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败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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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选对这件事似乎乐此不疲。
在之后的时间里，他总是趁夜去林骄的房间。林骄平躺时，他就坐着；林骄侧卧时，他就躺在他的背后。他每次都会把自己和林骄的距离控制在能让林骄感受到他的热度但又不会触碰到他的程度。像是怕吵醒林骄一样，他每次也会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
听他的喘息声从平稳到急促再到平稳，林骄听了一次、两次、好多次……
直到高考临近。
林骄没有照顾比自己小九岁男性的经验。刚带他出来时他就已经成年，但因为缺失了大部分成长经历，林骄理所应当地把他当作小孩子。从跟他相处的两年时间里，他也一次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类似的行为，他就以为林选不会长大。
可是就这样的小孩子已经二十多岁了，那他现在对他是怎样一种感情？又对他又怎样的期待？
看着他吃早餐鼓起腮帮的样子，林骄很难想象这跟之前好多个夜晚里是同一个人。
林选本来就是一个教育缺失的人，姐姐对他不管不顾，应该也没教过他这方面的事。应该要跟他说清楚的，这样的事情不能对他做，他也不能再装作没听到了。
不过因为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林选会不会来这件事，林骄已经好长时间没想过以前的事，他很早就不再吃安眠药。他像一个称职的父亲，因为一直在操心孩子，他忘记了烦恼困扰着他的事。
林选高考期间他请了几天假，林选不同意。他用“高考这件事这辈子只有这一次当然要重视”来说服他。林选没说话，只是把头别开。
高考结束这一天，林骄也淹没在等候考生家长的人潮。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的人，他应该是现场最年轻的“父亲”。
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林骄很不好意思，想假装没有看到。但依然不能阻止女人打量。
“你也是来接考生的吗？”女人终于问了出来，林骄反而松了口气。
“对。”林骄笑着回答。
“是弟弟或者妹妹吧，很少有看到哥哥来接的~”
“不是的，哈哈，是外甥。”
“那看来跟姐姐关系很好啊！”
“还可以吧。”
四周基本上全是四五十岁的父亲母亲，甚至还有七八十岁的爷爷奶奶，林骄在这样的人群中，确实显得鹤立鸡群。尤其是在他长相还不错的情况下。因为有人开了头，周围的妈妈奶奶都很好奇地涌过来跟他搭话。
没遭遇过这种情况，林骄压力很大。
“还在上大学吗？”又有人问，这次是一个长得像他们小区里每天出门遛狗都会跟别人聊几句的奶奶。
“不是，哈哈，我毕业好几年了，今年都三十了。”
“天哪，真看不出来。”之前的那个女人问。
因为不上班，林骄穿得很日常，看起来比实际年轻确实年轻不少。
“现在在哪儿上班啊？”
“在XX公司。”
“那可是个大企业呢！今天不上班吗？”
“上的，哈哈。请了几天假，陪孩子高考。”
“看来真的跟姐姐关系很好了。”
他跟姐姐的关系可不好，硬要说的话，他的姐姐还很讨厌他。但不管怎么样，也还是要感谢她把林选留给自己。
“有女朋友了吧~?”
