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四 ...
-
华月的“月华财务咨询”在两年内发展迅猛，已从单一的财务服务拓展至企业管理咨询和投资顾问领域，并正式更名为“月华企业咨询集团”。公司的成功引来了业界关注，也招致了旧敌的嫉恨。
赵主管——赵芸，自从华月离开原公司后，并未如愿以偿地坐上财务总监的位置。相反，她发现公司老板刘总对华月念念不忘，甚至曾在一次酒后吐露真言：“华月那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珍宝，独立、聪慧、坚韧，可惜我没能留住她。”
这话如同毒刺般扎在赵芸心上。她原本计划色诱刘总上位，却被一个已经离职的女人比了下去。嫉妒在她心中生根发芽，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好过。”赵芸盯着报纸上对华月的专访照片，冷冷地低语。
---
“妈，你最近脸色不太好。”隋玉注意到母亲华月回家越来越晚，即使在家也常常对着文件发呆，眉头紧锁。
华月勉强笑了笑：“公司最近遇到些麻烦，有几个老客户突然终止了合作，新项目的审批也屡屡受挫。”
隋清玄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华月疲惫的脸庞：“伯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吗？”
华月叹了口气：“我不确定。但最近业内流传着一些关于公司的谣言，说我们提供虚假数据，偷税漏税，甚至暗示我与客户有不当关系。”
隋玉和隋清玄对视一眼，两人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需要我帮忙吗？”隋清玄轻声问，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不用！”隋玉和华月异口同声地回答。
华月揉了揉太阳穴：“我会处理好的，你们不用担心。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专心学习。”
然而情况并没有好转。接下来的几周，华月公司的声誉持续受损，一笔重要的银行贷款被拒，两名核心员工提出辞职。华月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常常失眠，食欲也明显下降。
一天晚上，隋玉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华月的卧室，发现她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眼角有泪痕。
“妈，怎么了？”
华月慌忙擦掉眼泪，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隋玉放下牛奶，轻轻抱住母亲：“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了，我们一起面对。”
在华月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兄弟俩了解到，那天下午，华月参加了一个重要的行业交流会，原本准备在会上介绍公司的新服务模式。然而当她上台时，却发现参会者看她的眼神怪异，交头接耳。演讲结束后，一位相熟的同行为难地告诉她，业内流传着一份伪造的邮件记录，显示华月与某位政府官员有染，以此换取商业机密和项目审批便利。
“这是诽谤！”隋玉愤怒地说，“必须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华月苦笑：“我咨询了律师，追踪谣言源头需要时间和金钱，而公司的声誉等不起。已经有三个重要客户明确表示要重新考虑合作关系。”
隋清玄一直沉默地站在门边，眼神冰冷。突然，他开口：“是赵芸做的。”
华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直觉。”隋清玄简短地回答，“她一直嫉妒你。”
隋玉担忧地看了弟弟一眼，知道他又在考虑使用非正常手段解决问题。
“我们报警吧。”隋玉提议，“收集所有证据，让警方介入调查。”
华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第二天去报警的那个晚上，隋玉迟迟没有回家。
“小玉通常六点前会到家的。”华月焦虑地看着墙上的钟，指针已指向七点半。
隋清玄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的街道，表情凝重。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胸口发紧，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我打他手机。”华月拨通了隋玉的号码，但转到了语音信箱。
隋清玄拿出自己的手机，迅速发了几条信息给隋玉的同学群，询问是否有人知道隋玉的下落。
几分钟后，回复陆续到来——没有人知道隋玉在哪里，他最后一节课后就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学校。
“我去学校附近找他。”隋清玄抓起外套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华月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华月接起电话，按下录音键——这是她经商后养成的习惯，所有业务通话都会录音。
“华月女士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华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认出了那是赵芸的声音。
“赵芸？你怎么有我的号码？你找我有事吗？”
赵芸轻笑一声：“我当然有事。确切地说，我手里有你会感兴趣的东西——或者说，人。”
华月的心跳几乎停止：“你什么意思？”
“你儿子隋玉现在在我这里做客。”赵芸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多么优秀的孩子啊，成绩好，长相也好，真是让人羡慕。”
隋清玄看到华月骤变的脸色，立刻走到她身边，贴近手机听着对话。
“赵芸！你疯了！你想干什么？”华月的声音颤抖。
“很简单，”赵芸冷冷地说，“我要你退出商业圈，解散公司，去找个普通工作，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如果你照做，我会完好无损地还你儿子。如果不...”
