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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蚀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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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越跑越偏，我连忙摇头晃掉这些发散的想法。
“他们在哪等我们？”我抬眼张望。
“你猜？”闻域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手上不停给小水母换了一个追踪物品。
“能猜到我就不会问你了。”我跟在他身后。
亮黄的光线在水中波荡，植物被罩上一层暖衣。
我们沿着一条小路走，依稀能看见点人类存在过的痕迹，残缺微小，都被时间渐渐抹平，只留一地青翠的植物。
不多时光线暗下来，阴沉沉的。
变换的光线也是这里的特色，不同的光线如同不同密度的液体一样，不相容，只会你挤我我挤你的在水中到处跑。
伴随着阴沉的光线，透过植物的缝隙我看到了木制雨棚下或立或坐。
正是莫归几人。
“沈哥！域哥！”程何眼尖老远就瞧见我们，冲我们挥手。
我走近笑着和他打招呼，这才注意到站在他身边的温榆河，复明之后我见到了她，如我所想比程何要高半个头，几乎快和闻域一样高。
不过她很苗条，面部线条也是凌厉的，英姿飒爽，打眼一瞧根本看不出来是性别。
“你怎么有空来？”这几个月已经和她混熟，自那天她觉得我没什么威胁之后再也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不过我们怎么上去呢？”我抬头仰望天空，那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似乎能将一切都吞噬。
不过她作为蜂首，日常可谓是忙碌，怎么突然有空和我们一起冒险。
“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她抱臂靠在柱子上。
“你怎么送？”据我所知他的能力是隐匿和飞天没有任何关系。
“你当我蜂首白当的。”她顺手丢给我一个小巧的古铜色方形仪器。
我接住，她提溜着程何的衣领，“这家伙我带走了。”
程何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乐不乐意一目了知，对此我们乐见其成。
闻域自然的从我手中接过仪器，小方块在他手中扭转几下，一艘小型游轮轰然出现。
朴素的方式，也不知道她在哪找来的。
上了船莫归直奔休息舱，他脖颈上暧昧的红痕一闪而过，辜梨也沉默的跟上去。
我识趣的呆在驾驶舱，这船很智能基本不需要我们动手。
玻璃倒映出我身后闻域的身影，玻璃中我与模糊的相望。
也正是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作为朋友自己对于闻域的认识还是太少了。
莫归的是催眠，程何是治愈，连温榆河的能力我都知道，但对于闻域的我竟然一无所知，我在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使用过自己的能力，只靠纯粹的武力赢得战斗。
这样看他也不太正常，单单武力就能达到这种程度，实在恐怖。
但我又很好奇他的能力，越是不知道，他越是遮掩，心里的小猫就挠的越厉害。
我脚尖点地，旋转座椅一抬头正对上闻域漆黑的双眼，僵硬片刻，快速调整好自己，笑着开口。
“这么长的时间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能力，温榆河的我都知道了，你的我一无所知。”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似笑非笑，凑近我。
我点头，“不想知道我就不会问你了。”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阿渡吗？”
我莫名，这和我提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吗？
我不在乎他用什么称呼唤我，只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你乐意怎么叫就怎么叫，所以你的能力是什么？”
“好，哥这是你答应的，我记住了。”他满意的笑。
问了我还是在叫我哥，我搞不懂他到底怎么想的，只用眼神催促他。
“吞噬，消化。”说着他后撤一步，铺天盖地的黑水从他身后喷薄而出，塞满了狭小的舱室。
黑水上时不时闪过极其晃眼的克莱因蓝的斑点，只注视几秒钟便头晕目眩，我忍不住后仰。
闻域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哥，我只是怕你受不了。”
我狼狈的闭上眼睛，偏头，和当初伊塔纳斯暴走时候的感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还能思考，说话。
“那些蓝色的是什么？”眩晕感就是它们带来的，难不成是能量核心？
记得当初看到的时候它的核心就是蓝色的。
“是……”黑水自动分开一条路，路的尽头是我，他慢条斯理靠近，轻笑，我忍不住睁开眼看他。
他的眼睛也变成斑点的颜色，像漩涡，让人无法逃离他的捕捉，他勾唇，吐出两个字。
“眼睛啊，哥。”
刹那间所有蓝色发光流动，无论在哪最后蓝色的中心点都对着我，我切实的感受到了那些视线的重量。
我的寒毛根根竖起，头皮发麻，但还不忘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那你的核心呢？也是这个颜色？”