他就知道，在妈妈奶奶这里，总也逃不开这个话题。
“有的。”
“哎哟，可惜了。本来还想着把我家姑娘介绍给你，挺好一小孩儿。”
额……
这样说的话，还挺冒昧的。
林骄没说话，只是尴尬一笑，想尽可能把自己往人群外缩，但又怕林选出来了第一眼看不到自己。最后硬着头皮跟妈妈奶奶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终于，响铃了。
这是最后一科考试，最后一次铃响，也就意味着，今年的高考考试彻底结束了。
林选长得很高，走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的程度。他就这么一脸阳光地走过来，仿佛从来没有经历过以前的阴霾。
“辛苦了。”林骄朝林选大大张开怀抱说。
林选愣了一下，下一秒，同样张开双臂，紧紧抱住林骄的腰，脸埋在他的颈间。
林骄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说：“终于结束了，辛苦了。”
“不辛苦，只是觉得很轻松。”林选回答。
就这么一两年的程度，林骄并不期待林选能做到有多好的程度，只是希望他能把这些都体会一遍，至少，等到之后回想起来才不会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觉得自己应该尽到引导林选的责任。
“觉得轻松就好，不管结局怎么样，你都是我的骄傲。”
这句话，听着真的很像老父亲对儿子说的话。
林选从林骄颈间抬头，有些不满地说：“舅舅，你是想当我爸爸吗？”
“哈哈~！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林选笑着点点头，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林选。
张肆非大步走过来，对于之前发生地事，他还是很抱歉，有些尴尬地朝林骄点头致意了一下。
“班上几个人说要一起去吃饭，叫你也去。”张肆非说。
复习班不像正常高三班级，是一团很散地沙。高三班级基本上高考结束那天会一起聚餐，但是复习班不会统一聚餐，基本上都是关系比较好地几个人一起聚一下。
但是像张肆非这样地人居然还有人邀请他一起参加聚会，他那臭脾气，基本上把班上的人得罪了个遍。
“我……”
“去跟同学聚一下吧。”林骄抢先说。
林选回头看他，有些惊讶与不理解。
“我当时高考结束也跟班上同学一起聚了餐，今天过后，还能再像之前那样坐在一起就很难了，一起去吧。”林骄笑着解释说。
可是林选不想去。
“没错，都是你认识的。”张肆非也跟着复合。
林选依然没说话，也不明确表态去还是不去。
“聚餐位置在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上次那事后，张肆非和林选关系似乎还好了。林选也变得更开朗了些，也会主动跟班里的同学说话，跟张肆非讨论问题。张肆非说的那几个人，就是在这段时间里熟悉起来的。
但也实在没办法理解，能愿意跟张肆非一起吃饭。
“在XX街，六点才开始，现在还不着急。”张肆非回答林骄问题说。
“那我到时候送你过去吧。”
“我去接他吧，正好我家到饭店好像要经过你们家。”
林骄表情一顿，很快又重新笑着说：“好啊，那我们先回家，你们两个联系吧。”
“好的。“张肆非点点头。
最后张肆非还跟林选说了句“先走了”才离开。
林选感觉这场对话有他没他似乎都行，反正也没人问过他的意见。
心里憋着气，一直到出门前气都还没消。
林骄当然也知道他在生气，但是他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发作出来。他希望林选能去结识更多的朋友，去认识除他以外的其他人，他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妥。
不过林选走后，屋子里就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太过安静，那种怅然若失的情绪瞬间朝他袭来。他头一次觉得屋子里很空。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他几乎没有和林选分开过。
林选对他的影响比他想象的要深。
时间已经很晚，林选还没有回来。他开始坐立难安。本想假借书本来打发时间，明明是方方正正的字，这个时候全面成了在跳舞的小人。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林骄决定给林选打电话。
当他刚拿起手机，门铃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林选，以及搀扶着他的张肆非。他跟张肆非两人面面相觑，林选已经昏睡过去，被张肆非背着。
“你好。”
林骄皱紧眉头，赶忙把林选接了过来。
“喝了很多吗？”
“没有，他就喝了一杯。”
因为放下了林选，张肆非得以站直。他比林选还要高一点，又比较强壮，整个人把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林骄看着张肆非，问：“白的？”
听到林骄这满是责备的话，张肆非有些犯怵：“不是，啤的。我不知道他一点都不能喝。”
林骄也不知道他一点都不能喝，但是一个从来都没喝过酒的人，不能喝也很正常。以他了解的林选，他是不会喝这杯酒的。但是他喝了，那是他还不够了解林选吗？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送他回来。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张肆非拒绝道。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挺晚了。或者你等我一下，我把林选送回屋，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地铁还没停，有个朋友在楼下等我，我们一起坐地铁回去就行。”
