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挣扎 ...
-
应该要拒绝的。
可是身体比大脑先动了起来。被冲动的感情支配，林骄应允林选的要求吻了他。
林选应该也没想到林骄会亲吻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林骄用舌尖轻舔他的嘴唇，引导他张开嘴。他就像个随人摆弄的玩偶，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回应。
“把嘴张开。”林骄说。
林选张大双眼盯着林骄，神情还是很懵，乖乖地张开嘴。林骄长驱直入，他们两人深吻在一起。
在偶尔不对林骄做那样的事情时，林选亲吻他。但是林选应该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从始至终他的亲吻都只局限于嘴唇的触碰。
以往许多次林骄总是在忍耐，今天他把这种行为上升。他的理智已经被绑架，脑子里只有对林选的欲望。他不管不顾，抢夺林选的嘴里空气，控制他的呼吸。
“舅……”
求生的本能促使林选要推开林骄。林骄松开他，他像久经干涸碰到水的鱼，以最大程度往肺里灌输新鲜空气。因为短暂窒息，林选整张脸憋得通红。
“不能这样啊～”，林骄重新抬起他的脸，用大拇指抹着他的眼尾，抹掉他即将要掉下来的那滴泪，“要好好呼吸。”
林选点点头，林骄称赞一句“乖孩子”再次吻了上去。他一只手掐住林选的后颈，另一只手摩挲着林选的喉结和锁骨，闭上眼睛，想到的，感受到的全是林选。
他现在完全顾不得其他。林骄渐渐不能控制他的力道，他像一个野兽一样，在享受眼下美味血肉的滋味。
嘴里有了铁锈的味道，想象与现实重合，林骄突然惊醒，结束这个侵略性极强的吻。
这时的林选简直一塌糊涂。整个人精神恍惚，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红潮下沉到脖子，下嘴唇的边缘还有血迹。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对这个孩子都做了什么？
林骄险些吐了出来。负罪感在此刻战胜了他的欲望，他落荒而逃。留下林选一个人逃走了。
他还是做不好任何事情，还是再把一切搞砸。
林骄回到了养父母家，他应该得到惩罚，为他的骄傲自大，为他自私自我，为他胆小懦弱，他应该付出代价。
那里什么都没有变，就算不开灯他也能凭借记忆顺利走到屋子的每一个地方。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哪个地方需要转弯，哪个地方有尖角碰到就会受伤，都刻在他肌肉的记忆里。
很可怕。
明明他抗拒且害怕这里，但对这里的熟悉却刻进骨子里。
摸着黑，林骄走到了他原来的房间。
母亲在他床边停止呼吸的样子在这一瞬间在眼前清晰起来，他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呼吸困难。旋即摔倒在床上，浑身抽搐，翻着白眼，他以为他会就这样死在这里。
但是他死了那个孩子怎么办？
林选现在没有他能好好生活吗？是不是又会变成跟以前一样，拒绝去到阳光下，把自己锁在不透光不进风的房间里？
他对着空气忏悔着，疯狂道歉。
林骄陷入癫狂，持续了一整晚的时间，直至精疲力竭。
阳光毫不吝啬地照了进来，林骄靠着窗户下面的墙坐在地上。窗户对着他的床，养母端坐在他的床边，身上穿着她去世当天穿的衣服。看不见她的上半张脸，下半张脸上，她的两边嘴角扬起很高的角度。
本以为可以借助阳光看到她完整的脸，但是在阳光出来的一瞬间，她像春天清晨的雾气一样，消失不见了。
为了料理后事，在母亲去世后林骄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每一晚，母亲都会像昨天那样站在他的床边。每一晚，他都会朝她道歉。
当时他的精神处在最危险的地步，再往前一厘米，就是万丈深渊。
等所有后事处理好，林骄马不停蹄地从这里搬走。值得庆幸的事，母亲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去到现在他的家里。纵使如此，精神上的伤痕已经烙下，林骄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逃离过去的阴影。直到开始跟林选一起生活。
林骄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表面上很正常，内里早已千疮百孔，这样的他，在什么时候崩坏都不奇怪。他很爱惜林选，他希望能看到林选正常生活的样子。而林选的正常生活里，就不应该有他。
那就继续让他这么崩坏下去吧。至少要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肖像干净纯洁的灵魂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林骄自暴自弃地顺着墙倒下，倒在阳光完全照射不到的阴影里。他闭上眼睛，眼前是一团乱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本来不想管，又害怕是林选打来的。他昨晚就那么不负责任的丢下林选跑了出来，他如此敏感脆弱。这样的惩罚给他一个人就好，林选不应该承受这些。
果然是林选打来的。
