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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晚风里的就是关于初遇的棱角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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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纠葛，像被晚风缠绕的藤蔓，明明想挣脱，却在不知不觉中缠得更紧。
陆野回到租来的二室一厅时，夜色已经浸满了窗户。房子是老旧小区里的简装，墙皮有些斑驳，客厅只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和两把椅子，另一间卧室空着，门上还贴着前租客留下的旧海报。他踢掉鞋子，把自己摔在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上，脸上的伤口碰到枕头，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沈砚发来的消息：“伤口记得消毒，别沾水。”
陆野盯着屏幕，指尖在删除键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按下去，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床头柜上。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旧的医药箱，里面只有几包碘伏和一卷纱布，还是上次蹭伤时买的。他对着模糊的穿衣镜，笨拙地给自己脸上的淤青涂抹碘伏，酒精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眉，眼眶却莫名有些发热。
他不是不知道沈砚是好意，可那种被人看穿脆弱、被人强行保护的感觉，让他比挨了一拳还难受。从小到大，他早就学会了自己舔舐伤口，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沈砚的关心，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光，照得他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狼狈无处遁形。
第二天一早，陆野顶着一脸淤青走进教室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在教室里蔓延，有人偷偷打量他的脸，有人低头在班级群里飞快地打字。
“我的天，陆野这是跟人打架了？”
“肯定是跟张强啊，昨天有人看到他俩在仓库那边闹起来了。”
“怪不得沈砚他们昨天也跟着过去，原来是去帮忙的？”
“但你看陆野那脸色，好像不怎么领情啊……”
陆野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就看到桌角放着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放的，指尖捏着纸条，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上面只有一行工整的字：“碘伏刺激性小，擦的时候轻一点。”
落款依旧是“沈砚”。
陆野的脸色更沉了，他把碘伏和棉签塞进抽屉深处，连同那张纸条一起，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沈砚的存在感。他刚拿出课本，后座的张昊就戳了戳他的后背：“陆野，你脸没事吧？昨天跟张强打得挺凶啊？”
“关你屁事。”陆野头也不回地怼了一句。
张昊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却还是把一瓶冰牛奶放在了他桌角：“喏，冰的，敷淤青能快点消。我跟李响昨天也没帮上啥忙，你别往心里去。”
陆野看着那瓶冰牛奶，心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张昊会主动递来这个，毕竟平时两人也没什么交集，甚至还因为几次口角闹得不愉快。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把牛奶推回去，只是闷闷地说了句：“谢谢。”
张昊倒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客气啥，都是同学。对了，昨天陈雪给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生怕你出事。”
陆野没说话，只是把冰牛奶敷在脸上，冰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疼痛，也让他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一些。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沈砚正在低头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昨天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王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目光扫过陆野的脸时顿了顿，却没多说什么，只是开始讲课。陆野把冰牛奶放在桌肚里，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课，可脑子里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仓库里的场景——沈砚挡在他面前的背影，陈雪拿着手机假装打电话时紧张的样子，张昊和李响冲上来拉开张强跟班时的狼狈……
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有些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平时跟他没什么交集的人，会愿意为了他跟张强起冲突。
下课铃一响，王老师叫住了陆野和沈砚：“你们俩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陆野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老师要追究昨天打架的事，没想到王老师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两张运动会的报名表：“下周末学校要开运动会，每个班都要报足够的项目。沈砚，你是班长，负责组织一下。陆野，我看你体能不错，报个1000米和跳远吧？”
陆野刚想拒绝，沈砚就先开了口：“王老师，我觉得可以。陆野的爆发力和耐力都适合这两个项目。”
“我没说要报。”陆野皱着眉，语气不善。他最讨厌这种集体活动，乱糟糟的，还得跟一堆人凑在一起。
“这是班级任务，每个同学都有义务参加。”沈砚看着他，语气平静，“而且运动会有加分，对你的期末成绩有好处。”