听他这么说，林骄稍微能放下信心。
“那好吧，那我就不送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嗯。”
门关上后，林骄也没有立马离开大门。他听到电梯停在他家楼层的声音，听到电梯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后才搀扶着林选回到房间。
他先把林选放回到床上，又到窗前看了一下，刚好看到张肆非出来，跟楼下另一个男生汇合。他以为这是张肆非为了不让他担心编造的谎言，既然这是真的，那他也能稍微放下心。
林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他一回头就看到他睁大双眼看着自己，他往他走近，他的视线就跟着自己移动的轨迹转。
“酒醒了？”林骄问。
“嗯。”他呆愣愣地点了下头，林骄知道他酒还没醒。
“为什么要喝酒？”他带着责问的语气说，他以为林选会害怕。
但是林选没有变得慌张，也没有解释，而是喊了他一声：“舅舅。”
“怎么了？”
他站在林选面前，弯腰想帮林选脱掉衣服。
“你喜欢我吗？”
林骄手上动作一顿。林选突然很认真的问，他分不清林选到底清醒着还是醉着。
“喜欢啊。”林骄回答着，手下的动作继续起来。
“那……你爱我吗？”
林骄心里咯噔一下，要说刚才的那个问题还可以糊弄过去，但是这个问题，他直觉不能随便回答。
“你是我外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当然爱你。”
林选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很冷淡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被这样看着，林骄有些不知所措，说了句“我去给你找解酒的”就转身。林选又突然叫住他。
他总是没办法拒绝林选，他正想转头，林选把额头抵在他的后背，让他不得不维持背对他的姿势站着。
“我并不想去今天的聚会。”他开口说，声音里满是委屈：“是你让我去我才去的，我一直很听你的话。”
“我只是希望你能有其他朋友。”
林选像是不关心林骄说什么一样，看向林骄的左手，很自然的伸手握住。因为是很突然的动作，林骄感到突然，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躲开。
“我一直这样听你的话，你让我去做的我也都会去做，你也并没有说我不能喝酒。”
“我……”林骄叹了口气：“你可以喝的，你成年了，不需要每一件事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林选摇摇头：“不可以的。我要是不听话了，你就会不要我了吧？没有你我可能活都活不下去。那舅舅你呢，没有我，你是不是会比现在轻松快乐？”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林骄说着，就要转身，但是林选另一只手立马按住他的腰阻止他，力气比想象中大，被他手按住的地方比想象中疼，比想象中热。
“求求你了舅舅，就这样呆会儿吧……”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
这种情绪在很大程度上动摇着林骄，他不敢动，浑身僵直。
很快，他听到林选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抵住他后背的头也在因为他有节奏的动作摇动，握住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这臭小子，是在拿他当下酒菜？
”小选……”
“林……呼~”
“……林……骄。”
林骄：“……”
林骄把右手握紧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左手手掌感受到温热的汗，他以为是自己手心的汗，但是右手没有感受到一点潮意。
原来是林选手心的汗。
“小选……”
他开口喊了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已经抖得这么厉害。
他平复了心情，尽可能让自己比林选冷静。
他长呼一口气，才开口：“小选，你听我说……”
但是林选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沉浸其中。
有什么东西崩塌的声音。林骄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林选的感情，也许并不是单纯的亲情。这是早该发现的事，只是他一直在否定。
他已经没办法再否认了。
“小选你先停下来。”
林选动作顿住。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他一直很听林骄的话，他都让停下了，那他还能做什么。
林骄松开林选的手，林选明显不想放开，但是又怕林骄生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转过身来。这个时候，林选又变成平时总是躲闪他的样子。他把头低下，无所适从的双手撑在床沿。
心脏跳得很快。
让他停下了有应该说什么？他又要给予怎样的回应？
他用双手捧起林选的脸。林选双眼里早已噙满泪水，他死死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要哭的声音漏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做？”林骄问。
林选张开嘴又立马闭上，然后又再次张开：“亲亲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