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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晚风里的旧时光与初遇的棱角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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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的琅琅读书声刚起，陆野揣着满肚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把抽屉里的热牛奶往深处又推了推。瓶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过来，像沈砚那只总爱多管闲事的手，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眼角的余光又不受控制地往斜前方飘，沈砚正低头批注英语试卷，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嘈杂的教室里竟格外清晰，听得陆野心里直发毛。
“陆野，借个橡皮。”后座的张昊戳了戳他的后背，声音压得很低，“刚才看你把沈砚给的牛奶藏抽屉了，你俩昨天到底干啥去了？”
陆野猛地回头，眼神里带着火气：“干你屁事？橡皮没有，别烦我。”
张昊被他怼得愣了一下，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却转头跟同桌李响挤眉弄眼。李响是班里出了名的消息通，昨天晚上就看到班级群里的八卦，这会儿凑到张昊耳边，小声嘀咕：“我看群里说陆野偷看沈砚，你说他俩是不是真有事儿？沈砚可是班长，陆野又是出了名的刺头，这组合也太怪了。”
“怪啥啊，”张昊翻了个白眼，“我看就是沈砚多管闲事，陆野肯定烦他烦得要死。你没看陆野刚才那脸色，跟吃了枪药似的。”
两人的嘀咕声不大，却刚好飘进陆野耳朵里。他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攥着笔的手指关节泛白，恨不得回头把那俩嚼舌根的家伙骂一顿。可转念一想，这事儿越解释越乱，只能硬生生憋着，把怒火都撒在面前的数学题上，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炸毛的样子，又被前排的女生偷偷拍了下来，发进了班级群。只不过这次没人再刷“磕到了”，反而有人回：“看陆野这脾气，怕是跟沈砚八字不合吧，刚才那眼神能杀人。”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陆野就猛地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却迎面撞上了端着作业本走过来的沈砚。作业本散落一地，哗啦啦的声响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几秒。
“你走路不长眼啊？”陆野下意识地吼了一句，心里的烦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沈砚蹲下身捡作业本，动作没停，语气也没什么起伏：“是你突然站起来撞过来的。”他的手指修长，捡作业本的动作又快又稳，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张昊和李响也凑了过来，想看看热闹。李响还想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误会，陆野也不是故意的。”
“谁误会了？”陆野梗着脖子，“他明明就是故意挡路！沈砚，你是不是觉得帮我瞒了保安，就可以随便管我了？我告诉你，少来这套！”
沈砚已经捡完了作业本，站起身，看着陆野通红的眼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我只是来收作业。”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野藏在袖子里的胳膊——昨天爬树蹭破的地方，似乎还没擦药，隐约能看到一点红肿，“还有，药记得擦，别感染了。”
“要你管！”陆野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沈砚的关心烫到了一样，“沈砚，我警告你，以后少跟我说话，少管我的事，咱们俩不是一路人！”
说完，他转身就往教室外冲，差点撞到门口进来的语文课代表陈雪。陈雪手里的默写本掉在地上，她皱着眉捡起，看着陆野急匆匆的背影，又看了看沈砚手里的作业本，疑惑地问：“沈砚，你俩又吵架了？陆野今天怎么这么大火气？”
“没事。”沈砚摇了摇头，把作业本递给陈雪，“麻烦你交给老师。”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时才发现，刚才捡作业本的时候，不小心把陆野掉在地上的橡皮也捡了回来。那是一块磨损得厉害的黑色橡皮，边缘还缺了个角，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样子。
沈砚把橡皮放在陆野的桌角，指尖刚碰到桌面，就听到教室外传来陆野和别人争执的声音。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到陆野正和隔壁班的张强拉扯在一起。张强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混混，平时总爱找低年级同学的麻烦，没想到今天找上了陆野。
“陆野，听说你昨天被你们班长拎着脖子从实验楼出来？”张强带着两个跟班，把陆野围在中间，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不是挺横的吗？怎么还被个书呆子管着？”
陆野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张强这么一激，更是火冒三丈：“滚开！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张强伸手推了陆野一把，“听说你爸妈不管你，没人撑腰了是吧？今天不把我烟钱掏了，别想走！”
陆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像是淬了冰一样。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家事，张强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痛处。他握紧拳头，正要动手，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张强，住手！”
