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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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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饰品店时，江新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他抓起垂在胸口上的链子，明明是来给别人买生日礼物的，怎么自己还提前收到了礼物。
何之初买下项链时，补充了一句“反正也快到你生日了，就当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让他完全无法拒绝。
江新侧了一下头，何之初也戴着刚刚买的项链，他惊觉这是情侣项链？
他跟何之初戴着情侣项链？江新整个人僵在原地，刚刚光顾着欣赏设计，完全没有留意这是情侣项链，而且还是专为男性情侣设计的项链。难怪刚刚柜姐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原来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是误会吗？何之初肯定早就发现了，但是他为什么会买下情侣项链？而且还愿意和自己一起戴？
“又怎么了？”见江新愣在原地，何之初回头看着他问。
何之初的表情就和往常一样，波澜不惊，丝毫不因为戴上情侣项链而有变化。江新觉得，他现在越来越不懂何之初了。
也许在何之初眼里，这是兄弟情的象征？江新也只能这样自我催眠了，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何之初身旁，说：“虽然你提前送了礼物给我，但是生日那天也绝对要过来陪我一起过，知道吗？”
何之初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江新的反应，走上自动扶梯，江新跟在他身后，随着电梯的缓缓下降，两人来到了负一楼。
江新终于想起正事，问：“我们到底买什么？不然就发个红包算了。”
“来都来了。”何之初扫了眼负一楼的店铺，指着角落的方向说，“去那个精品店看看。”
这是一个小众精品店，里面的东西精致，有点小贵，但价格还不算太离谱，是送礼最合适的选择。
江新很久没逛过这种店，他抓起一个大公仔，跑到何之初面前，举着公仔的手打招呼，夹着声音说：“送这个怎么样？女生应该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了。”
“太土了。”何之初一把推开江新，“而且太大，不好拿。”
“土吗？”江新放下公仔，自言自语道，“不是挺可爱的吗？”
他虽然很疑惑，嘴上还在碎碎念，但他还是听话地把公仔放回去。
何之初白了他一眼，解释道：“不是说公仔丑，是说这种送礼方式至少是十年前才流行的，现在谁还会送公仔？你以为还是初中生吗？”
“啊，原来如此。”江新想了一下，确实十年前那会，他们同学之间才流行这样送礼。后来毕业后，都懒得再挑选礼物，所有的仪式感都变成发红包，一种很偷懒，但绝对不会出错的方式。
他乖乖跟在何之初身后，看着旁边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眼花缭乱，也想不到现适合送什么。
何之初突然脚步一顿，还在走神的江新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猝不及防撞上何之初的后背。
何之初瞥了他一眼，淡淡问：“没事吧？走路怎么不看路？”
“没事。”江新说，他才不会承认他刚刚走神了。
何之初打量着江新心虚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拿起架子上已经拆开的香薰闻了一下味道，说：“就送这个吧。”
“香薰？”江新接过何之初手里的瓶子，闻了闻，是淡淡的茉莉花香，瓶子很有设计感，而且一整套看起来很高级，确实适合送礼。
“嗯。”何之初拿了一个没拆过的套装，说，“价格合适，也实用。”
“好，我去买单吧。”江新拿走何之初手里的盒子，直接走到收银台。
何之初没和他客气，毕竟人家只是邀请江新而已。
两人逛了快一个钟，终于找到合适的礼物，离开商场来到停车场时，江新的手机信息不断刷新着存在感。
何之初坐在副驾驶座上，瞥了一眼江新的手机屏幕，问：“不看一眼吗？”
江新只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群里的信息，催我过去呢，没事。”
江新缓缓启动车子，车子驶出停车场，一路畅通无阻，进入老城后，江新在一所KTV门前停稳车子。
何之初下车，抬头看向KTV的招牌，上面的灯光五彩缤纷，看起来有些炫酷，不像以前那么破破烂烂。
“很久没来了吧？”江新下车来到何之初身边，同样看着熟悉的招牌，解释道，“几年前翻新过了，现在生意很好，设备也高级了许多。”
“嗯。”何之初应了一声，确实很久没来，上一次来还是高考完那天晚上，班级的散伙宴。何之初只来吃了个自助餐就走了，江新那天通宵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还是何之初把他拖回家的。
“走吧。”江新看着何之初，勾起一抹微笑，“下次一起来玩吧？”
也许是刚好想到曾经，何之初竟然点了点头。
江新轻车熟路推门进去，一路走到尽头，推开包厢门。
门一推开，礼炮声砰砰响了几下，江新下意识伸手把何之初拦在身后，直到彩色的纸片哗哗飘到他们眼前，他才无奈地笑了一眼，看向眼前两个熟悉的女孩。
“这么大惊喜呢？”
眼前的女孩也是江新的租客，不知道守在门口埋伏了多久。
“太慢了，江哥。”
“抱歉抱歉。”江新一边道歉，一边抓掉身上的纸片，随手帮何之初也拍掉，“路上耽搁了，这是我发小，何之初。”
何之初略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他看到包厢墙壁上写着“祝关怡生日快乐”，原来女孩叫关怡，此时还坐在沙发上跟人掷骰子。
江新拉着何之初走过去。
“十二哥，太慢了吧。”关怡笑了一下，对何之初微微点头。
“抱歉抱歉，买礼物晚了。”江新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笑着把礼物递过去，“生日快乐哈。”
“还有礼物？”关怡惊讶得连骰子都没兴趣看了，接过袋子后，兴奋地看了一圈包装袋。
“哇！”这一行为，引来旁人的赞叹声，刚刚在门口喷礼炮的女孩走过来，羡慕地问，“江哥，我们生日有没有？”
江新笑了一下，问：“你们什么时候生日啊？得提前说啊。”
“那肯定的。”
包厢里除了关怡，还有两个女孩，两个男孩，现在何之初他们来了后，多了两个男生，形成四男三女的局面。
江新一来，就成了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社交场合，从容接受关怡的合唱邀请。
