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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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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罕见地没有戴着墨镜，月光毫无阻碍地落在他银白色的睫毛上，镀上一层清冷的辉光。
那双被称作“六眼”的传说之瞳此刻完全显露，比宝石更加通透，虹膜上流转着星辰般细碎的光点。
毫无保留地扫视着庭院的每一寸空间，捕捉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咒力痕迹。
“没有... ...”片刻后，五条悟皱着眉头，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半分，带着一丝罕见的疑惑。
“怎么会一点咒力残秽都没有？”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这违背了常理。
任何术师行动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强行突破结界这样的行为。
就在这时，夏油杰轻盈地从蝠鲼状咒灵背上跃下，额前那缕刘海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宽大的咒灵在空中化作黑紫色的雾气消散。
落地时悄无声息，站在五条悟身侧。深色的立领外套纹丝未乱，透出一种优等生特有的干净利落的风度。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夏油杰审视着这片过于“干净”的现场：“看来一切都是被设计好，那个特级咒灵的出现时机和地点都太巧了。”
“他刚才就站在这里。”五条西的声音很轻，带着尚未完全平复的余悸，指向水池边的某处阴影。
这个距离，对于伏黑甚尔来说，生与死的界限薄如蝉翼。
初夏的夜风带着凉意，透过单薄的丝绸睡衣渗入肌肤，五条西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五条悟闻言大步地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一道具有压迫感的阴影，将五条西完全笼罩其中。
难得收敛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情，苍蓝色的眼眸辉光微微收敛，端详着五条西的状态。
“看起来——” 五条悟上下打量了一番，最终确认：“没有受伤。”
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松懈。
五条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碍，随即说出了让两人神色更加凝重的事实：“只是没想到，五条家引以为傲的结界，这么轻易就被突破了。”
这句话让五条悟的眼神瞬间暗沉，这位五条家的神子，此刻明显感到了被冒犯的怒意。
他再次环顾四周，终于捕捉到结界上那个几乎不可察的完美缺口。
不是被暴力破坏，而是被某种极高明的手段暂时“屏蔽”或“绕过”了。
“不是结界本身的问题。” 五条悟的声音里淬着一丝冰冷，说出结论：“有老鼠，从内部接应的。”
夏油杰缓步走近，面上带着几分了然：“看来‘上面’... ...”
“有人对你的‘妹妹’不太友善啊。”
“喂。” 五条悟突然凑近，他的小圆墨镜不知何时已经重新架在了鼻梁上，遮住了那双过于慑人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靠近，温热的呼吸拂在五条西略显苍白的脸上，带来一丝痒意，她因这突兀的距离感到微微错愕。
“收拾东西。” 五条悟言简意赅。
五条西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听不懂吗？” 五条悟已经直起身，双手懒散地插回兜里，恢复了往常的语调：“今晚就搬去高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五条悟做出了决定，不容五条西反驳。
夏油杰在一旁点头，声音笃定：“悟说得对，对方能够如此轻易地突破五条家最核心区域的防御，说明内部的威胁，远比外部的敌人更危险，也更难防范。”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和悟也不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在高专的话，老师和其他同伴也能照顾到你。”
担心这些内容对于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来说晦涩难懂，夏油杰贴心地将这么做的理由解释给五条西听。
五条西还没来得及回应，五条悟已经随手扯下自己身上的那件深色外套，随手扔给了她。
“穿上，夜风凉。”他的动作依然漫不经心，但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仿佛在用这种别扭的方式，来表达他的关心。
五条西下意识地接住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淡淡的甜香传入鼻尖。
夏油杰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来，自然地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那件外套，动作细致地将其理好，然后才轻柔地披在了五条西的肩上，还顺手帮她拢了拢领口。
这恰到好处的体贴，外套上残留的暖意，让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许，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等我几分钟。”五条西说着，转身走进室内。
当她再次出现在两人眼前时，手中只拎着一个轻飘飘的纸袋，里面依稀可见几件叠好的夏季衣物，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袋子五条悟是记得的，是白天拿过来的久水庵的礼品袋。
五条悟扫了一眼，语气莫名的有些发紧：“就这么点东西？”这和他认知中女孩子出行该有的阵仗相去甚远。
“这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五条西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她名义上的住所，平静地回答。
这句话让空气静默了一瞬，五条悟撇了撇嘴，不自然的别过脸，没再说什么。夏油杰了然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
“走了。” 五条悟率先转身。
“用我的咒灵吧，会平稳一些。”夏油杰立于庭院中，那只身形流畅的蝠鲼咒灵再次悄无声息地浮现，温顺地悬浮在离地不远的位置。
夏油杰优雅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五条西拢了拢肩上过于宽大的外套，借着夏油杰的搀扶，踏上咒灵宽厚的背部。
夜色中，蝠鲼咒灵载着三人平稳升空。高空的风更加凛冽，吹动五条西的发丝和外套下摆。
五条西低头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陌生灯火，心中泛起复杂情绪。
还是得尽快拿回记忆，变强才行。已经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伏黑甚尔的事，最好自己解决，不能再把他们卷进来了。
很快，被结界笼罩的建筑轮廓，在月色中逐渐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