沈砚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陆野身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张强：“这里是教学楼，你想被老师看到？”
张强看到沈砚，脸色变了变。他虽然混，但也知道沈砚是老师眼里的红人，而且听说沈砚练过跆拳道，真打起来自己未必是对手。可他又不想丢面子，梗着脖子说：“沈砚，这是我跟陆野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少多管闲事！”
“他是我们班的人，”沈砚的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在这里闹事，就跟我有关系。现在走，我当没看见。”
张强的跟班小声劝他：“强哥，算了吧，别跟沈砚硬碰硬。”
张强狠狠地瞪了陆野一眼，又看了看沈砚，不甘心地说：“陆野，你给我等着！”说完，带着跟班悻悻地走了。
人一走，陆野就猛地推开沈砚：“谁要你多管闲事？沈砚，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需要你救？”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惹麻烦。”沈砚没生气，只是看着他，“张强跟校外的人有联系，你打不过他。”
“我打不过也不用你管！”陆野吼道，“你以为你是谁？班长就可以随便插手别人的事吗？我告诉你，我就算被他打一顿，也不需要你的同情！”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有人在小声议论，有人拿出手机拍照。陈雪跑过来，拉了拉陆野的胳膊：“陆野，别吵了，好多人看着呢。沈砚也是好心，你别误会他。”
“好心？”陆野冷笑一声，“他的好心我可受不起。陈雪，你也少来这套，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帮助！”
他说完，转身就往操场跑去，把所有人都甩在了身后。沈砚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陈雪叹了口气：“沈砚，你也别往心里去，陆野他可能就是心情不好。我听说他家里情况不太好，性格才这么孤僻的。”
“我知道。”沈砚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刚才看到陆野眼神里的脆弱，那是平时从来没见过的样子。他想帮陆野，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反而总是把事情搞砸。
张昊和李响也走了过来，张昊拍了拍沈砚的肩膀：“班长，你也别管他了，陆野就是个刺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刚才要不是你，他肯定得跟张强打起来，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他。”
“是啊，”李响附和道，“张强那人下手黑，陆野就算再横，也架不住他们人多。班长你已经够意思了，是他不领情。”
沈砚没说话，只是往操场的方向看了一眼。陆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跑道尽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陆野跑到操场角落的看台下，蜷缩在阴影里，双手抱着膝盖。刚才张强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他最怕别人提他的家事，最怕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他努力装作很横、很不好惹的样子，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看出他的脆弱。
可刚才沈砚的出现，却像一道光，照亮了他隐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他不想让沈砚看到他的脆弱，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所以他只能用愤怒和冷漠来武装自己，把所有人都推开。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想把沈砚的微信删掉，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按不下去。昨天晚上沈砚拽着他袖子的动作，提醒他避开下水道口的声音，还有今天早上桌子上的热牛奶和纸条，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扔在一边。为什么沈砚总是要多管闲事？为什么明明看他不顺眼，却还要一次次帮他？
上课铃响了，陆野没回去，就蜷缩在看台下，听着远处传来的上课铃声，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找不到归宿。
而教室里，沈砚看着陆野空着的座位，有些坐立不安。语文老师点名的时候，他替陆野答了一声“到”。老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多问。
下课的时候，陈雪拿着一张纸条走过来，递给沈砚：“这是刚才有人放在陆野桌子上的，好像是给他的。”
沈砚接过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放学后老地方见，不然我就把你的事告诉所有人。”没有署名，字迹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张强写的。
沈砚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张强说的“老地方”是哪里——学校后面的废弃仓库，平时很少有人去。张强肯定是不甘心，想放学后堵陆野。
他把纸条攥在手里，指尖微微用力。他不能让陆野出事。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陆野，以陆野的性格，肯定不会听他的。
张昊和李响凑了过来，看到沈砚脸色不好，问道：“班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砚把纸条递给他们看：“张强想放学后堵陆野。”
张昊和李响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那怎么办？陆野现在还没回来，就算告诉他，他也肯定不会听，说不定还会自己送上门去。”
“是啊，”陈雪也皱起了眉，“陆野那人太倔了，认定的事谁都劝不动。要不我们告诉老师吧？”
“不行。”沈砚摇了摇头，“告诉老师，张强肯定会报复陆野，到时候麻烦更大。而且陆野也不想让老师知道，他好面子。”