他很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没有片刻犹豫，林骄接通了电话。
“舅舅……”电话那头林选率先开口。
林骄不知道该说什么，用跟往常一样的语气问：“怎么起这么早？”
“你昨晚突然就跑出去了，天都亮了还没回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电话那头林选“嗯”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就说了一句“我等你”就挂断了电话。
在回去之前，林骄稍微把自己整理了一下，因为他的样子实在很糟糕，这样被林选看到只会让林选担心。昨天没有在意，现在才觉得嘴唇有点疼。这么一想的话，昨天受伤的不是林选，应该是他的虎牙划伤了自己的嘴唇。林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还好受伤的不是林选。
回到家，林选坐在沙发上，一直在看他的眼色，坐立不安地，把什么情绪都写在他的脸上。
“我……给你带了早餐……”
林骄顺手把刚才回来的路上打包的早饭放在餐桌上，然后把外套脱了下来。踌躇再三后，朝林选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昨晚的事，我们谈谈吧。”林骄说。
他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林骄。
“应该早点跟你说清楚的，不然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听到这句话，林选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冷了下来。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不管怎么看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我也算是你的监护人，本来就应该起到引导你、照顾你的作用，是我没做好。”林骄继续说。
林选转回头，低着头看着地面。
见林选没有反应，林骄继续开口：“你只是没人教你，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感情。我把你从那个家带了出来，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你对我过分依赖的心理。你会产生误会也很正常。但不管怎样，那种行为不是应该对我做的……是我没有好好引导你。”
“舅舅。”林选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跟平时很不一样。
“你要是知道妈妈对我做了什么，你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虽然不会刻意在我面前做，但妈妈和她的恋人从来不会避着我做这样的事情。”他说。
“什……！”
那一瞬间，林骄只觉得气愤。他从来没有去追问过林选之前的生活，是他基本能想象出来他都经历过什么。但在他的想象里没有这样的事，因为他觉得姐姐不至于不负责任到这种程度。
林选看着他，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但我也并没有觉得这是很美好的事，但是这样的事就是想对你做。”
“不……不应该对我做。”林骄摇着头说。
“那你要赶我走吗？”林选突然问。
“没有！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你看起来像是绝对不会原谅我。”
不是不会原谅他，是不会原谅自己。就算如此，林选能懂多少，作为长辈的自己才要负起主要责任。
“我不会赶你走的，为什么要赶你走。错的明明是我……”
“你有什么错！”
这句话林选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这么大声说过话，他也还是第一次见他把愤怒发泄出来。
“舅舅你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说这是你的错……这明明是我的错。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这样不就好了？为什么总是说都是你的错！做错的难道不是我吗？是我先求你的啊！你只是答应了我的请求，你有什么错啊！”
“……不管怎样，我也不应该答应你的请求……”
刚才那一番歇斯底里，似乎让林选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他开始沉默不说话，林骄也不说话。
在两个人都在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显得吵闹。
“我们，还是保证正常的舅舅和外甥的关系，我会好好引导你。”林骄在沉默中开口。
林选一言不发，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应该是对他失望了吧。
他那么明显的感情，林骄怎么可能会一点察觉不到。他也一样爱着林选，要不然昨晚根本不会同意他的请求。
可不管怎么设想，林骄也想象不出来他们幸福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