“我不需要。”陆野梗着脖子。
王老师叹了口气：“陆野，就当是为班级做贡献了。你要是不报，咱们班的男子项目就凑不齐了。”
看着王老师为难的样子，陆野心里犹豫了。他虽然叛逆，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让班级为难。最终，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报名表，在1000米和跳远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办公室，陆野狠狠瞪了沈砚一眼：“沈砚，你是不是故意的？非要把我拉进这些破事里？”
“这不是破事，是班级集体活动。”沈砚的脚步没停，“而且适当的运动对你没坏处。”
“我用得着你管？”陆野加快脚步，想甩开沈砚，却被沈砚伸手拉住了胳膊。
“昨天的检讨，你写了吗？”沈砚的手指碰到他胳膊上的擦伤，动作顿了顿，“王老师要求今天早上交。”
陆野这才想起检讨的事，他昨天一肚子火气，早就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他甩开沈砚的手：“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写。”
回到教室，陆野拿出稿纸，盯着上面的横线，半天写不出一个字。他从小到大没写过几次检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张昊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凑过来小声说：“要不我给你找个模板？上次我写检讨就是照着模板改的。”
陆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张昊立刻从书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找出上次的检讨给陆野看。李响也凑了过来：“其实检讨这东西，只要态度诚恳点，字数够了就行。你就写自己不该打架，以后会团结同学，遵守纪律啥的。”
陆野看着张昊的检讨，皱着眉抄了几句，又觉得太假，干脆撕了重新写。他一笔一划地写着，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打架不对，可张强的话实在太过分，换做谁都忍不住。
陈雪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看到陆野在写检讨，停下脚步：“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不用。”陆野头也没抬，语气依旧冷淡。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帮助，哪怕是这种小事。
陈雪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那你写完了记得交给王老师，别忘了。”
陆野“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写检讨。他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折腾了半节课，才终于写完了一张纸。他把检讨折好，刚想站起来去办公室，就看到沈砚走了过来。
“写完了？”沈砚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检讨上。
“跟你有关系吗？”陆野没好气地说。
“我正好要去交班级的报名表，顺便帮你带过去吧。”沈砚伸出手。
陆野下意识地想拒绝，可看着沈砚伸过来的手，又想起自己刚才写检讨时的狼狈，最终还是把检讨递了过去：“不用你好心。”
沈砚没说话，接过检讨，转身往办公室走去。看着他的背影，陆野心里有些复杂。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难对沈砚保持纯粹的敌意了，尤其是在沈砚一次次不声不响地帮他之后。
运动会的筹备工作很快就展开了，班级里的同学分成了几组，有的负责报名，有的负责采购物资，有的负责训练时的后勤。沈砚作为班长，忙前忙后，每天课间都能看到他和同学讨论运动会的细节。
陆野本来想当个甩手掌柜，报完名就不管了，可架不住张昊和李响天天拉着他去操场训练。“陆野，你1000米要是想拿名次，得多练练耐力啊，不然到时候跑不动多丢人。”张昊一边跑一边说。
“就是啊，”李响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咱们班的男子项目就靠你了，你要是能拿个第一，咱们班的总分就能上去了。”
陆野被他们缠得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去操场训练。他的体能确实不错，1000米跑下来虽然气喘吁吁，但成绩比班里其他同学都好。沈砚有时候也会来操场，拿着秒表帮他们计时，看到陆野的成绩，只是点了点头：“还可以，再练练能更快。”
“用不着你评价。”陆野喝了口水，语气依旧带着刺。
沈砚也不反驳，只是把秒表递给张昊：“你们继续，我去看看跳远的场地。”
陈雪有时候会带着矿泉水和毛巾过来，分给训练的同学。她递给陆野一瓶水：“喝点水吧，天这么热，别中暑了。”
陆野接过水，说了句“谢谢”。他发现陈雪其实是个挺细心的人，虽然话不多，但总能注意到别人需要什么。
有一次训练结束，陆野刚想回教室，就被沈砚叫住了：“等一下。”
陆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又有什么事？”
沈砚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双崭新的运动鞋：“你那双鞋快磨平了，训练容易受伤，这个你拿着。”
陆野看着那双运动鞋，是他平时舍不得买的牌子，心里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这是班级统一采购的训练鞋，每个参赛的同学都有。”沈砚的语气很平淡，“你要是不收，就是不配合班级工作。”
陆野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沈砚的表情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破绽。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运动鞋：“我会还钱给你的。”
“不用，这是班级经费买的。”沈砚说完，转身就走了。
陆野看着手里的运动鞋，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班级统一采购的，班里其他同学穿的都是自己的鞋，只有他收到了这双新鞋。沈砚总是这样，用最平淡的语气，做着最让他无所适从的事。
他回到家，把那双运动鞋放在书桌前，看了很久。他其实挺喜欢这双鞋的，只是一直没舍得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鞋收进了柜子里，决定运动会的时候再穿。
运动会前一天，王老师在班里开了个动员会：“明天就是运动会了，希望大家都能发挥出自己的水平，为班级争光。不管能不能拿名次，只要尽力了就好。”
