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台的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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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车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晃悠。
脸上好像还有点烫，手掌那里也感觉怪怪的，仿佛还能感觉到周泊野包裹上来的温度和力度。那个姿势……太尴尬了！但是……他居然主动送我，还默认了一起写作业的邀请？
这算不算是……交到朋友了？一个看起来那么高冷，其实好像还挺……细心？的朋友？
想到这里，心里那点尴尬好像被一点点雀跃给冲淡了。嘴角忍不住有点往上翘。
到家了。推开家门，里面静悄悄的。
“爸？妈？姐？”我喊了一声。
没人回应。看来爸爸还在外地工作没回来，妈妈可能是出去买菜了。姐姐林芷的卧室门关着，估计又在里面捣鼓她的简历或者看剧。
我换了鞋，一瘸一拐地挪到沙发边倒下。还是家里舒服。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钥匙声，是妈妈回来了，手里拎着满满的菜。“小鹿回来啦？军训累不累？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妈妈一边换鞋一边连珠炮似的问，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我现在这个妈妈不是亲生的。亲妈嫌我爸那时候穷，事业低谷，在我才一岁，姐姐五岁的时候就跟人跑了。现在的妈妈是后来嫁给我爸的，很年轻，才三十出头。她白天在超市当收银员，晚上……晚上好像是在一个什么地方陪酒。具体做什么我不太清楚，也不太理解，总觉得不是那么好的工作。但爸爸很爱她，她对我们也不错，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也算温馨。可能……真的是被生活逼得没办法吧。
“还行，挺累的，朋友……算有吧。”我含糊地回答，没提周泊野，也没提摔伤的事。
妈妈笑了笑，没再多问，系上围裙就去厨房忙活了。
姐姐也闻声出来了，靠在厨房门口看了妈妈一眼，又瞥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又回自己房间了。唉，她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从小管我管得特别严，这不行那不准的，明明小时候还会带我玩的，越大越冷淡。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点安静。妈妈一直给我夹菜，问东问西。姐姐吃得很快，几乎没怎么说话。
吃完饭，妈妈收拾了一下又要出门去上晚班了。家里又剩下我和姐姐。
我正想着是回房间打游戏还是看会儿电视，姐姐突然从房间出来，手里抱着个硕大的西瓜，对我扬了扬下巴：“走，上天台。”
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居然主动叫我？
我懵懵地跟着她一瘸一拐地爬上天台。
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白天的燥热。天台上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城市的灯火，抬头则是漫天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像撒了一把碎钻。
姐姐把西瓜放在天台的水泥围栏上，伸出手指，对着西瓜屁股看似随意地一弹——
“咔啦。”一声轻响，西瓜竟然应声裂开了一道整齐的缝！
我目瞪口呆：“我靠！姐你练过啊？”
姐姐没理我的大惊小怪，徒手沿着裂缝一掰，西瓜干脆地分成两半，露出红彤彤的瓤。她递给我一半，又塞给我一个勺子：“吃。”
我们俩就靠着围栏，捧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冰凉的西瓜汁水清甜，瞬间滋润了喉咙。
夜风吹着，很舒服。我们都没说话，只有挖西瓜和吃西瓜的声音。
“晒黑了。”姐姐突然开口，声音在夜晚显得有点轻。
“军训嘛，正常。”我嘟囔着。
“脚怎么弄的？”她瞥了一眼我还缠着纱布的脚踝。
“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我有点心虚。
“嗤，”她轻笑一声，“都高中了，还这么毛毛躁躁，幼稚。”
虽然是被数落，但她的语气好像没有平时那么冷硬。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夜色勾勒着她的侧脸，好像……没那么有距离感了。
她吃完最后一口西瓜，把瓜皮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擦擦嘴，邋遢鬼。”
我接过纸巾，愣愣地看着她。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小时候，她带我出去玩，给我买冰棍，吃完也会这样递纸巾给我，还会帮我擦掉脸上的灰。
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
“看什么看，快点吃，吃完下去了。”她移开目光，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好像……没那么凶了。
我低下头，大口吃着西瓜，甜滋滋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里。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天台上的姐弟俩。晚风轻柔，仿佛吹散了一些一直横亘在我们之间的、看不见的隔阂。
虽然还是不明白姐姐为什么突然叫我上来，但……这种感觉，还不赖。
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姐姐还会对我笑，管我也没那么严的时候。
——第十四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天台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