“你这是在犯罪！”
“犯罪？”赵芸大笑起来，“你以为我在乎吗？你知道我为了今天策划了多久吗？从你还在公司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我本来可以成为财务总监，可以和刘总在一起，都是你！都是你毁了一切！”
华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赵芸，你冷静点，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没什么好谈的！”赵芸尖声道，“我给你24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有公开宣布解散公司，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记住，不准报警，否则我立即撕票！”
电话被挂断了。华月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
“她绑架了哥哥。”隋清玄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去报警。”
“可是她说如果报警就...”华月惊恐地说。
“她已经犯罪了，我们不能受她威胁。”隋清玄拿出手机，但拨号前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伯母，你继续尝试联系她，套出更多信息，特别是地点。我去...准备一下。”
华月没有注意到侄子语气中的异常，只是慌乱地点头。
隋清玄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没有立即报警，而是从书架深处拿出那本《神异经》，翻到夹着隋玉签名包装纸的那一页。
“我需要帮助。”他低声说，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有人伤害了我哥哥，我要找到他，保护他。”
书页无风自动，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阴影在墙角聚集，形成模糊的人形。
“定位...追踪...”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需要媒介...代价...”
隋清玄毫不犹豫地撕下那片带有隋玉签名的包装纸，放在地板上：“用这个，找到他。契约完成后，你们可以取走我的一魂一魄作为代价。”
阴影缠绕着那片纸，发出低沉的嗡鸣。几分钟后，一个清晰的地址出现在隋清玄的脑海中——城西的一个废弃仓库。
这时，隋清玄才拿起手机报警，简洁明了地说明了绑架情况和自己“推测”的位置。挂断电话后，他走到华月的房间。
“伯母，我知道哥哥在哪里了。警察很快就会到，但我们得先过去。”
“你怎么知道的？”华月惊讶地问。
“直觉。”隋清玄避而不答，“我们得快走，哥哥可能受伤了。”
---
城西废弃仓库内，隋玉艰难地动了动被绳索勒得发麻的手腕。他的嘴角破裂，额头有一处明显的淤青，肋骨处传来阵阵刺痛——赵芸在他试图反抗时狠狠踢了他几脚。
“别白费力气了。”赵芸坐在不远处的一张破旧沙发上，优雅地品着红酒，“这绳子是特制的，越挣扎越紧。”
隋玉冷冷地看着她：“你逃不掉的，警方会找到这里。”
赵芸轻笑：“等你妈宣布解散公司，我就会离开这个国家。至于你...”她的眼神变得危险，“就看我的心情了。”
仓库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赵芸警觉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查看。
“看来你妈做出了选择。”她冷笑道，“不过她似乎不守信用，带了别人来。”
仓库门被推开，华月和隋清玄站在门口。
“小玉！”华月看到儿子满身伤痕的样子，心痛地惊呼。
隋清玄的目光落在隋玉身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骇人。他周身开始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那是极度愤怒引动的负面能量。
隋玉敏锐地注意到了弟弟的变化，尤其是那几乎肉眼可见的黑气。他强忍着疼痛，对隋清玄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保持冷静。
然而这一举动却像火柴落入了汽油桶，瞬间点燃了隋清玄压抑的怒火。哥哥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担心他，还在试图保护他，而他却让哥哥受到这样的伤害！
“放了他。”隋清玄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眼中的黑暗几乎要满溢出来。
赵芸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掏出一把匕首抵在隋玉的脖子上：“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华月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拉住想要上前的隋清玄：“赵芸，冷静点！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公司解散公告明天就会发布！”
“太晚了！”赵芸尖声道，“你们带了别人来，违反了约定！”
“只有我和清玄，没有别人！”华月努力保持声音平稳，“赵芸，想想你的未来，你还年轻，有能力，何必为此毁了自己的一生？”
赵芸的手微微颤抖：“我的人生早就被你们毁了！在公司的那些年，我付出了那么多，却总是活在你的阴影下！刘总，同事，客户...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你！”
华月悄悄向前挪了一步，用柔和的声音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吗？刘总后来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的业务能力其实很强，只是缺乏自信。”
赵芸愣了一下：“他...他真的这么说？”
“当然。”华月继续编造着谎言，慢慢靠近，“他还后悔没有好好重用你。如果你当时留下来，现在可能已经是公司的合伙人了。”
趁赵芸分神的瞬间，华月突然扑上前，抓住她持刀的手腕：“清玄，快带小玉走！”
隋清玄迅速冲到隋玉身边，解开绳索，扶起虚弱的哥哥。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赵芸脸色大变，猛地推开华月：“你们骗我！你们报警了！”
她疯狂地环顾四周，从沙发后掏出一包炸药：“既然这样，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隋清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他低声念道：“履行契约的时候到了。”
仓库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了整个空间。赵芸突然僵住了，眼睛惊恐地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炸药包掉在地上。
“不...不要过来...走开！”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尖叫，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警察冲进仓库时，看到的是瘫软在地、精神崩溃的赵芸，和她那些语无伦次的忏悔——
“是我伪造了邮件...是我散布的谣言...王会计是因为发现我做假账才出车祸的...我换了她的药...我不是故意的...”
