个老人被抬走了。”
先前派霍达去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些老人不仅行动轨迹很训练化，就连吃喝拉撒都被控制，不过经过一场逮捕后，部分掺杂的瘾“君子”已经送进戒毒所了，剩余的一部分老人也都做了全身体测，没有任何吸毒迹象，退休警梁真林已经被安全送回南尤市。
可现在幺鸡一说，便有蹊跷了，高档养老院里有救护车不奇怪，怪就怪在没有护士一说。
“看到的，人还活着？”纳兰川追问。
幺鸡使劲摇头：“我装成送水的就够险的，往人家跟前凑那不是找揍吗？但大概率是没死的，要不然他们叫啥救护车，来的该是灵车。”
纳兰川解开手铐一端后，又把幺鸡双手拷上，咔哒一声，幺鸡懵圈：“不不不不是，您不是说…”
葛先宏拍了拍他的肩：“录个笔录，没什么事，你小子再敢这么胡吊干，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进去蹲着，回局里都交代清楚，得亏你小子及时中止，没酿成大祸，走吧，麻溜的。”
葛先宏顿住脚步：“喂，你俩不回去？”
邱玉新看向纳兰川，纳兰川摆摆手：“人就麻烦你了。”
葛先宏无语笑出声：“好好好，你俩慢慢查。”
走了两步，葛先宏又不放心地回头：“注意安全啊，有急事打电话。”
人走后，纳兰川被邱玉新挡下：“等等。”
纳兰川：“？”
邱玉新：“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模拟整个现场。”
邱玉新从头到尾，带着邱玉新将养老院过了一遍：“大门往里看，两边建筑不对称，首先注意到的是右边综合楼，再从综合楼向前看，绿化植物遮挡了部分建筑，最先注意到的还是右手边，也就是休息区，从休息区往前直走右手边是面围墙，只能向左拐，左边是一大片空地安放了健身器材，前面是一道极高的娱乐楼，你只能被迫向左继续走，会发现什么？”
邱玉新怔了怔，环顾看了看，视线最终定位到前方：“所有的建筑都在围绕这块竹林，靠，这特么不就是挡门竹，洪天华怎么会在这块栽这么大片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