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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爱与被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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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骄险些没喘过气来。
因为林选抱他抱得很紧，还因为他沉浸在林选的故事里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把林选圈禁在家里养，他也曾因为这件事埋怨姐姐。因为她这相当不负责任的行为，剥夺了林选享受成长的机会。
十二岁到十九岁，是人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一段时光，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把孩子圈养在家里，以至于林选到现在都还受到姐姐和那段经历的影响。哪怕林选再三说自己没关系，可真的没关系吗？
林骄不相信。他更相信林选所谓的没关系只是为他妈妈开脱。因为他身边除了自己的母亲无人可以依靠，他的生命以及感情完全依托于姐姐。正如姐姐所说，没了她，林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是她预知到结果时已无力改变，但总也应该做点什么来补救啊。
这么不爱这个孩子的话，当初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受这样的苦？林骄不止一次在心里面这样想，尤其是看到林选本能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时候。
以前他总会有所有人都不爱他，自己很可怜的想法。但看到林选后，他知道自己所经历的痛苦完全比不上林选。至少他能完整的人生经历，而林选的人生被挖走最精彩的一段，是一部剪辑错误的糟糕电影。
他不期待自己能在林选的人生中占据多么重要的戏份，他可以只做幕后人员，帮林选记录或者给予他适当的引导。他希望林选的未来精彩纷呈，他希望林选以后回忆起自己的人生时有变化多端的表情，而不是面无表情、毫无情绪波动地讲述那段牢笼岁月。
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林骄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被扭绞捶打。脑子里又回想起了晚上海边林选说最后一次的话。因为他们身份的关系，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爱林选，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就回应他吧。
权当是，给他弥补。
现在回应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抱紧他。林骄把林选抱住，不是刻意要抚摸他的伤口，只是那一块皮肤不平整，林骄的手在那里逗留了很久。
林选以为林骄还是很在意这个伤口，说着“不疼”来让他放下心。因为脸埋在林骄怀里的缘故，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我知道。”林骄回答着，手依然抚摸着这一处凹凸不平。
“怪妈妈吗？”
林选摇摇头，“又不是妈妈弄的。”
其实林骄想问的不只是这一个方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能看得出来，林选依然很爱他的妈妈。
“在姐姐同意见我之前，我联系过很多次她，但她要么不理睬，要么就把我骂一顿。也是，谁被骚扰都会不高兴。姐姐当时真的很讨厌我来着，那一次我都没想到她会同意见我。”林骄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林选在林骄的怀中抬起头来，像只小猫一样看着他，说：“妈妈不讨厌你的……”
只是一直在说林骄可怜。当时的林选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说他可怜，现在的他也依然不明白。
“是吗？”林骄笑了一下，一只手开始揉摸着林选的头发，“不管是不是讨厌我也没那么重要了。当时联系姐姐也是因为我的母亲去世前说希望能在见一面她，但不管是生前还是亡后，她都没去见过她的父母。当时也是本着最后一次的想法来着，姐姐同意了就让我很意外。”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林骄表面上很认真地听着林骄说话，其实一直没捋清楚这里面的关系。因为关于其他家人的是，妈妈基本说，他只知道妈妈很讨厌自己的爸妈，但不知道讨厌到连死都不愿意去看一眼的地步。
“因为什么见你？”林选问。
“她说自己身体不好了，要托付给我一个孩子。”林骄回答。
哦，这下他明白了。妈妈说过的见过舅舅了，原来就是在那个时候。每次想起来当时场景，林选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有些失落，重新把头埋回到林骄怀中。
“当时我的状态还挺糟糕来着。”林骄接着说：“但是见到姐姐后心情好了不少，说要把你托付给我心情又好了些。你说得没错，在去接你的路上我很开心，因为想着我马上又要有家人了。”
听到“家人”两个字，林选双眼放大。在他眼里家人就意味着，可以永远在一起。
“你不是想知道我大学的时候因为什么才会来到这里吗。”
林选的双眼再次瞪大，猛地抬头看他，问他：“因为什么？”
林骄笑了笑，松开林选，林选还有些舍不得，抱着他不肯撒手。既然林选不肯撒手，林骄也再次回抱住林选，把他的头轻轻按进自己怀里，让林选没办法看到他的表情。他才是被过去困住的人，他依然没办法云淡风轻地把那些事说出来。
“因为我的养父母，也就姐姐的爸妈跟我断绝了收养关系我才来了这里。那段时间混乱到……觉得这个世界没了我都可以，就算跳进海里淹死都没关系……我很感谢老板，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真的那么干了～”
林选一句话也没说，就只是把林骄抱得更紧。
因为之前经历过，所以更能体会林骄这短短几句话里潜藏的绝望至深的感情。
他们都太孤独了，又脆弱到可能小小一件事都会让他们崩溃。
