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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房卡308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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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高中校服上画了漂亮的雪山，我想去看看。
——《简简如是说》
Lens Realm Club。
这是一个坐落在富人区的gay吧，在纨绔们口中被熟稔地称作“镜界club”。夜幕降临，这里也是一个颇有格调的所在。
酒吧的灯光晕出暧昧的氛围，邬寰窝在卡座里，就着几瓶威士忌，和手机那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他声音不疾不徐，倒衬得是那边的人分外急躁。
“好了好了，梅朵，冷静些。”
“你真就服从安排去那曲？邬寰，你不会没看出来杂志社这是要包庇那个小偷！他可是抢了本该属于你的枫桦杯特奖！”
“嗯，毕竟人家是我们NAH公司继承人，按辈分来说咱们还得叫一声太子爷。”
见他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梅朵简直气结，咬牙道：“行，是我多管闲事了。你可是国际野生动物摄影第一人，NAH高薪聘用的小塞巴斯蒂昂，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你啊。”
听出梅朵的阴阳怪气，邬寰无奈摇摇头，失笑道：“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放心吧，最迟明天，他就会遭报应。”
“你也信天人感应那一套？”
“我的意思是，”邬寰眯起眼睛，言语间透出非洲草原上那种特有的、亘古不息的流氓味儿，“我明天亲自去收拾他。”
“……”
仿佛是经受了那种目睹佛教徒从袈裟里拿出AK风轻云淡说要物理超度的精神冲击，梅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没等梅朵回话，邬寰这边迫不及待地按了通话。
“至于今天，我要先好好我的享受夜生活。”邬寰嘴角噙笑。
这句话仿佛是开赛前的发令枪，话音落地的刹那，酒吧狂欢的声浪排山倒海地扑向邬寰的世界。
酒杯碰撞，肢体摩挲，光影摇曳。
邬寰乐在其中，不久，几瓶威士忌便见了底。
他起身，在镜界闲逛，如同在巡视领地。这倒也不算托大，这地方本来也是他与朋友合伙的产业。
“哇，Ken，你今天业绩不错哦。”邬寰打趣着吧台里胳膊抡得冒火还要强装优雅的调酒师，不料却收到对方挤眉弄眼的暗示。
他循着目光转头，看见一个略显腼腆的男生。
“帅哥，”那男生化了淡妆，看向邬寰的眼神殷切里又有些羞涩，他递过一张名片，“喝一杯吗？我请。”
……嗯，前几天才拒绝过一个男大学生。
邬寰晃晃微醺的脑袋，暗自嘀咕：自己很招这一挂的喜欢吗？
酒意正酣，他随口应付道：“抱歉，已经有伴了。”
“我看你好久了，你身边根本没有人，单相思吧？”
看着内向，嘴倒挺毒。
邬寰趁着酒意低语：“是啊，有个初恋，十年了，忘不掉。”
那小孩更来劲了，凑上前半步，吐息都几乎要打在邬寰耳畔。
“那就怜取眼前人。”
尾音带着钩子，招人得很。
不好对付。邬寰垂眸，无奈撑起笑容接过名片，指尖掠过对方手心，轻笑道：“长挺好看。”
是个漂亮小孩。
颜控的本性让他无法太粗暴。邬寰伸了一个懒腰，偏头示意调酒师离开。
调酒师知道他的尿性，走下吧台时还语带谴责，“你什么时候可以拒绝得干脆一点？非得要钓人家一下。”
邬寰轻啧一声，没理会，转头面对男生笑意吟吟：“还是我请你一杯吧。”
挂霜的高脚杯，以青柠汁勾边，过盐三分之二的杯口。龙舌兰，君度，青柠汁倒进摇壶，加冰shake。
邬寰将动作熟练，起伏间露出极为有力的肌肉线条，在镜界暧昧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性感。
男生的眼神越来越直白，恨不得直往邬寰的领口里面钻。
“好了。”邬寰将酒递给男生，唇角卷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经典款玛格丽特。不知道你习不习惯盐边的口感。”
“小朋友长得很漂亮。”
