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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归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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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一切的宁静被一声穿堂的警报声撕破。
几乎是一瞬间外面屋舍的灯都亮了起来月光被灯光取代。
闻域利落翻身下床，甚至没来得及解释，只告诉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他急着去的程度来说绝对是大事。
我想知道我想要帮帮忙，可我甚至没有自保的能力，现在还是半个瞎子，不帮倒忙都算是好事了。
我对于力量的渴望一天高于一天。
“你想要获得力量吗。”伊塔纳斯幽幽开口。
我下意识道，“想。”
祂轻轻笑了一声，“我明白了，很快你就会拿到你想要的。”
“很快是多久。”我连忙追问，可伊塔纳斯并没有回答。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下一瞬有人窜了进来。
“沈哥我来接你走的。”萧筱的声音落在耳畔。
“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一瞬迟疑，可在听到耳侧闻域的声音。
“跟她走。”
我不做犹豫跟着萧筱跑了出去。
“轰——”
似乎有什么轰然倒塌。
“到底怎么了。”我磕磕绊绊的跑着。
“归途被袭击了。”萧筱喘着气道。
潜意识告诉我这不可能，所以我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归途是最安全的地方，怎么会……
萧筱意外的侧头看我一眼，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
不过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我跟着萧筱穿梭在一个个模糊的色块中。
余光能看到很多人，一批远远的站着似乎在对抗幻想，另一群则展开攻击共同对付一只云雾般松散，高耸入云的莫比。
没有那一刻我比现在更能识别出它的身份，不是异种那就是一只莫比。
可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似乎是我身上的能量吸引了那只莫比，我能感觉到祂看了过来。
于是他的攻击更加激烈，不在采取幻象远处的人齐刷刷倒下，我看不清，可流淌出的鲜红如此刺眼。
祂挪动着身体向这边靠近，所有人都在阻止祂进一步的入侵。
“拦住祂——”
“艹，不能让祂进基地内部！否则我们就都玩完了！”
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是冲我而来的，我就像一个行走的能量包，现在这股能量可能已经到了足够吸引他们视线的地步了。
萧筱拉着我加快了速度，“太反常了！”
“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彻底完蛋了。”萧筱半开玩笑般道。
“不会的，不会的。”
“咚——”
狂风从前方吹来，伴随一声巨响，尘埃树叶扑面而来，我与萧筱被迫停下。
是另一只莫比。
身后的人自顾不暇，可眼前的莫比速度出奇的快。
萧筱推了我一把，“快跑，我拖住祂。”
她是一个没有同化的普通人，又怎么能拖住莫比呢。
我被退出去两步，于是温热的鲜红溅到我的脸上。
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我谁也救不了。
我该庆幸现在自己没有痛觉吗，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腹部被洞穿，身体漏了风似的，可我的这些都不重要。
我向前走了两步，身体控制不住跪在血里，满手都是温热的，我和萧筱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身体似乎在自己动作可我什么感受不到了。
我太弱小了，连自己想保护的都保护不了，还会连累旁人。
“废物……”
“为什么不救我们！”
“求求你！”
……
我想要力量，能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那就抬起手。”伊塔纳斯轻笑一声蛊惑般开口，音量轻了不少像是怕惊扰血流不止的青年，“无论如何你总会选择这条路的，这是必然，不是吗？”
青年眼睫微颤，瞳孔没有焦距，唇瓣因失血显露出苍白，跪坐在血泊里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这一次，我会归还你想要的，所以动手吧。”
“好。”青年听到自己答应，“我不会后悔了。”
几乎是身后传来声响的一瞬间闻域就想冲过去，可这个莫比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他被拖住。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筱死去，看着沈渡被洞穿腹部，几乎是没有多少意识仅凭本能，不知从哪掏出的一把匕首，只犹豫片刻，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沈渡——你敢！”闻域目眦欲裂，这种场景他已经看过无数次，他发誓再也不想再看到。