何之初坐在沙发上，半眯起双眼打量站在前面唱歌的两人，另外的四人还在掷骰子，他忽然意识到，这场生日局，原本三男三女正好可以凑三对，自己貌似有些多余？
“帅哥，要不要一起玩。”刚才拉礼炮的女孩过来问何之初。
何之初轻轻摇头，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婉拒：“没事，不用管我，我陪江新过来的。”
“好吧。”女孩有些失望。
伴奏的声音十分响亮，淹没了这边的交流声。江新还在跟着节奏唱歌，关怡随着节奏扭动身体，看起来真般配啊！
何之初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双手抱胸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曲毕，麦克风里传来关怡爽朗的声音“谁的歌？”。
“我们的，我们的。”掷骰子队伍里蹦出了一男一女，江新把麦克风递给男生后，就默默退回来，在何之初旁边坐下。
“阿初，唱歌不？”江新问，“我给你点歌？”
何之初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事，我看你们唱就行了。”
“看着多没意思啊。”关怡来到江新旁边，接过话说，“你喜欢什么歌？我给你点。”
何之初看着关怡，略微思索几秒，说：“你想唱什么？我跟你合唱。”
“诶？”
“嗯？”
江新和关怡同时一愣，都没想到何之初这个淡人竟然主动邀请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合唱。
“好啊。”关怡是个外向得体的女孩，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一起去点歌吧。”
“嗯。”何之初起身，跟着关怡去点歌。
江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他看着何之初的背影，忽然觉得何之初怎么有些陌生，完全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何之初了。
关怡递麦克风给何之初，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复古的画面骤然出现。
何之初接过话筒，侧身站在关怡身边，这个角度，他的所有表情在江新眼里一览无遗。
「明年这个时间，约在这个地点。」
何之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略显低沉的嗓音很适合唱情歌，他一开口，关怡都略微惊讶几分。
「记得带着玫瑰，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他们点的歌是经典情歌《你最珍贵》，何之初不听流行歌，反复听的歌都是小时候听父母播放过的经典歌曲。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
音感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何之初很少唱K，很少听音乐，只是听过几遍，就能唱出动人的神韵。
就连掷骰子组纷纷停下来鼓掌。
如果不是知道何之初性子淡，这样看起来，何之初跟关怡看起来真的有点配了。
江新的目光始终在何之初身上，看他们终于唱完一首歌。
两人回到江新旁边，一左一右坐下。
“没看出来啊，帅哥，你唱歌真好听，有没有兴趣再来一首？”关怡视线越过江新，看向何之初。
何之初摇了摇头，说：“我只会唱几首，就不献丑了。”
江新顿时觉得自己很碍事，他一把揽过何之初的肩膀，说：“我们阿初就是深藏不露的，跟我去唱两首。”
何之初拗不过江新，又陪着他唱了两首。
这样狭小封闭的空间，唱K和娱乐的方式很容易就让他们玩在一起，他们也熟悉了何之初淡淡的性子，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眼看马上就12点了，何之初凑近江新耳边提醒道：“很晚了。”
江新看了一眼手机，转身跟关怡说：“阿初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这么快？”关怡惊讶道。
“嗯，阿初是医生，上班很忙的，我先带他回去。”江新解释。
“嗯，我送你们。”
“没事，不用送。”
关怡还是送他们到一楼，临别时依依不舍地扫了江新一眼，说：“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放心吧。”江新笑了一下。
何之初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移动，忽然说：“加个微信吧，他忘记的话我可以发。”
“诶？”关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好啊。”
江新皱着眉头看着何之初加了关怡的微信，内心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何之初这个极度讨厌社交的人主动加别人微信，不亚于太阳从西边出来，母猪学会上树。江新直到坐在车上后，还是没能消化完这件事。
“怎么了？要换我开吗？”何之初扫了一眼江新呆滞的双眼，淡淡开口。
“啊？”江新的思绪被拉回来，说，“没事，我、缓一下。”
夜晚路况良好，一路畅通无阻，何之初闭目养神，江新的思绪一团乱，两人都没有说话，很快就回到公寓了。
简单洗漱后，两人终于躺床上准备睡觉。
江新拿起他上次买的书，继续给何之初念故事。
“最后这朵非凡的玫瑰变成了深红色，就像东方天际的红霞，花瓣的外环是深红色的，花心更红得好似一块红宝石。”
江新脑海中又浮现何之初唱歌的身影，他低头看了一眼呼吸均匀的何之初，心想他会给谁送一朵红玫瑰呢？
关怡吗？
何之初喜欢关怡吗？
这么说起来，他确实没见过何之初谈恋爱，像何之初性子这么冷的人，他没有想过哪一天这个人会用力去爱别人。
他以为他们会像小时候一一样，只要回家就能看到彼此，只要说一声就能约出门。他没有想过，原来何之初有一天也会结婚生子，有一天也是属于别人的男人。
这么一想，江新忽然有些紧张。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出来，手指握紧后又舒展开来，悬在何之初脸上，他看了何之初半晌，手掌一个翻转，用手背轻轻抚过何之初的脸庞。
随着手背慢慢滑落到下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竟然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何之初的嘴唇。何之初的嘴唇略微有些干燥，细微的紧皱的触感通过指腹传遍全身，江新忽然僵住，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猛地收回手指，翻身背对着何之初躺下去。
黑夜中，他心跳如雷，整个世界都躁动起来。他不知道，何之初忽然睁开了双眼，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