“祝你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邬寰弯起眼角，笑得勾人，男生一时也看得发怔。
“咔嚓——”
玻璃碎裂的声响刺耳，却在瞬间被人声鼎沸吞没。邬寰似有所感般抬头，也只是在捕捉到模糊光影后收回目光。
而在他看不见的二楼包厢里，某人口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初恋正冷冷注视楼下花枝招展的摄影师先生。
简集安是第一次踏入镜界club。酒吧里的喧嚣向来不入他耳。这次也是被拉合作的老总们“投其所好”带来的。
他坐在豪华的包厢里，一直眉眼平平，叫人猜不透心思。
酒色财气，是夜晚永恒的消遣。
一位合作商笑得意味深长，把一张房卡放在了简集安的西装口袋。
“这里的男孩儿都懂事，三楼的房间都给你开好了，简总务必尽兴。”合作商意有所指道。
简集安没必要要配合他的人情世故，正想拒绝，目光却忽然一凝。
此时的一楼，那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正含笑将手中的酒递向另一个人。男人的衣服有些短，手稍微一抬就会露出一小截劲瘦漂亮的腰。
只一瞬间，简集安下垂的左手骤然握紧，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许久不见，简集安暗自想到，他前男友勾引人的本事只增不减。
恶意的诟病在脑海里翻涌，握着酒杯的指节绷得泛白。
楼下两人递酒杯的手交叠着，从简集安的角度看，他们几乎就要亲到一起去了。
“咔嚓！”
酒杯应声而裂，合作商被吓了一跳，忙过来问道：“简总，没事吧？”
简集安不欲和他纠缠，接过那张3086的房卡，径直走下了去了一楼。
“抱歉，失陪。”
合作商一愣，想起那张破天荒被简集安拿走的房卡，恍然大悟般一拍手——有戏！
酒局应酬磨人心性。简集安走在楼梯上时，脑子就已经不太清醒了，所以他果断地走向了正在谈话的邬寰。
“真不再考虑一下我吗？”
递还名片的举动已经表明拒绝，玛格丽特的杯沿还残留着那份悲剧爱情的隐喻。
“抱歉，”说话间又是几瓶威士忌下肚，邬寰是彻底醉了，终于显出一点烦躁，他强调道：“我有伴了。”
“……”那男生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被打断。
“打扰了，”简集安越过男生，径直走到邬寰身侧，环住他那截腰，又不自觉将他的衣服向下扯了扯。
简集安顺着邬寰的话说道：“哥，我才走了多久，你这新欢都找到了。”
一语双关。
邬寰其实很不喜欢和人的肢体接触，但这次却没有推开简集安。
微微眯起眼，眸中晕染着醉意，似乎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忽地低笑起来，邬寰道：“你回来了啊，亲爱的。”
紧接着，他整个人软倒在简集安怀中，两条胳膊环住简集安的脖子，在另两个人惊讶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若即若离的轻吻，甚至带着恶意挑逗的意思。
“……”
甫一有后退的意图，某人的后颈就被一只大手捉住。
“……唔。”邬寰发出一声急急的喘息，剩下的声音却被悉数吞咽下去了。
那只手钳住邬寰的后脑，手指嵌入纯黑的发丝。两人短暂的分开，又在分开的间隙相互窥见彼此眼中的情热。
简集安追了上去，把对方死死按进怀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精味，以及一种无法言说的、黏稠的欲望。那截曾被简集安扯下衣服试图遮掩的腰身，此刻正被大手掐着。
那个男生早就红着脸离开了。
“……轻点……” 邬寰烦躁地皱着眉头，低声训斥道，可惜声音很含糊，迷迷蒙蒙的，还带着酒精的气息。
“邬寰。”简集安叫他的名字，含着压抑的喘息，似乎还有点咬牙切齿地狠意，“认得到我是谁吗你就亲。”
“嗯？”邬寰歪歪头，痴笑道：“什么？”他说话含混，咬字几乎听不清楚，“啊……你不一样的。”
心脏骤停，简集安面上不动声色，动作却是一顿。他抬眸看向怀里的人，似乎希望对面能说些什么。
“你长得像我初恋。”邬寰歪头露出一个傻笑。
这一刻，简集安简直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面上扭曲片刻，最后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道：“邬寰，我是不是该夸你手段了得。”
邬寰眨眨眼睛，似乎没有完全理解简集安的意思。他贴在简集安的身体上，两人间几乎没有缝隙。
这样近的距离，再细微的生理变化也逃不过彼此的感知。