林骄抚摸着林选的头发，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润，软软的，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感受着林选抱着他时力道的变化，也大概能猜出来他的情绪是如何变化的。
他现在应该也在心疼他，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所以才会沉默着把他抱紧。但他说出这件事的本意不是让林选心疼自己，而是有另外的打算。
“小选，我说出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不止没有血缘关系，连法律上的亲缘关系都没有。”林骄开口说。
林选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希望可以得到更为明确的答案。他抬起头看着林骄，刻意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被除名了，但我还是一直让你叫我舅舅。我以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把你和我永远绑定在一起。可我好像还是不满足，所以喜欢上了你。”
什么？
人在听到了梦寐以求想要听到的话时心情会先变得异常平静吗？
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林选现在肯定是兴奋过了头没错，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所以陷入了久久地沉默中。
林骄觉得有些好笑，松开了林选，这下他倒是能好好松开自己了。
“为什么这个反应？”林骄捧着他的脸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
不是兴奋地跳起来，而是问他为什么吗？这样地反应倒是在林骄意料之外。
“因为你帅气又可爱，勇敢又认真，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欸！哈哈。”
“我！”林选抿紧嘴唇，耳朵瞬间就红了。本来马上就要大声喊出来，到后来变成十分真挚的语言。
“我也喜欢你。”他说。
林骄笑了一下，拿起林选的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在他手掌心轻轻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通过手掌心传到林选全身，他现在依旧不敢相信，处于状况之外。
吻完掌心后，林骄接着吻手背，手腕，手臂……最后和林选对视，开口：“闭上眼睛。”
林选很听话地闭上眼睛。因为紧张，眼皮在剧烈颤抖，连眼睫毛也在疯狂抖动。他很紧张，林骄同样也很紧张。
他依然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如果这是林选希望的，如果能让他幸福，他愿意这样做。
他亲吻了林选紧闭的眼睛，在嘴唇触碰到他眼皮那一刻，他的睫毛抖动得更厉害。林骄笑了笑，用右手大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林选的眼睛，林选睁开眼，眼睛里喜欢他的情绪清晰可见。
“舅舅。”
“嗯？”
“亲我。”
“亲你哪里？”
林选沉默不回答，但是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嘴唇。意味相当明显了，林骄当然也明白。不打算继续逗他了，林骄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是久违的触碰。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或许是因为这次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心情激动且紧张。
在逐渐忘我之际，就算坐在床上林选也感觉自己不太能坚持住。他抓住林骄的手臂，另一只手支撑在床上。林骄抓起林选支撑在床上的手，放到自己后颈上，因为失去了支撑，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林选被磕出一声闷哼。
“没事吧？”林骄尤其紧张地问。
林选摇摇头，主动吻了上去。
已经没办法停下来了，他们也没打算停下来。亲吻还在继续，林骄把林选的左手按在床上，手指嵌进他的指间，左手在他身上游离，最后从他衣服下摆探进去。可能是有点凉，也有可能是对于突如其来的触碰没有防备，惹出林选一下颤栗。
林骄倒是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掌摸到他的后背，感受到他根根分明的肋骨。
刚把林选带回来时他很瘦，就像一幅骷髅裹了一层皮一样。虽然他现在依然很瘦，却也比当时好了许多。
“来，抬下手。”
林骄用温柔的声音下达命令，林骄乖乖举起双手，上衣就这样被脱掉。
在脱掉林选上衣后，林骄把自己的上衣也脱掉。因为平时也有运动健身的习惯，在好些同龄人在横向发展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时，林骄还保持着相当匀称的身材。他现在双腿张开跪在林选身体两侧，这样的场面对林选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鼻子突然觉得有些湿润，他以为自己激动得流鼻涕了。
可是，激动为什么会流鼻涕呢？
下一秒林骄紧张得捧起他的脸，问他为什么流鼻血，他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被刺激到流鼻血了。
太丢人了。
“没事吧？”林骄十分紧张地问。
简直太煞风景了，刚才的气氛很好来着。
林选摇摇头，林骄已经扯过了一大把纸巾盖在他脸上。眼睁睁看着流出的鼻血浸透了这些纸巾。
“我没事了舅舅。”
“不行，去医院吧。”
说完，林骄就开始要穿衣服，却被林选一把拉住。
“我真的没事了，你看，现在已经不流了。”
就算他这么说，林骄还是很担心。
“怎么会突然流鼻血？”
“因为太喜欢舅舅才流鼻血的。”林选很坦诚地回答。
但是林骄没想到他能这么坦诚，这反而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对，喜欢一个人干嘛还要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不就好了。
他把衣服放下，伸手握住林选的肩膀，亲了一下他的鼻尖，说：“就算再喜欢也别再流血了，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