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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乖一点不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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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慢慢牵着明越往花神殿的前殿走去，明越要停他就停，等明越不挣扎了再继续走。
他的手不是很用力，但是明越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
“别甩了，等下我生气了。”萧衍笑眯眯的将他的手放到唇边印下一吻，道：“都说了给过你机会的。”
他这次没有跪，握着明越的手摇了摇签筒，伸手拿起了那根掉出来的签。
跟上次来一样，还是下下签。
花神殿或许真的很准，毕竟谁也没想到他和萧衍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萧衍打量了一会，不甚在意的扔了回去，仿佛只是走个过场一般。
“接下来是做什么？”萧衍想了一会，道：“吃素面，对吧，然后带你去挂同心结。”
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般。
“别这样，萧衍。”明越拿另外一只手抚上他的脸，声音颤抖：“你别逼你自己。”
“说什么呢。”萧衍牵着他继续往斋堂走，神色温柔缱绻，道：“你们之前的事我都知道，我带你再做一遍，你就别老惦记着以前了。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我会对你好。”他自顾自的拽着明越，单手托着托盘端了两碗素面回来。
萧衍看了看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不是很想放开。
“我喂你吧。”他轻轻挑起面，用筷子卷了卷，喂到明越嘴边，语气亲昵：“来，张嘴。”
明越一向吃软不吃硬，怎么可能听他的，当场偏过头去，筷尖瞬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道汤痕。
萧衍皱眉看向他被弄脏了的脸，凑过来用唇给他蹭了个干净，柔声道：“乖一点，好不好？”
明越无语的看他一眼，用左手夺过了筷子，三两下便将素面吃了个干净。
“吃这么急干什么？也不怕呛着。”萧衍摸出个帕子来给他擦嘴，起身道：“走吧，带你去挂平安结。”
“别浪费粮食，你的也吃完。”明越又将他拽了回来。
萧衍被他拉得一个踉跄，神色有一瞬间的迷糊和茫然，然后还真老实坐下把自己的面吃完了。
“你下次不吃就别拿，跟我吃一碗不就行了？”明越继续说教。
“知道了。”萧衍羞恼的瞪他一眼，但是没什么杀伤力。
……果然还是萧衍。
明越这个人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身上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气定神闲。
他有些无所谓的想，萧衍想玩，就陪他玩呗，又不会少一块肉。
萧衍面冷如霜的把他拽去花树下，思索片刻，扣紧他的腰，轻轻一跃，将同心结挂在了三米多高的花树顶上。
“拿出来吧。”萧衍朝明越伸了伸手。
“什么？”明越一脸莫名其妙，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道：“你不是说好了让我留着？”
“那是刚刚。”萧衍歪了歪头，神色无辜，“你对我说了好伤人的话，我后悔了。”
他捧起明越的脸亲了亲，似乎很是不解，道：“我都痛的想去死了，你怎么还能对我说那么伤人的话，好狠心。”
然后将手探进了乾坤袋里翻了一下，将那个平安结取出来打量了一会，嗤笑道：“又不好看。”
“你要是敢烧我就讨厌你了。”明越见他似乎真要烧，急忙伸手去抢。
“我们不是一个人吗？”萧衍将平安结绕来绕去，就是不给他，笑道：“我烧自己之前的东西，有什么不可以？”
“你……”明越气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他久久不言，萧衍那一点笑意也消失了，指尖蹿出灵火将同心结烧了个干净。
看见明越一脸伤神，萧衍有些心烦意乱，“你想要什么样的，要多少个，我都给你编，不许不开心。”
“好啊，那你给我编一百个一模一样的，让我好好忆往昔。”明越故意道，简直是要被这个人气死了。
“可以。”萧衍眼都不眨的答应了，随即又补充一句：“这个花样不好看，你可以选一个更复杂的。”
“我就喜欢这个。”明越毫不示弱。
“随便你。”萧衍难以自抑的深呼吸了几口，拉着明越继续走。
“来厢房干什么？”明越一脸莫名其妙，这次来又没有什么事要办。
萧衍带着他走进去，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重新拿红线将二人的手腕绑上，然后自顾自的开始编同心结。
明越就这么坐在旁边看着他编，直到他编到第十七个，指尖被绳磨得有些破皮。
“好了，气话你也要当真，别编了。”明越伸手去扒拉他。
“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萧衍将他的手拂开，面不改色的继续编，“我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除了你要跟我分开。”
这个同心结也不简单，饶是他手快，两个时辰才编了四十多个。