几人一时没了主意，都看着沈砚，等着他拿主意。沈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放学后我们跟着陆野，要是张强真的堵他，我们就想办法帮他。”
“可是我们也打不过张强他们啊。”李响有些犹豫，“张强带了两个跟班，我们只有三个人。”
“不用打架，”沈砚说，“我们可以找机会报警，或者给老师打电话。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行。”
张昊点了点头：“行，就这么办。虽然陆野平时挺横的，但也不能看着他被欺负。”
陈雪也说：“我也一起去，多个人多份力量。”
几人商量好后，就各自回到了座位。沈砚看着窗外，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陆野能平安无事。
下午最后一节课放学，陆野才从操场的看台下走出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没回教室，直接往校门口走去。
沈砚、张昊、李响和陈雪悄悄跟在他身后。陆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看到他们，脸色沉了下来，却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脚步。
走到学校后门的时候，陆野果然拐进了通往废弃仓库的小路。沈砚他们赶紧跟了上去，躲在仓库门口的大树后面。
仓库里，张强带着两个跟班已经在等着了。看到陆野进来，张强冷笑一声：“陆野，你还真敢来？看来你是不怕死啊。”
陆野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赶紧说，别浪费时间。”
“没什么事，就是想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张强说着，挥了挥手，两个跟班就冲了上去，想抓住陆野。
陆野反应很快，侧身躲开，一拳打在其中一个跟班的脸上。另一个跟班趁机从后面抱住他，张强也冲了上去，对着陆野的肚子踹了一脚。
陆野疼得闷哼一声，却不肯认输，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们。就在这时，沈砚他们冲了进来。
“住手！”沈砚大喊一声，冲上去推开张强。张昊和李响也赶紧上前，把两个跟班拉开。陈雪则拿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我已经给老师打电话了，老师马上就到！”
张强看到他们，有些意外，随即又变得愤怒：“沈砚，又是你！你是不是跟陆野过不去，非要跟我作对？”
“我不是跟你作对，”沈砚挡在陆野面前，“我只是不想看到你欺负同学。”
陆野推开沈砚，走到张强面前：“这是我跟他的事，你们都走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逞能？”沈砚拉住他，“他们三个人，你打不过的。”
“我打不过也不用你管！”陆野再次推开他，“沈砚，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吗？你就是想看着我出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他说完，又冲上去和张强扭打在一起。沈砚他们没办法，只能也加入进去，想把他们分开。仓库里一片混乱，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老师的声音。原来是陈雪真的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带着保安赶了过来。
张强看到老师，脸色大变，赶紧带着跟班想跑，却被保安拦住了。老师走进仓库，看到一片狼藉，还有扭打在一起的陆野和张强，气得脸色铁青：“你们都给我住手！跟我去教务处！”
陆野和张强停了手，都喘着粗气。陆野的脸上青了一块，嘴角也破了，看起来有些狼狈。沈砚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张昊的胳膊被抓伤了，李响的衣服也撕破了。
几人跟着老师来到教务处。王老师看着他们，又气又无奈：“张强，你又惹事！还有你，陆野，你就不能安分点吗？天天惹麻烦！”
张强低着头，不敢说话。陆野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砚站出来，说道：“王老师，这事不怪陆野，是张强先找他麻烦的。”
“不管是谁先找的麻烦，打架就是不对的！”王老师说，“你们几个都要写检讨，明天在全班面前念。还有张强，你家长明天必须来学校！”
处理完事情，已经很晚了。陆野走出教务处，没跟任何人说话，直接往校门口走去。
沈砚追了上去：“陆野，等一下，你的脸……”
“不用你管！”陆野头也没回，“沈砚，我跟你说最后一次，以后别再跟着我，别再管我的事！我们不是朋友，也永远不会是！”
他的声音带着点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沈砚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张昊、李响和陈雪也走了过来。张昊叹了口气：“陆野这脾气，真是没谁了。我们好心帮他，他还不领情。”
“算了，”沈砚说，“他心里也不好受，让他自己静一静吧。”
陈雪看着陆野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说道：“其实陆野也挺可怜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我们以后多关心关心他，说不定他会慢慢改变的。”
沈砚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才能真正帮到陆野。
而陆野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一吹，脸上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他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沈砚他们是好意，可他就是没办法接受别人的帮助，没办法放下自己的骄傲和防备。
他掏出手机，看着沈砚的微信头像，那只抱着书本的猫，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删掉，只是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他知道，沈砚他们的好意，他终究是欠了人情。而他和沈砚之间的恩怨，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他们
作者有话说：“好久没过来，学业有点重，完全忘记更新了请原谅我小草原，嘿嘿?_ ? _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