散会后，沈砚把参赛的同学叫到一起，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明天早上记得早点来，先去检录处签到。跑步的同学注意热身，别拉伤肌肉。跳远的同学记得检查一下场地，有问题及时跟我说。”
陆野站在最后面，没说话，只是默默听着。张昊拍了拍他的肩膀：“陆野，明天加油啊，我们都看好你。”
“是啊，”李响说，“到时候我们都去给你加油助威。”
陈雪也走了过来：“明天天气可能有点冷，记得多穿点衣服。我给你准备了巧克力，比赛前吃一块，能补充体力。”
陆野看着他们真诚的样子，心里有些触动。他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关心过，这种感觉既陌生又有些温暖。他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回到家，陆野把那双新运动鞋拿了出来，试穿了一下，大小刚好，很合脚。他对着镜子，看着穿着新鞋的自己，突然觉得明天的运动会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运动会当天，阳光明媚，操场上挤满了人，彩旗飘扬，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音乐。陆野跟着班级队伍来到指定区域，张昊和李响早就按捺不住兴奋，到处打听比赛的情况。陈雪把准备好的巧克力分给参赛的同学，递给陆野一块：“快吃了吧，等会儿1000米比赛就要开始了。”
陆野接过巧克力，剥开包装纸吃了下去，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让他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沈砚正在给同学们分配任务，看到陆野，走了过来：“1000米检录快开始了，你去那边签到吧。热身做好，别紧张。”
“我不紧张。”陆野嘴硬道，可手心却有些出汗。他其实挺在意这次比赛的，不是为了班级荣誉，而是不想让自己失望。
沈砚似乎看穿了他的紧张，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瓶温水：“喝点水，放松点。”
陆野接过水，没说话，转身往检录处走去。他看到张强也在参赛的队伍里，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充满了火药味。
“陆野，没想到你还敢来参加比赛？”张强冷笑一声，“等会儿跑不动了可别丢人现眼。”
“用不着你操心。”陆野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走向检录处。
1000米比赛开始了，陆野站在起跑线上，心里有些紧张。发令枪响，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很快就跑到了前面。张昊和李响在跑道边大喊：“陆野，加油！陆野，冲啊！”
陈雪也在旁边挥舞着小旗子，脸上满是紧张和期待。沈砚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秒表，目光紧紧盯着陆野的身影。
陆野跑了两圈，体力开始有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张强趁机追了上来，在他身边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了？跑不动了？我就说你不行吧。”
陆野咬了咬牙，加快了脚步。他不能输，尤其是不能输给张强。他想起了张昊和李响的鼓励，想起了陈雪递给他的巧克力，想起了沈砚给他的运动鞋和温水。这些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力量。
最后一圈，陆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奋力往前冲。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跑道边同学们的呐喊声。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张昊和李响立刻冲了过去，把他扶起来：“陆野，你太棒了！跑了第一！”
陆野喘着粗气，抬头看向记分牌，上面显示着他的名字和成绩，果然是第一名。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赢得别人的认可。
陈雪跑过来，递给她一条毛巾：“擦擦汗，喝点水。你真厉害，拿了第一！”
陆野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他刚想说话，就看到沈砚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运动饮料：“补充点电解质，别脱水了。”
陆野接过运动饮料，说了句“谢谢”。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多了一丝真诚。
沈砚看着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表现不错。接下来还有跳远，好好准备。”
陆野点了点头，心里的那道坚冰，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一角。
跳远比赛的时候，陆野发挥得也很好，虽然没拿到第一，但也得了第三名。比赛结束后，他回到班级区域，张昊和李响立刻围了上来，兴奋地说：“陆野，你太牛了！一个第一一个第三，咱们班的总分一下子就上去了！”
“是啊是啊，”陈雪也笑着说，“王老师肯定要表扬你了。”
陆野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融入一个集体过，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有些留恋。
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一起在操场上吃午饭。张昊和李响把自己的零食分给陆野：“陆野，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陆野接过零食，说了句“谢谢”，也把自己带的面包分给他们。陈雪拿出保温盒，里面是她妈妈做的寿司：“你们要不要尝尝？我妈妈做的寿司挺好吃的。”
沈砚也拿出自己的午饭，是简单的三明治和水果。他把水果分给大家，最后递给陆野一个苹果：“补充点维生素。”
陆野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同学们，看着沈砚平静温和的侧脸，心里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可这种平静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争吵声打破了。张强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过来，指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