“邬、寰！”一字一顿，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简集安捉住那人不安分的手，开口时哑得不像话，“你醉了，跟我回去。”
他们的动静有些太大了，四周投来的目光早已带着探寻。
简集安不耐地皱起眉头，无视邬寰含混的抗议，将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虚扶站定。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3086，要么自己走，要么我抱你进去。”
知根知底的前男友精准的拿捏了邬寰的男性自尊。醉鬼果然挣扎着站稳，听话地迈开步子。
两人就这样磕磕绊绊地上了三楼，将众人饶有深意的目光隔绝在电梯门后。
封闭的空间，暧昧疯长。挣不开的桎梏，避不开的肢体接触。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电梯门开启，简集安按捺下心中翻腾的混乱，攥着邬寰的手腕将人半拖半抱着带进了3086。
那人还在神志不清地抱怨：“骗子……呃……”随着一声闷哼，邬寰被推进房间。简集安逼近，语气近乎冷漠。
“骗？邬寰，当年不是你甩的我吗？”简集安把人困在咫尺之间，迫使邬寰直面他。
屋子里香气撩人，邬寰脑子终于拉响了警钟，他奋力甩开简集安的手，“……滚，放开我！”
“现在反悔？”简集安嗤笑道：“在楼下对着别人□□的不是你？主动亲上来的人不是你？”
“邬寰，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到能随便拉着个‘像’的人就亲？”简集安盯着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还是说……你的初恋另有其人？”
“……”
迎着那双清澈又迷茫的眼神，简集安掐住他的下巴，声音恍若耳语，“老实说，我倒一直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醉了。”
他并不指望得到回答，只粗暴将人拉近，逼迫对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邬寰。”
邬寰紧握着的手似乎有一瞬极为轻微的颤抖，脸上却仍是一脸醉酒后的痴态。
“很好。”
灯灭了。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熏香的气息萦绕，肌肤相贴带来的温度，以及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激烈的肢体冲突在阴影里爆发，喘息、低语和压抑的痛呼断断续续地传来，最终归于一种沉重的、带着疲惫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你的心口多了一道疤。”简集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沙哑，他触碰着那道不平整的皮肤。
“这种地方……”他轻声道，语气晦暗不明：“是怎么弄的？”
“猫……野猫抓的。”邬寰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和残余的酒意，含混地咕哝。
“……”简集安的声线陡冷，像是潜伏的毒蛇，“哪里的小情人，还叫得这么亲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十年了，他们已经分手十年了。邬寰和什么人关系怎么样，到哪一步了，这些他都无权过问。
甚至今天，任何一个人帮邬寰解围，得了几分好感，也有可能……
也正是这样的认知，将某人心底的醋意发酵成了冰冷的怨怼。
他侧过头，贴近邬寰的后颈。他太了解这个人的身体了，所以才食髓知味，恋恋不忘。
这人后颈有一个红色的小痣，颜色很艳。
凝视几秒，简集安突然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邬寰吃痛地闷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
像是猫咖里那只暹罗猫炸毛后的咬法，很痛，但不致命，比起噬咬更像是发泄。
邬寰皱紧眉头，声音带着被打扰的烦躁和残余的情热，低声催促：“……快点。”
后面的事情就开始模糊了。
一夜混乱，精疲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