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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拌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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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观竹院”的竹篱笆，将院内青石板上的露珠染成碎金。再复打着哈欠推开房门，身上还穿着松垮的月白里衣，墨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他本想趁着清晨人少，去后山练会儿剑清净清净，可刚踏出房门，就见斜对面“望云院”的门口，倚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北榆林穿着一身崭新的浅青色弟子服，衣料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墨发用根同色发带束着，眉眼间带着清晨的清爽。他手里端着两个白瓷碗，碗沿冒着袅袅热气，混着淡淡的米香，飘进再复的鼻尖。见再复出来，北榆林直起身，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唇边噙着惯有的温和笑意：“二师兄早。”
再复的脚步顿住了，刚睡醒的迷糊瞬间被警惕取代。他往后退了半步，皱着眉打量着北榆林手里的碗，语气带着几分防备：“你在这里做什么？”
“特意给二师兄带了晨食。”北榆林走到他面前，将其中一碗粥递过去，白瓷碗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昨日刚学了熬粥的法子，想着二师兄或许没来得及去膳房，就多熬了一碗。”
再复看着那碗粥，米粒熬得软糯，表面浮着一层淡淡的米油，还撒了些切碎的青菜叶，看起来确实可口。他肚子里确实空空的，闻到米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可一想到眼前人是北榆林，又想起青岚林里那个荒唐的吻，心里的防备又重了几分。
“不必了，我自己会去膳房吃。”再复别过脸，语气生硬，可目光却忍不住往碗里瞟，他其实有点好奇，北榆林熬的粥到底好不好吃。
北榆林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将碗又往前递了递，笑意更深了：“二师兄尝尝嘛，就当给我个面子。要是不好吃，下次我再也不做了。”他的声音温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听得再复耳根微微发烫。
“好吧，就尝一口。”再复松了口，伸手接过碗。指尖刚碰到碗沿，他就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碗里的内容，这一看，刚升起的那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碗底沉着几颗白白胖胖的莲子，被熬得软烂，正安静地躺在米粒间，像一个个刺眼的小疙瘩。再复最讨厌的就是莲子，尤其是这种不带芯的莲子，甜腻得发慌，小时候被逼着吃了一次，差点吐出来，从此便对莲子避之不及。
“你……”再复猛地抬头，瞪着北榆林，手里的碗“啪”地一声塞回他怀里，“谁要吃你的东西！”他的脸颊涨得通红，语气里满是愤怒，他甚至怀疑，北榆林是故意放莲子的，就是为了捉弄他！
北榆林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稳住怀里的碗，免得粥洒出来。他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莲子，又抬眼看向炸毛的再复，眼底掠过一丝恍然大悟，随即又故意皱起眉，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二师兄这是嫌我手艺差？还是……嫌弃我这个人？”
他的声音放得软软的，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再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些，可嘴上依旧不饶人：“谁嫌弃你了！我就是讨厌吃莲子！你明知故犯，就是故意的！”
“我哪有明知故犯？”北榆林眨了眨眼，语气无辜，“我只是觉得莲子养人，适合早上吃，不知道二师兄讨厌。要是早知道，我肯定不会放的。”他说着，还伸手舀起一颗莲子，作势要往嘴里送，“既然二师兄讨厌，那我把莲子都吃掉，二师兄尝尝粥好不好吃？”
“不用！”再复赶紧拦住他，脸颊更红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说完，他转身就要往院子里走，想把这个“麻烦”彻底关在门外。
可北榆林却快步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粥碗的温热，触碰到再复微凉的皮肤，让再复的身体瞬间僵住。再复猛地回头，瞪着他：“你又要做什么？”
“二师兄别生气嘛。”北榆林松开手，将那碗没放莲子的粥递到他面前，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这碗没放莲子，二师兄尝尝？要是不好吃，我下次再也不烦你了。”
再复看着那碗干净的粥，又看了看北榆林眼底的笑意，心里纠结得厉害，他既想拒绝，又忍不住想尝尝这碗没有莲子的粥到底好不好吃。就在他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白离爽朗的笑声：“你们俩一大早的，在门口吵什么呢？”
两人同时回头，见白离穿着一身整齐的弟子服，手里拿着剑谱，正快步走过来。他看了看再复通红的脸颊，又看了看北榆林手里的两碗粥，瞬间明白了几分，忍不住笑了：“怎么？北榆林给你带晨食，你还不乐意？”
“谁不乐意了！”再复立刻反驳，梗着脖子说，“他在粥里放了我最讨厌的莲子，分明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北榆林赶紧解释，对着白离无奈地笑了笑，“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二师兄讨厌莲子。这碗没放莲子的，二师兄又不肯吃。”
白离看着两人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走上前，从北榆林手里接过那碗没放莲子的粥，递到再复面前：“好了好了，别吵了。北榆林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尝尝吧。要是真不好吃，回头我带你去膳房吃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怎么样？”
再复看着白离递过来的粥，又看了看他温和的眼神，心里的别扭劲儿终于散了些。他接过粥，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就尝一口，要是不好吃，下次再也不吃他做的东西了。”
“好，就尝一口。”白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北榆林，“你也别站着了，赶紧把粥喝了，一会儿还要去前堂集合，师尊说要给新弟子讲师门规矩呢。”
北榆林颔首应下，看着再复低头小口喝粥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再复喝了一口粥，只觉得米粒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米香，比膳房里熬的粥还要好喝些。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脸颊悄悄染上一层薄红，却依旧嘴硬：“也就一般般吧，比膳房的还差远了。”
北榆林也不拆穿他，只是笑着说：“那我下次再改进，争取做得比膳房的好吃。”
白离看着两人的互动，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担心再复会因为北榆林的到来而不开心，现在看来，这两人虽然吵吵闹闹，却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好了，快把粥喝完，我们该去前堂了。”白离催促道，“要是迟到了，师尊又要罚我们抄《门规》了。”
再复赶紧加快速度，几口喝完了粥，将空碗递给北榆林，又瞪了他一眼：“下次不许再放莲子了！”
“知道了，二师兄。”北榆林笑着接过碗，语气里满是顺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