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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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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来到城中村，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自信劲，非常迷人。何之初跟在江新和女孩的身后，来到阳台。
江新正常启动洗衣机，果然等了两分钟，水龙头一点水都没有，洗衣机发出“噔噔”的警告音。
“洗衣机没有问题，可能是水管有问题。”江新关掉电源，转身对女孩说。
“水管有什么问题，其它水龙头都能正常使用啊。”女孩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水哗哗流出来。
江新走到女孩旁边，关上水龙头又打开，如此循环几遍后，他扫了一眼站在阳台边上的何之初，说：“阿初，帮我关一下水闸。”
何之初眉头微挑，没有想到江新使唤他竟然如此顺手，转念一想，本来就是他主动过来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在哪里？”何之初目光扫过阳台，没有看到水闸。
“我来吧。”女孩噌地起身，越过何之初，走到门外去。
何之初愣神一瞬，还没反应过来时，女孩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十二哥，可以了。”
这声“十二哥”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何之初心里，如果不是非常亲近的关系，谁会喊另一个人的小名？
然而江新毫不介意。
“好。”江新大声回应，随后熟练地拆开洗衣机的管道。
女孩在何之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再一次越过何之初的身旁，来到江新的身边。
何之初看着眼前的两人，忽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既帮不上江新，也没有默契感，此时何之初才惊觉，他原来这么不了解江新，更不清楚江新的生活。
“十二哥，这是什么问题？”
“管道里太多垃圾，堵住出水口了，拿个小棍子过来，我把垃圾清出去。”
“好。”
女孩再一次越过何之初，何之初感觉自己十分碍事，默默退到门外。
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江新，认真干活的江新，背影都充满着力量感，非常迷人。然而这样的江新，每天都要被不同的人看到，他心理隐隐有些不爽。
何之初站在门外，默默想着他下一步计划，他要渗入江新的生活才行。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江新急忙忙的呼喊声飘过来。
“阿初？”
呼喊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传入耳中，才拉回何之初的思绪。
他转身看向门内，江新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后，他注意到江新原本瞪大的双眼，忽然有了弧度，微微弯下去，充满笑意。
“你怎么站外面？”江新的语气缓和下来，“进来，别着凉了。”
“我在这里等你。”何之初摇摇头，顿了顿，“修好了吗？”
“嗯，”江新举起双手，“我洗个手。”
“十二哥，水闸开了，过来洗手吧。”
“好。”江新回头应了一声，随即看向何之初笑了一下，才转身进去。
再出来时，江新甩了甩手上的水，看到何之初正想快步过去时，女孩追了上来，递了一张纸巾给江新。
“十二哥，擦下手吧。”
“好，谢谢。”江新接过纸巾，“下次你着急用，可以像我今天一样，拆开管子看看是不是出水口被堵住。”
“嗯。”女孩点点头。
“实在不会的话，也可以叫我哈，我随时到。”
“好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那我就先走了。”
江新刚迈出一步，女孩叫住了他。
“十二哥！”
江新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女孩，疑惑问：“还有什么事吗？”
女孩犹豫几秒，抬头看着江新说：“你特意过来一趟，我怪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
江新一愣，随即笑起来，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就是我的工作，没事，不用客气，有事尽管叫，这是房东福利。”
“嗯。”女孩低着头应了一声。
“那我就先走了。”江新和女孩挥手道别，拉起何之初的手腕就往楼下走。
楼道很逼仄，阶梯非常倾斜，两人无法并排而行，何之初跟在江新身后，一口气走下去。来到一楼，视野开阔起来，何之初快步跟上江新，来到他身旁。
“她喜欢你吧？”何之初忽然开口。
“诶？”江新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何之初，问，“你说什么？”
“刚刚那个女孩，是不是喜欢你？”何之初跟着停下来，看着江新的双眼。
“哈？”江新笑出声来，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想什么呢？你什么时候也跟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一样，看到两个异性在一起就想配对？”
何之初皱起眉头，心想江新果然一根筋，什么都不懂。
“很多住户都会客套一下的啦，”江新走出小巷，来到路口，从一堆电瓶车里，准确找到自己那辆，继续说，“因为遇到事情都要找我，处理好关系比较好开口。”
何之初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心想这个人到底要迟钝到什么时候？
江新推出电瓶车后，戴上头盔，跨坐上去，随即扬了扬眉毛，示意何之初过来。何之初走过去，刚想拿头盔，没想到江新先他一步拿起挂在把手上的头盔，温柔地盖在他头上。
何之初愣神一瞬，回过神后，发现江新的脸放大在眼前，他正在为自己拉紧头盔的绳子。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何之初可以看到江新颤抖的睫毛。
“好了，上车。”江新笑着拍了拍何之初的头盔。
何之初紧张得无法思考，他只能听从江新的指示跨上后车座。
电瓶车绕出城中村的路口，来到大马路上，眼看车子离城中村越来越远了，何之初刚才那些慌乱的思绪才平复下来。
风呼呼刮过耳边，鸣笛声音接二连三响起，现在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让何之初感到不适。