可他仍然无法阻止，明明他已经不着痕迹规避了很多导致他死亡的事情，可为什么结局还是无可挽回。
白光笼罩，一切开始倒退重新推演。
一切都还来得及。
“哥，怎么了？”闻域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侧身看过去，他的笑容有些勉强，导致表情有些许扭曲，我眨眨眼睛后知后觉视力恢复了。
好半晌才开口回答，“没事。”
未恢复的记忆像定时炸弹一样，只是现在我不再恐惧了，反而很平静。
迟早会回来，我不会再逃避了。
体内力量很充盈，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虽然不多，可却时时刻刻在缓慢增长。
“你现在的身体不能承受更多，只能一点点增长，你的记忆在你完全掌控你所拥有的力量时就会回来。”
我没有回应祂，抬头眼前是归途，这一次我真的看清楚了这里，看清楚了那些模糊的身影。
我知道我不能再呆在这里，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再去看看扶言。
“我能看见了。”我淡淡道，没有去管同伴的神情，踏步迈入那个院落。
“沈渡？”莫归有些疑惑，上前几步拽住我，“你现在很不对劲。”
我扯出一抹笑，“没，只是有点累了。”
“诶，扶言，你的眼睛好了？”院落内出现了一道惊奇的声音。。
“好了，痊愈了。”‘扶言’笑着回应，推开了大门，看到了门前的一行人。
最终视线落在面容清秀温和的青年身上。
少女推推眼镜冲我们点点头打招呼，嗓音轻轻，“回来了。”
那是荼聆的声音和长相，比起意外我更多是了然，荼聆的能力能支持她做到这些，没有人起疑。
也正是她让我更加确定扶言再也回不来了，灵魂消散，哪怕是时间回溯也救不回来。
我的能力只能在已有的基础上回溯已经发生过的事，如果那件事的锚点消失了，那这件事就不会再发生，人也一样。
扶言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我再也救不回来的人，哪怕我回到故事的原点，那里也再不会有她的身影了。
我眨了眨眼，心口莫名有些闷，这种烦闷十有八九和我遗忘的记忆有关，我越发想知道自己到底选择遗忘了些什么。
“聊聊？”‘扶言’笑意浅淡缓缓，开口。
“正有此意。”我扯下莫归的手，“你们先进去吧，我和扶言有事聊。”
莫归眉头紧蹙，掌心空荡荡的，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可他说不出来，转而去观察闻域。
闻域眼神暗了暗，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莫归眉头更紧了，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看着那道身影离开，消失在视线中。
荼聆带着我又去了那间深藏地底的房间。
只是这里现在不再黑暗，暖黄的灯光为这里的家具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箔。
“扶言回不来了吗。”荼聆率先打破沉默。
“我想你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我们都沉默了。
好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灵魂不在了所以，她存在于宇宙中的原点，锚点没有了，我没办……”
“我知道，只是……不想相信而已。”
她的嗓音第一次带上疲惫，“你知道吗，我的能力并不只单单是合理化，只要我足够了解那个人，在那个人死后，我甚至能复刻他的能力，几乎没人能看出来，而且这个能力能让我免疫一部分辐射，也正因为这点我才会是蛾首……”
“呼——所以我看到了她看到的一切。”
“你知道蛾首代表什么吗？”她自言自语，“代表我曾去过更深的域，探索过更多高危区域，直到死后这个使命才会结束，但她想让我活到你们成功的时候，她本来可以不用走的那么早那么孤单，其实还有办法能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的。”
“她为什么选择提前离开。”
荼聆只是苦笑，“现在我会是先知，在死前她就知道了，她太懂我了，知道我不舍得她被遗忘，知道我不忍心她为了我的的死亡变得毫无意义……她想让我远离一线探索，活下去。”
“所以她对我说荼聆我太痛了，我不想活了，所以选择了死亡。”
气氛太沉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也知道安慰起不了作用，只能悠悠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那下一任蛾首是……”
“他没和你说吗。”荼聆抬眼瞧了我一眼，想到什么，“也是当时根本来不及吧。”
心里有了怀疑对象，“闻域？”
“对他的能力也很适配探索。”荼聆道。
“他的能力是什么？他一直没和我说过。”
这回荼聆是真的惊讶，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看到眼前青年在缓缓消失，一眨眼对面的位置便没了人。
他回去了。
荼聆出神的望着空荡荡位置，摩挲着镜框，“别躲着了，他已经回去了。”
暗处一摊黑色假水蠕动最后汇聚成一个人形。
“不要告诉他我来过。”闻域烦躁的扯了扯领子，推门离开。
……
“扶言我有点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