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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雨夜送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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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观竹院”的竹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混着呼啸的风声，搅得满园竹影乱颤。再复坐在窗边的蒲团上，面前摆着一本泛黄的剑谱，指尖却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方才修炼时，他为了突破一个小境界，强行调动灵力，不小心受了窗外寒气侵袭，此刻喉咙又痒又痛，忍不住阵阵咳嗽，连带着灵力都有些紊乱。
“咳……咳咳……”再复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阵阵发闷，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他起身想去倒杯温水，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只能扶着桌子，缓缓坐下。窗外的雨还在下，天色暗沉如墨，连远处巡夜弟子的灯笼光都变得模糊不清，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咳嗽声，显得格外孤寂。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在雨声中显得有些突兀。再复愣了一下，皱着眉看向门口，这么晚了，谁会来？难道是大师兄？可白离素来知道他喜静，深夜不会轻易来扰。
“二师兄，你在吗？”
温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再复的身体瞬间僵住——是北榆林！他怎么会来？
“谁啊？”再复故意压低声音，试图掩饰咳嗽后的沙哑，语气也带着几分防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外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北榆林无奈的声音：“二师兄，我听见你咳嗽了，是不是着凉了？我熬了姜汤，你开门喝一点，驱驱寒。”
再复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刚才咳嗽的声音，都被北榆林听见了。他咬了咬唇，心里有些别扭，既不想让北榆林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贪恋那碗热腾腾的姜汤，此刻喉咙又痒又痛，若是能喝碗姜汤，或许能舒服些。
“不用了，我没事。”再复嘴硬道，可刚说完，就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声音沙哑得厉害。
门外的北榆林显然也听到了，语气更急切了些：“二师兄，别逞强了。姜汤快凉了，你开门，我把汤给你就走，不打扰你休息。”
再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栓。
门刚打开，一股带着雨意的冷风就灌了进来，再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北榆林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的外袍，头发和肩头都沾了些雨水，显然是冒雨过来的。他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琥珀色的姜汤，还冒着袅袅热气，混着姜的辛辣和红糖的甜香，瞬间驱散了些许寒意。
“快进去，别着凉了。”北榆林侧身走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将冷风挡在门外。他把姜汤递到再复面前，语气自然：“趁热喝，刚熬好的，放了些红糖，不那么辣。”
再复看着那碗姜汤，又看了看北榆林肩头的雨水，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接过碗，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碗壁，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喉咙的痒意似乎也减轻了些。
“咳……你怎么知道我着凉了？”再复端着碗，小声问道，目光落在碗里的姜汤上，不敢看北榆林的眼睛。
“我住在你隔壁，听见你咳嗽了好一会儿。”北榆林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暖炉，放在再复手边的桌子上，“这个暖炉你也拿着，晚上睡觉放在被子里，暖和些。你体质偏寒，修炼时又不注意保暖，很容易着凉。”
再复看着那个暖炉，黄铜材质，表面刻着精致的花纹，还带着北榆林身上的温度。他的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喉咙里的姜汤似乎也变得更甜了些。可嘴上依旧不饶人：“谁要你多管闲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北榆林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那你赶紧把姜汤喝了，然后把暖炉放进被子里，好好休息，别再修炼了，免得加重病情。”
再复“哼”了一声，端起姜汤，喝了一大口。姜汤刚入喉时，带着一丝辛辣，可很快就被红糖的甜意取代，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他胸口都舒服了不少，咳嗽的欲望也减轻了些。
“慢点喝，别烫着。”北榆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叮嘱道，眼底带着几分笑意。
再复喝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一碗姜汤喝光了。他把空碗递给北榆林，脸颊微微泛红，小声说：“……谢谢。”
北榆林接过碗，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不客气。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要是晚上还咳嗽，就喊我，我那里还有止咳的草药。”
“不用了，我没事。”再复赶紧摆手，生怕北榆林又要留下来照顾他。
北榆林也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那我走了，你记得把暖炉放进被子里。”说完，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再复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北榆林肩头的雨水，赶紧开口：“等一下。”
北榆林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再复走到柜子旁，拿出一件干净的外袍，递到北榆林面前：“你……你身上湿了，穿这件回去吧，别着凉了。”
北榆林愣了一下，随即接过外袍，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笑着说：“谢谢二师兄。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再复点了点头，目送北榆林走出房门，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再复走到桌子旁，拿起那个暖炉，放在手心，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热。他想起北榆林冒雨送来姜汤的模样，想起他递暖炉时温和的语气，想起他眼底的担忧，心里忽然觉得，这个雨夜，好像也没有那么孤寂了。
“谁要你多管闲事……”再复小声嘟囔了一句，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耳尖也悄悄泛红。他把暖炉抱在怀里，走到床边，躺了下来。暖炉的温度透过衣衫，传到身体里，暖得他浑身都舒服了，咳嗽也渐渐止住了。
再复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北榆林的身影，那个总是捉弄他、让他又气又恼的“死对头”，此刻却让他觉得格外温暖。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心里乱糟糟的——他好像，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对北榆林的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