终于，电瓶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停了下来。何之初往前靠，对着江新的耳边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难得休息，带你去玩玩呗。”
江新的声音在头盔下有些闷闷的，但是显得更为低沉有磁性，何之初有些沉溺在江新的声音中，忘记继续追问，电瓶车再一次向前启动。
“到底去哪里？”车子驶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何之初越想越不妥，才在风中扯着嗓子喊。
“什么？”江新追问，不知道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想要忽略何之初的问题。
何之初懒得再一次扯着嗓子说话，他扶着车后座把手，看着路边的景物成为倒影。经过几处商圈和写字楼后，电瓶车终于缓缓停在路边。
“到了。”江新摘下头盔，看着后视镜里的何之初。
何之初下车，摘下头盔，抓了抓戴帽子被压塌的头发，随意看了一眼附近，这是新开发的商圈。
“来这做什么？”何之初把头盔递给江新，随口一问。
江新接过头盔，和他摘下来的头盔放在一起，他随意抓了下头发，笑着说：“那里面有最大的电玩城，去体验一下？”
江新说话时眉毛轻扬，整个人眉飞色舞的，瞬间感染了何之初。
“上一次跟你一起玩，还是初中那会吧？”江新的笑容褪去后，静静地看着何之初。
何之初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样的经历，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但是在江新看来，就是同意的信号。
“这次绝对不会输给你了。”江新说着就抓起何之初的手腕往前跑。
江新的手心很暖，何之初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灼烧一样滚烫，他忘记了拒绝，只是呆呆地看着被江新抓住的手腕，跟在江新身后。
他想起来了，上一次他们一起去电玩城，还是他主动邀请江新的。那时他们刚上初三没多久，江新竟然早恋，第一次月考成绩就垫底。
“阿初，别告诉你爸妈咱们考试了。”江新看着一张张七八十分的试卷，忍不住哀叹一声。
“你到底还考不考高中？”何之初收起他均分一百以上的试卷，瞥了一眼趴在桌上的江新。
他知道江新早恋，但是当时早恋已经行程一股风气，并不罕见，何之初对江新早恋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前提是需要保持成绩，毕竟当初说好了要上同一所高中。
“考啊，当然考啊。”江新噌地坐直身体。
小升初那会儿，何之初为了他放弃了重点中学，选择了片区的初中，那时候江新发誓一定要努力考上重点高中。但是照现在的成绩来看，他再不努力，何之初很有可能考到最好的高中，而他，可能连高中都考不到。
江新叹了一口气，拿出一本厚厚的练习册，这是何之初开学时帮他买的，他一直没翻过，现在打开来看，简直比他的脸还干净。
“教我做题吧，阿初。”江新翻开练习册，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题目。
何之初点点头，略微欣慰，俯身准备讲解时，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从门口传进来。
“阿新~”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何之初瞬间皱紧眉头，来人就是江新的小女友。他瞥了一眼江新，江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出去一下。”江新放下练习册，跳着跑出门口，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何之初看在眼里，只是恨铁不成钢。
果然第二次月考，江新的成绩不仅没有提高，反而直线下降，离谱到瞒都瞒不住，老师直接联系家长的地步。
江新挨了一顿揍，回到学校，偶尔会找何之初补课，但是大多数课余时间，他还是选择跟女友约会。
眼看快到期末考试了，这次期末考试是市里的中学联考，排名对于能否考到高中极具参考价值。
考前一个月的周末，何之初从自家楼顶跳到江新家里，把还在睡梦中的江新拽起来。
“干嘛啊？”江新捂紧被子，看到来人是何之初时莫名其妙。
“带你去玩。”何之初抛下这句话，直接掀开江新的被子。
江新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太好了，特别是对着何之初，根本不会生气。12月的寒冬，江新裹紧围巾，跟在何之初身后，来到家附近的电玩城。
“玩这个吗？”江新看着虚拟赛车问。
何之初点点头，说：“如果你输给我，接下来一个月，你都得听我的。”
“行啊！”江新扬眉轻笑，“别后悔啊，如果你输了，你就要听我的。”
论游戏，江新有信心，毕竟在他眼里，何之初就是个天天只会学习的学霸，学习他比不过何之初，难道玩游戏还会输吗？
“好。”何之初点头，递了一半硬币给江新。
江新不知道的是，何之初早在一个月前就经常过来练习，他已经熟练掌握了游戏的技能，以江新半吊子的水平，想赢他根本不可能。
江新的身子随着游戏而扭动，嘴上还经常发出声音，引来周围人的围观。旁边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观众随着江新的表现不断屏住呼吸。
终于在三轮游戏下来，江新完败。
何之初摘下耳机，看着江新，说：“你输了。”
“再来两轮。”江新不服输。
何之初没有拒绝，不仅再来两轮，江新输了后，继续再来了五轮，结果还是一样，江新输得太彻底了。
“认输没？”何之初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江新。
围观人群渐渐散去，江新耷拉着脑袋，抬头看向何之初时，像某些草食系小动物一样可怜。
“我输了，你想怎么样？说吧。”
“从现在开始到期末考试，你课余所有时间不准约会，只能跟我一起学习。”
“就这样？”江新有些意外，“好不容易赢了我，就提这点要求？”
“是。”
“好吧。”江新输得心服口服，不仅在学习上，连游戏也输给何之初。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学习外，最大的兴趣就是钻研游戏，他总想着有一天要赢何之初，竟然没有继续谈恋爱的心思了。
这段恋情在期末考试前就结束了。
对何之初来说，倒是有点意外。
他看着江新的背影，眼前的男人比起当年更加高大成熟了，不知不觉他的心境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但是江新毫无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