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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9章 称呼之争与醋意微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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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秦家老宅，总有一种被时光浸润过的宁静。
午后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颐年堂内茶香袅袅，秦老夫人正拉着顾清越的手，细细教她辨认几种珍稀香料的微妙差异。
顾清越学得认真，鼻尖几乎要凑到那些干燥的植物切片上，纤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像两把小扇子。秦砚修坐在一旁处理公务，目光却不时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那个神情专注的侧影上，冷硬的眉眼在不自觉间柔和下来。
这份宁静被一阵轻快又带着几分不羁的脚步声打破。
“曾外祖母！您最帅气的外孙来看您啦！”人未到声先至，除了陆辰逸还能有谁。
紧接着，一个温婉中带着些许利落的女声响起：“妈，您别听他贫嘴，路上还念叨着要尝尝李妈新做的桂花糕呢。”
秦老夫人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抬头望向门口。
顾清越也好奇地看了过去。
只见陆辰逸依旧是一身骚包的亮色休闲装，头发抓得很有型，俊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而他身边，站着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五六岁的女子，容貌与秦砚修有四五分相似，却更显柔和明媚，穿着简约大气的米白色套装，气质干练，眼神通透，带着一种长期养尊处优和身处高位的从容。
这便是秦砚修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比秦砚修大了近二十岁，陆辰逸的母亲——秦舒涵。
“舒涵来了，快坐。”秦老夫人显然很是高兴，又嗔怪地看了陆辰逸一眼，“就你嘴馋。”
陆辰逸嘻嘻一笑，目光一转，就落在了顾清越身上，眼睛瞬间亮了几分，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一丝复杂的情绪：“清越妹妹也在啊！今天这身可真好看！”他习惯性地就想凑过去。
“咳。”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自身侧响起。
陆辰逸动作一僵，对上自家舅舅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瞬间蔫了，摸了摸鼻子，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舅舅。”然后老老实实在他妈身边坐下，只是眼神还忍不住往顾清越那边瞟。
秦舒涵将儿子的小动作和弟弟那声警告性的咳嗽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不由觉得好笑。
她优雅落座，目光温和地落在顾清越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打量与善意：“这位就是清越吧？常听母亲提起你，果然是个灵气逼人的好孩子。”
顾清越连忙站起身，乖巧地问好：“秦阿姨好。”
她话音刚落，身旁的男人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秦舒涵笑着应了，又看向秦砚修，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看来我们来得不巧，打扰我们秦大总裁办公了？”
秦砚修合上手中的文件，神色平淡：“姐，你说笑了。”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顾清越。
佣人重新上了茶点和热茶。
陆辰逸是个闲不住的，没一会儿就又凑到顾清越旁边，看着她面前那些香料，好奇地问东问西。
“清越妹妹，你还懂这个？厉害啊！这是什么香？闻着挺特别……”
“这个我知道！是不是沉香？”
“诶，你试试这个，这个味道冲……”
他靠得有些近，语气热络，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
顾清越与他本就相熟，又在一个学校，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耐心的给讲解，还时不时聊到最近的趣事，与两人有关的朋友。
秦砚修端着茶杯，指腹缓缓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看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尤其是陆辰逸几乎要凑到顾清越耳边的距离，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清越。”他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顾清越转过头，疑惑地看他：“嗯？”
秦砚修目光沉静地看着她，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称呼错了。”
“啊？”顾清越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秦舒涵和陆辰逸都看了过来，面露不解。
秦砚修看着她茫然的小脸，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我的姐姐，你该叫‘姐姐’。”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顾清越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像熟透的番茄。
她……她叫秦舒涵“阿姨”，完全是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和习惯，毕竟秦舒涵的年纪和气质在那里摆着。
可秦砚修这话的意思……是让她跟着他的辈分叫？
这……这未免也太……亲密了吧！
而且还是在秦舒涵本人和陆辰逸面前！
陆辰逸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极其精彩，像是吞了只苍蝇，看看自家舅舅，又看看脸红得要冒烟的顾清越，张了张嘴，最终啥也没敢说，默默缩了回去。
秦舒涵先是惊讶，随即眼中迅速掠过一丝了然和浓浓的笑意。
她这个弟弟啊……还真是……
秦老夫人则是乐呵呵地看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顾清越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声音细若蚊蚋，“这……这不好吧……”她求助似的看向秦舒涵。
秦舒涵接收到她的目光，忍着笑，优雅地端起茶杯，语气温和地解围：“没事，清越，随你怎么叫都行，叫阿姨也挺好，显得我年轻。”她这话本是调侃，却无形中给了顾清越压力。
叫阿姨显得秦舒涵年轻，那岂不是暗示叫“姐姐”就把人家叫老了？
可秦砚修明显是要她叫“姐姐”……
顾清越陷入两难，脸颊绯红，眼神躲闪，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看得秦砚修心头微软，却又莫名地更想逼她。
他向前倾身，靠近她一些，无视了旁边瞪大眼睛的陆辰逸和含笑看戏的姐姐与母亲，目光锁住她闪烁的眼眸，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感受到的压迫与……暧昧：“你说，该叫什么，嗯？”
那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敲在顾清越的心尖上。
顾清越心跳如擂鼓，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慌乱羞赧的样子。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在宣示主权，在用这种方式，将陆辰逸那点不该有的心思，以及任何可能的潜在“威胁”，都无声地掐灭。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他那专注而强势的目光，以及心底那丝隐秘的甜意，垂下眼帘，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含糊地、飞快地喊了一声：“……姐姐。”
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厅堂里，却格外清晰。
秦砚修冷硬的唇角，终于几不可查地向上勾起一个清浅却真实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重新坐直身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端起茶杯，从容地喝了一口。
顾清越则把头埋得更低，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煎鸡蛋了。
陆辰逸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酸溜溜的，却又不得不承认，舅舅这招……真狠！杀人诛心啊！
秦舒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感慨万千。她放下茶杯，看着自家那个从小冷情冷性、对什么都似乎缺乏强烈情绪的弟弟，此刻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在看向身旁那个女孩时，却有了真实的温度，甚至……会为了一个称呼，如此幼稚而强势地“逼迫”对方。
这种鲜活的气息，这种属于正常人的、带着点占有欲的情绪，是她从未在秦砚修身上看到过的。
她再次将目光转向顾清越，那个因为一声称呼而羞得满脸通红的女孩，眼神里的喜爱和认可，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能让她这个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弟弟，产生如此“人性化”的变化，这个女孩，果然不简单。
“清越，”秦舒涵笑着开口，语气更加亲切自然，“别理他，他就是这样，性子别扭。以后就叫姐姐，听着亲切。”她主动给了台阶，也将顾清越纳入了更亲近的范畴。
顾清越红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
虽然被逼着改口很羞耻，但那种被他圈定在专属领域的感觉，让她心悸又甜蜜。
一场因称呼而起的小小风波，在微妙的醋意、暧昧的拉扯与家人了然的目光中平息。
阳光依旧温暖，茶香依旧氤氲，而某些关系的界限，就在这一声羞怯的“姐姐”中，被清晰地划定，也悄然拉近。
秦舒涵看着阳光下并肩而坐的弟弟和那个灵动的女孩，一个冷峻强势，一个娇俏鲜活，却奇异地和谐。她端起茶杯，掩去唇边欣慰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