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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99章 裂痕深种与雷霆之怒 ...

  •   “熹微”品牌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顾清越几乎将所有课余时间都投入其中,往返于学校、临时工作室和代工厂之间,忙得脚不沾地。但她乐在其中,浑身洋溢着充满干劲儿的光芒。

      这种忙碌与充实,让她愈发显得鲜活明媚,如同恣意生长的藤蔓,充满了生命力。

      然而,这份耀眼的光芒,落在某些人眼中,却成了不安与刺眼的存在。

      静心苑内,柳如蕙独自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窗外是萧瑟的秋景,一如她此刻荒凉的心境。

      楚知薇那日看似无心的话语,如同在她心底埋下的毒种,在这些日子里,随着顾清越频繁出入秦家老宅、与秦砚修愈发亲密、甚至开始“抛头露面”搞什么品牌的消息不断传来,而悄然滋长。

      “行事跳脱……不顾后果……带来麻烦和危险……”这些词汇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与她对长子早夭的恐惧、对秦砚修安危的病态担忧交织在一起,渐渐扭曲了她对顾清越的认知。

      她看着顾清越颈间那枚刺眼的、代表秦家认可的传家玉佩,只觉得那仿佛不是荣耀的象征,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会伤害到她儿子的隐患。

      那个女孩,太活跃,太不安分,她所带来的“变数”,让长期生活在封闭和恐惧中的柳如蕙,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日午后,顾清越因为一份需要秦老夫人过目的设计稿,匆匆来到颐年堂。

      她穿着利落的牛仔裤和针织衫,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带着忙碌后的红晕和兴奋,像一阵清新的风刮进了沉静的老宅。

      与秦老夫人讨论完设计稿,正准备离开,却在回廊上遇见了似乎“恰好”经过的柳如蕙。

      顾清越停下脚步,礼貌地问好:“秦夫人。”虽然以她跟秦砚修的关系她应该喊她伯母,但在柳如蕙明显的疏离面前,她始终保持着这份客气的距离。

      柳如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淡漠,而是夹杂了一种审视、不赞同,甚至是一丝隐晦的……厌恶。她的视线尤其在那枚玉佩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锐利得像冰锥。

      “顾小姐。”柳如蕙开口,声音比以往更加清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听说你最近,很是忙碌。”

      顾清越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异样,心中微凛,但还是保持着礼貌:“是的,秦夫人,在筹备一个自己的小品牌,事情比较多。”

      “品牌?”柳如蕙轻轻重复了一遍,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冰冷的弧度,“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秦家的未来主母,终究不是寻常商贾之女,终日抛头露面,汲汲营营,与三教九流打交道,恐怕……有失身份,也容易惹人非议,平白给砚修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她的话语如同裹着冰碴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不是关心,不是建议,而是赤裸裸的贬低和指责。

      顾清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她可以接受柳如蕙的疏离,理解她因过往创伤造成的冷漠,但她无法忍受对方如此轻蔑地否定她的努力和追求,甚至将其上升到“有失身份”、“给秦砚修添麻烦”的高度。

      一股委屈和怒气涌上心头,她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掌心,努力维持着冷静:“秦夫人,我靠自己的能力和正当途径创业,并未觉得有失身份。至于是否给砚修添麻烦,我想,这是他应该判断的事情。”

      她提到了“砚修”,这个亲密的称呼,更是刺激了柳如蕙敏感的神经。

      “他的判断?”柳如蕙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一种尖锐的激动,“他就是被你这副样子迷惑了!你知不知道他身处什么样的位置?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把柄!傅家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难道还想招惹更大的祸端吗?!”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控诉,猛地上前一步,竟伸手抓住了顾清越的手臂,力道之大,让顾清越痛得蹙起了眉。

      “你离他远一点!你根本配不上他!你会害了他的!”柳如蕙几乎是歇斯底里地低吼出声,长期压抑的恐惧和被人挑拨起来的嫉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顾清越被她抓得生疼,又惊又怒,试图挣脱:“秦夫人,请您放手!您冷静一点!”

      挣扎间,柳如蕙长长的指甲无意中划过顾清越的手背,立刻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刺痛传来,顾清越闷哼一声,用力甩开了柳如蕙的手。

      柳如蕙被她甩得踉跄了一下,撞在旁边的廊柱上,看着顾清越手背上那道刺目的红痕,和她眼中不敢置信的愤怒,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自身后炸响:“你们在干什么?!”