“我的核心……”他闷闷的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它已经进化出独立空间了，你想进去看看吗？”他的眼中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我立马摇头拒绝，“不了，不了，收了神通吧，头晕。”
他没说什么，只遗憾的收回黑水，我长抒一口气，开始想念以前的闻域。
“咚——”
船体装上什么东西发出一声闷响，船体开始摇晃。
那一声只是开始，接着是更为密集的声音。
透过玻璃我看清了罪魁祸首——小水母的成年体，单单一个头部就能有半个船那么大，这是真正的捕猎者追。
少说也有四五只，围绕在我们的船边，黑暗中它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格外引人注意。
很显然它们盯上我们了。
没等我作出反应闻域已经出去迎战，我对自己现在的战斗力有明确的认知，有自保能力，打配合恐怕就是添乱，不如老实呆着，不当累赘。
可惜那些水母不这么想，船体被他们的毒液腐蚀，短短几秒钟内瞬间开裂。
水中的暗流汹涌，推波助澜，我被卷入其中快速的向着一个陌生的方向飘去。
闻域企图追上我，巨型水母绊住他，只差这一秒，暗流如有生命速度骤然加快，汹涌的裹挟着我奔向未知的水域。
过大的水流冲得我晕头转向，肩上的背包也不知道背什么划破，里面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往外掉。
我狼狈的企图抓住那些东西，最后只抓住了那一颗剔透的苹果。
我万分懊恼，小水母不见了，闻域给我的追踪物也排不上用场，我只能郁闷的摩挲那枚戒指。
眼下只有一个作用不明的奇怪的苹果。
我忍不住惆怅。
这一片漆黑陌生的水域中只有我一个人。
底下的水域散发着光，上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不太敢动弹，随波逐流，无论是掉下去还是飘上去貌似都不是什么好事。
遥远的上方传来歌声，无数鱼群直奔黑暗。
刚刚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突然出现这么多海鱼。
正奇怪着，猝不及防被一只海豚顶着向上游去。
越靠近黑暗就越发喘不上气，这里的水逐渐接近真实的海洋，直到一层水膜拦住去路。
这里应该就是这片水域的天空尽头，连接着另一片海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海天一线。
此时氧气可谓稀薄，我只能无力的敲打水膜。
那只海豚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过不去，只用脑袋不断的顶我的后腰。
它努力半天没有结果，看我几眼扭头游走了，缺氧导致眼前发黑，我缓缓向下坠，手指也无力抓紧。
那颗宝石般的苹果向上飘走，随后被一个黑影吞入腹中。
是去而复返的海豚，苹果在它口中碎裂，里面蓝色的水液瞬间稀释，一缕被我吸入。
水体震动，波浪翻滚，远方歌声隐约。
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我晕了过去。
……
靛蓝的海面宁静祥和，天空是透亮宽广的，一艘巨大的游轮缓缓破开水面，留下的波纹是它行驶过的足迹，只是对于大海而言微不足道。
一只小海豚越出水面，这仿佛是一个信号，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海豚。
“是海豚！”船上的人叫到，“我们太幸运了。”
“等等。”有人拿出望远镜，“背上！海豚背上有个人！”
游轮渐渐靠近簇拥着青年的海豚群，上面放下了救生艇，青年被带上夹板。
“天呐！可怜的孩子，他还活着！”
“上帝保佑，脆弱的花骨朵。”
“德罗萨里奥先生来了，都让让让！”
耳畔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叽叽喳喳，我费力睁开双眼。
许多人围着我，我闭上眼，希望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可惜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消失，我只好睁开眼打量他们。
人类的身体拼接着奇怪的东西作为脑袋——游曳的金鱼，闪着表情的老式电视机，噼里啪啦的闪电……
“他不会淹傻了吧，可怜的孩子。”金鱼女士脖子上代替脑袋的金鱼在一个范围内焦躁游动。
“他的花瓣都蔫掉了！我想他需要我们的帮助。”电视机屏幕上出现担忧的表情。
花瓣是什么鬼，不过搞不明白的事先放到一边。
其中最为显眼的一颗脑袋当属一个小型黑洞！
边缘是亮眼的白色光弧，光弧中隐约可见一些暗橙色光芒。
我挣扎着爬起来，黑洞向我伸出手，西服袖口外是一双属于男性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只犹疑一瞬，我伸手搭住，借力站起，这时我才察觉不对劲。
我在这一群异头人中像个小矮人，连最矮的金鱼女士都比我高一个头。
更别提最高的黑洞，直接高我两头有余。
“这位美丽的先生，不知可否知晓你的姓名。”黑洞主动开口。
我眼皮跳了跳，这夸张的腔调……
“自我介绍总要先从自己开始吧。”我清了清嗓子。
“我是伊西斯·德罗萨里奥，是这艘游轮的主人。”
我是不是该给自己编一个复合他们格式的名字呢。
“卡弥利亚·西艾尔。”我随口胡诌。
伊西斯轻笑一声，“你的名字很适合你，不如我先带阁下去换身衣服。”
我动动身体，衣物斗篷都粘在皮肤上确实难受，于是点点头。
这时我才有空打量这艘巨大的游轮。
扑面而来的复古华丽，配色馥郁繁杂却疏密得当，红、棕色打底黑色勾勒点缀，看起来并不扎眼，带着浓郁的复古风味。
只不过墙纸上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装饰与纹饰。
线条繁复，钩织，交缠，却与这里的风格诡异和谐。
我收回目光，这里应该就是蚀区了，只是不知这艘船要开往何处。
“请问，这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