华月紧紧抱住两个儿子，泪水终于落下。
隋清玄感到一阵虚弱，仿佛身体的一部分被抽走了。他知道，契约已经完成，代价已被取走。但他不后悔，只要能救出哥哥，任何代价都值得。
---
警方根据华月提供的录音证据和赵芸自己的供词，迅速收集了完整的证据链。调查显示，赵芸不仅策划了针对华月公司的商业诽谤，还与前公司会计王静的死有关——她在王静发现她做假账后，偷偷更换了王静的心脏病药物，导致王静突发心脏病身亡。
赵芸被控绑架、商业诽谤、伪造文件和故意杀人多项罪名。由于证据确凿，她最终被判处无期徒刑，不得假释。
审判结束后，华月带着他们去墓地祭拜了隋清玄的父母。
“哥，嫂子，你们可以安息了。”华月轻声道，“清玄我会继续好好照顾的，你们放心，只是……唉，不说了。”
隋玉默默地将一束白菊放在墓前，隋清玄则站在稍远的地方，神情复杂。
回家的路上，隋玉注意到弟弟异常沉默。
“清玄，你还好吗？自从仓库那件事后，你一直不太对劲。”
隋清玄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事实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已经永远消失了。契约的代价比他想象的要沉重，但他依然不后悔。
那天晚上，隋玉做了噩梦，梦见赵芸和那些黑影。惊醒时，他发现隋清玄坐在自己床边，就像小时候那样。
“又做噩梦了？”隋清玄轻声问。
隋玉点点头，坐起身：“我梦见赵芸和那些黑影...”
隋清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罪有应得。”
“清玄，”隋玉突然严肃地看着弟弟，“那天在仓库，赵芸看到的...是不是你召唤的东西？”
隋清玄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我签了契约，它们帮我找到你，保护你。”
“什么契约？代价是什么？”隋玉急切地问。
“不重要。”隋清玄握住哥哥的手，“为了你，任何代价都值得。”
隋玉感到一阵心悸：“清玄，你不能这样！与那些东西做交易太危险了！”
“契约已经完成，代价已经支付。”隋清玄平静地说，“它们不会再来了。”
隋玉怔住了，在那一刻，他从弟弟眼中看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隋玉轻声问。
隋清玄摇摇头，没有回答：“睡吧，哥哥。一切都结束了。”
隋玉还想再问，但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他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隋清玄注视着哥哥安详的睡颜，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任何人想伤害你，我都会保护你。”他低声承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窗外，月光如水。隋清玄能感觉到自己灵魂的残缺，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安全了，伤害哥哥的人受到了惩罚。
在城市的另一端，监狱中的赵芸蜷缩在牢房的角落，每晚都会梦见那些黑影，它们永远在黑暗中注视着她，提醒着她犯下的罪行。
而在月华企业咨询集团，华月站在办公室的窗前，望着城市的夜景，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为正义得到伸张而欣慰，也为隋清玄那天的异常表现而隐隐担忧。
夜深了，隋清玄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神异经》，轻轻抚摸着书页。契约完成了，代价支付了，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依然充满危险。他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能永远保护哥哥。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坚定的脸上。无论前路如何，他的选择都不会改变——隋玉的安全和幸福，就是他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