      秦砚修不知何时站在回廊尽头,显然将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的寒意几乎能将空气冻结,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先是迅速扫过顾清越手背上的伤口,随即死死钉在脸色惨白的柳如蕙身上。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顾清越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住她。

      动作是下意识的保护姿态,充满了占有欲和维护。

      他看向柳如蕙,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失望,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暴怒:“母亲!您在对她做什么?!”

      这一声“母亲”,充满了疏离和质问。

      柳如蕙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浑身一颤,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个女孩护在身后的样子,一种被背叛和彻底孤立的绝望感攫住了她。她指着顾清越,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她……她顶撞我……她还推我……砚修,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会害了你的……”

      “够了!”秦砚修厉声打断她,声音如同冰雹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您清楚!倒是您,听信了什么人的挑拨,在这里无理取闹,甚至动手伤人?!”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指柳如蕙内心深处那点被楚知薇蛊惑的隐秘。

      柳如蕙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是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这个浑身散发着可怕气息的儿子。

      “我有没有告诉过您,”秦砚修盯着她,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柳如蕙心上,“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包括您,来插手评判!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伤害她分毫!”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彻底划清了他与母亲之间那道本就脆弱的界限。

      柳如蕙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廊柱上,看着儿子那维护另一个女人的、冰冷而陌生的背影,只觉得万箭穿心,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将她淹没,眼泪无声地滑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秦砚修不再看她,转身,小心翼翼地捧起顾清越受伤的手,看到那道清晰的划痕,眼底的心疼和怒意交织。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裹住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紧绷:“我们回去。”

      他拥着顾清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廊,将那个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的母亲,独自留在了冰冷和寂静之中。

      这场发生在秦家老宅回廊上的冲突,并未被刻意隐瞒,很快便传到了秦舒涵的耳中。

      秦舒涵先是震惊,随即是滔天的怒意。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若非触及逆鳞,绝不会对母亲说出如此重话。

      她也了解顾清越,那孩子虽然灵动,但绝非无理取闹、顶撞长辈之人。

      她立刻派人去查,很快,静心苑伺候的佣人便隐晦地透露,楚家小姐近期曾数次拜访夫人,两人相谈甚久。

      联想到楚知薇以往对秦砚修的心思,以及她最近在圈内名声受损、家族产业受挫的处境,秦舒涵瞬间明白了!

      是楚知薇!是她利用母亲脆弱敏感的心理,在一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之前对楚知薇那点因其才华和表面乖巧而产生的好印象,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愚弄和利用的愤怒!

      好一个心思歹毒、挑拨人家母子关系的贱人!

      秦舒涵行事向来利落果决,眼中揉不得沙子。

      她当即驱车,直接来到了楚家。

      楚知薇正在自己的画室里,心情颇好地调制着颜料,想象着秦家母子因顾清越而关系破裂的场景,唇角带着得意的冷笑。

      听到佣人通报秦舒涵来访,她还以为是来安慰或拉拢她的,整理了一下仪容,带着温婉的笑容迎了出去。

      然而,她刚走到客厅,迎接她的,不是秦舒涵往日的温和,而是裹挟着风雷之势、狠狠扇在她脸上的一记响亮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

      楚知薇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印,火辣辣地疼。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面若寒霜的秦舒涵,眼中的惊愕迅速转化为委屈和愤怒:“舒涵姐!你……你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秦舒涵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楚知薇,我倒是小瞧了你!在我母亲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搅得秦家鸡犬不宁!谁给你的胆子?!”

      楚知薇心中剧震,脸上却强自镇定:“舒涵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去看望秦阿姨,陪她说说话而已……”

      “闭嘴!”秦舒涵厉声喝断她,目光锐利如刀,“你那点龌龊心思,以为能瞒得过谁?我告诉你,秦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砚修认定了清越,那就是秦家认定的未来女主人!你再敢在背后耍这些阴损手段,挑拨我母亲,就别怪我秦舒涵不念旧情,让你楚家彻底在京都待不下去!”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顶级世家掌权者特有的威压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楚知薇心上。

      楚知薇脸色煞白,浑身冰凉,看着秦舒涵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告,她知道,自己最后的伪装也被彻底撕碎了。

      在绝对的权势和真相面前,她那点算计,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秦舒涵冷冷地瞥了她最后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转身大步离开,留下楚知薇一个人捂着脸,站在原地,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心底那如同毒焰般疯狂燃烧的嫉恨与绝望。

      这一巴掌,不仅打碎了她的幻想,也彻底将她与秦家最后一丝表面的和平,击得粉碎。

      秦家老宅内,因冲突而生的裂痕深可见骨;楚家别墅里,嫉恨的毒火在耻辱中愈燃愈烈。

      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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