编到第六十多个的时候，萧衍的手终于破了，鲜红的血顺着他白皙的手指滑落。
“够了，萧衍，够了。”明越简直要被他搞得崩溃了，道：“你别这样。”
“不够，还差三十七个。”萧衍叹了口气。
磨破的指尖吃痛，变得不那么灵敏，时不时就编歪一块，便拆了重新编，他编的越来越慢，剩下的三十多个足足编了三个时辰。
外面早已经天光大亮，冬日里苍白的日光穿透了厢房的纱帘，打在萧衍身上，更衬得他面容惨败，唇无血色。
地上散落着鲜艳漂亮的同心结，每一个都与之前的一模一样，每一个都编的用心而精致。
看着明越失魂落魄的样子，萧衍开口道：“一个比不上，可以给你编一百个，好吗？”
“一百个不够，给你编一千个，一万个，编到你开心为止，可以吗？”萧衍垂眸看着他，难受的简直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冷漠。
“这里熟悉吗？”萧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道：“你们之前住的也是这一间，我知道，我都知道。”
明越哪里会对这种事情有印象，他捞起萧衍的手，想给萧衍治伤，但是被萧衍避开了。
“跟你那些伤人的话比，一点都不痛。”萧衍故意将破了的地方扯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明越的手上，落在明越的心间。
“不是只有流血破皮才叫痛。”萧衍盖上了明越的眼皮，温热的鲜血一直在明越脸上淌着，萧衍的泪一滴滴的落，道：“你每次那样说话，你每次那样对我，我都痛的要死了，你也不在乎。”
“不想跟你说了，睡吧。”萧衍叹了口气，怕压抑不住自己的哭腔，放开了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萧衍，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你自己。”明越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
其实哪里会不在乎，怎么会不在乎，明越都恨不得他所有的伤是伤在自己身上。
萧衍不说话，眼泪无声的流。
他怕一开口，明越又发现他在哭。
更怕一开口，又抛却自尊和原则去卑微的祈求些什么。
没有尊严不可怕，可怕的是都这样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求到。
与其这般狼狈，倒不如一开始就装作不在乎，装作不想要。
“萧衍，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明越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问萧衍，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衍才再次开口：“睡吧。”
“我们成亲吧。”明越突然开口，冷不丁道：“你不是想跟我成亲吗？”
“不用。”萧衍擦干眼泪，回头看他，“你想的不是跟我成亲，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强求你。”
“你至少给我指一条明路，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给我指一条明路。”萧衍又将他脸上的血擦去，学着明越平日的语气轻松道：“你总说，萧衍，你开心一点，你开心就好，我只要你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我好难受。”
“我要的很多吗？我只想要一点点只属于我的爱而已。”
“我带你把你们之前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你也给我一点点爱，好吗？”
“他给过你什么，我给你十倍，百倍，好吗？”
明越紧紧将他拥入怀中，颤抖道：“不是这样的，感情不是这样的。”
“所以我不要求那么多，我只要一点点。”萧衍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点点，也不行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觉得你们是两个人呢？”明越的脸上充满了困惑，他是真的不理解，“你们有着一样的灵魂，一样的容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觉得，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你还是不懂，算了，不重要。”萧衍抿了抿唇，给出了一个提议：“他已经死了，你就当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重新来过，重新相爱，行不行？”
“我会对你好，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明越没有回答，他不想骗萧衍，也骗不过萧衍。
萧衍太敏锐了，而且敏感，他对感情的要求高到了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但是明越无法去指责他什么，因为萧衍给出的，也是这般的爱。
“算了，随便你，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你恨我也没关系。”萧衍摩挲着他的脸颊，语气是装出来的满不在乎：“反正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