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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京都-浮光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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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慢些。”舒可提着裙角,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舒月黎已抢先一步踏入了江南布庄—锦绣坊。
她今日气色稍好,便被霍祯拉着出来散心,美其名曰“沾沾人气”。
“这衣裳好生漂亮。”一位小姐低声赞叹。
“那是吏部尚书之女,听说了是宫里给赐下的。”身旁的女伴回道。
“舒大人好生疼爱这女儿。”
“可不是,这浮光锦,用的是西域进贡的染料,加以江南织金技艺,看这纹路,真如浮光流动。”一位年长些的妇人显然是懂行的,“听闻是将金线、银线还有鸟羽一并织入丝绸,才得了这般华彩。”
神气什么。
一声不高的冷哼自身后传来。众人回头,见是户部尚书侄女、户部右侍郎之女江翎羽。她唇角微撇,身旁的丫鬟立刻昂起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舒月黎听见:
“贵人可不知晓,这东西,宫里的贵人也不多得。”
“若要穿在我家小姐身上,那才是熠熠生辉呢。”
“月儿。”江翎羽斜眼一瞥,丫鬟立刻噤声,后退半步。主仆二人转而落落大方地朝舒月黎的方向行了一礼,缓步上前。
“这江翎羽的礼仪,倒是跟云姐姐有得一比。”霍祯小声嘀咕。
“哪里比得上咱们云姐姐?”舒月黎轻笑,顺手挽住身旁娴静温婉的霍淑云,“人家可是为入住东宫,准备了好些年头呢。”
“她?”舒月黎唇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轻蔑。
“她也配?谁人不知那东宫之位……”霍家表妹霍祯心直口快,话未说完便被霍淑云轻轻按住手腕。
不知从何时起,在她们这群手帕交眼中,霍淑云便已是内定的东宫储妃人选。或许是长辈们昔年的一句戏言,或许是女儿家玩闹间的推搡笑谈,那些笑声一年年沉淀下来,化作霍淑云在举止、言德、仪容、女红上近乎严苛的自我要求。
“包起来吧。”江翎羽已转向掌柜,语气不容置疑。
“江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这匹料子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霍祯性子直,见状便要上前理论。
锦绣坊的李掌柜满脸为难,只得堆起笑脸左右周旋。
“价高者得,李掌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江翎羽语调悠然,目光却瞥向舒月黎。
“江姑娘既然这般喜爱,我们便不夺人所爱了。”霍淑云依旧得体,目光掠过那匹浮光锦,对江翎羽报以无可挑剔的浅笑。
“果然是户部出身,”舒月黎缓步上前,语气轻柔,字字却清晰,“这……铜臭气,都冲天了。”
霍淑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云姐姐,我忽然想起,家中库房里仿佛还收着几匹宫里年初赏下的织锦,工艺比这锦绣坊的顶尖货色只好不差。明日你来我府上瞧瞧,咱们再多裁几身新衣,可好?”舒月黎把玩着霍淑云的衣袖,语气亲昵,“只盼姐姐莫要嫌弃才是。”
“哪里的话,妹妹有心了。”
“哎呀,你们俩还客气什么!”
“祯儿。”霍淑云无奈地拍了拍霍祯的手。
待舒月黎一行人离去,江翎羽沉下脸,盯着她们的背影。
“她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她问丫鬟。
“大约是……说咱们比她们有钱?”丫鬟迟疑道。
“蠢货!”
“小姐!”丫鬟抱着那匹昂贵的浮光锦,小跑着跟上。主仆二人行至沿街拐角,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贴近。
江翎羽对那男子俯耳低语几句,对方闻言似有迟疑。
“还不去办!”见他未动,江翎羽语气骤寒,“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听小姐安排。”黑影最终领命,迅速消失在熙攘人流中。
杨柳树边
“小姐!您到底去哪儿了啊?”舒可焦急地四处张望。
“救命——咕噜噜——救……”
呼救声与溺水声从不远处的河边传来!
“少爷!”一名小厮惊呼。
只见一道紫色身影利落地褪去外衫,纵身跃入河中。
“小姐!怎么办啊小姐!”舒可吓得声音发颤。她认出落水者竟是自家小姐,而那位救人者,是名声在外的谢家小侯爷,谢子睿。
在少年沉稳的按压下,溺水者吐出几口河水。舒月黎悠悠转醒,咳出几口水,茫然地看着眼前浑身湿透、发梢滴水的俊朗少年。
他将自己的外衫轻轻裹在她身上,触手一片冰凉。舒月黎怔怔地望着他,又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一片空白。
“你家人呢?”少年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马、马上就到……”舒可连忙答道。
谢子睿见状,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向舒家马车。
“不合规矩,小侯爷!”舒可小跑着跟在后面,连连低呼。
一旁的小厮快言快语:“你自己能行吗?我家少爷这是在帮你呢!”
到了马车前,舒家的侍从刚要接手,却被谢子睿侧身挡开,进了马车他看着她依旧陌生而茫然的神情,确认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只对丫鬟交代了几句“照顾好你家小姐”,便准备离开,好似又停住,定定看着自己。
“你……要和我一起?”舒月黎忽然开口,她还没搞清状况,只觉得这人似乎认识“自己”。
舒可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拉过她:“是谢小侯爷救了您!刚刚就是他把您从河里抱上来的!”
“对啊,你家丫鬟都认得我。”谢子睿转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舒小姐便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
秉持没搞清楚状况先不发言的原则,舒月黎闭上了嘴。马车行至第三条街时,他利落地跳下车走了。
人还未回到舒府,谢家小侯爷勇救尚书千金的新闻已先一步传回。舒家老太太闻讯勃然大怒——光天化日,男女湿身相贴,成何体统!更何况那谢小侯爷本就是名声在外的纨绔主儿。
“这、这叫怎么回事!”老太太气得直杵拐杖,“明日就去请宫里出来的教习嬷嬷!好好教教我们舒家的女儿,什么是闺范女德!”
舒月黎的父亲,当朝吏部尚书舒轩毅,此刻却顾不得许多,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宝贝女儿是否安好。他在府门前来回踱步,一连声地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姜汤。
眼见舒月黎被丫鬟搀扶着,踉跄归来,身上还裹着男子的外衫,老太太当即下令开祠堂。
舒父在一旁极力缓和,二房、三房的人却如同看戏般围在一旁。舒家老二舒望京假意劝解:“母亲莫要动怒,气大伤身啊。”
这场闹剧最终以舒父稍作退让收场。
“黎儿,妇礼多少咱们也看看,听爹爹的话,好不好?”他柔声哄着。
从进祠堂到现在,舒月黎始终以一种全然陌生的神情,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真不是在拍戏,也不是在做梦。每个人都有温度,这里也没有摄像头。洗澡用的是木桶,房内熏着香,院子、床榻的触感都过于真实。
一切都不对劲。
我,唐漾,工作快10年,21世纪新女性,一年前升职coo,身体出现严重躯体化症状立刻辞职,在这7个月里,躺到腰酸背疼睡的昏天黑地,突发奇想旅游,在2025年8月27日那天爬山的,没有摔倒,没有坠崖,只是在洞口休息躲凉,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