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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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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比赵丰聪明的人自有人在,可他们却丝毫不害怕担忧。
小庆王学富五车、文武双全、天赋异禀又怎么样?!
他注定活不过二十岁,跟他那个死鬼老爹注定是英年早逝的命!
自国学院精英天才走后,小庆王忽然一夜诡异发起高烧,经太医查,查不出结果。再经摘星宫宫主查,宫主说小庆王命不久矣,活不过二十岁。
这也是为什么淳尊皇帝会同意小庆王破格入朝的原因。
同时,京城中人一边嫌弃蜀地之事,一边又派人去探查小庆王,看看他是否能做出什么鸿功伟迹,处处提防着贺朱阎。
魏家。
长子魏蕴焦急的看着魏家家主——他的父亲,魏危。
“父亲,贺朱阎他竟然敢无视我们!”
“哼!跟他娘一样的贱人!不知道提拔本家,就知道打压本家!”魏危气得直接把茶杯摔下。
在魏危父亲那一代,他父亲可是位于三官之一的御史大夫!可如今到了他这一代,却是礼部的一个毫无实权的四品小官!
都是因为魏语嫣那个贱人!还有她那个下贱的母亲!
再加上小庆王和他们不亲,但他们魏家却借皇帝对小庆王的宠爱,把手伸向蜀地,与当地最大的丰城城主相勾结。见小庆王真要查,他们可谓是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啊。还试图借此,恐吓威慑一个十一岁孩子。
“不好了,魏莺小姐的婚事又黄了!”一小厮冲进来道。
魏莺是魏家嫡女,魏危与魏语嫣是亲生姐弟,魏莺却长得更像魏危的嫡姐、魏家的禁忌——魏语嫣。
更可笑的是,魏家讨厌魏语嫣,却企图把魏莺培养成第二个魏语嫣。让她嫁入高官贵族,再创魏家过去辉煌。
高官贵族们的确因为魏语嫣这层关系对魏莺青睐有加,且蠢蠢欲动,因她实在是太像魏语嫣了!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像是魏语嫣在世!
魏莺游走于达官贵族之间,不偏不倚,钓的一众高官贵族心生痒痒。
可几日前,不知道怎么回事,高官贵族们陆续冷落魏家。甚至魏莺主动上门拜访,也吃了闭门羹。魏家无奈,抛出魏莺的婚嫁,还是门前鞍马稀落。
今天早上,魏危逮住一个大臣,问:“兄弟,我们去喝一杯吧。”
这个大臣平日与他玩得好,大臣眼神闪烁,良久才吞吞吐吐道出实情,“魏老弟,你们家莺姑娘的名声坏了!我悄悄跟你说……”大臣左看右看,见无人,松了口气,“不知哪里传出,你们家莺姑娘是冒牌货,刻意模仿那位,有意败坏那位的名声!”
大臣越说越提心吊胆,越说越小声,好似接下来的话可以送他上断头台,他轻轻说道:“毕竟那位是皇帝的唯一挚爱,魏家有女如此,那不是要蒙昧皇上?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再敢与老弟你牵扯关系呢?毕竟那是皇帝的逆鳞!”
回到现在,一想,魏危又是一气。
“父亲,别怒,是莺不好。”魏莺款款而来。
魏危呆愣一瞬,在那一瞬间,他似是看到了已故前、同时也是最初对自己极好的姐姐,魏语嫣。
“魏莺,你是如何看待贺朱阎的?”魏危第一次直呼爱女的名字。
魏莺行了一礼,微躬着身,坚定道:“莺一心只为魏家。”平淡而坚定,比魏蕴这个嫡子更有大气。魏蕴不禁心生暗妒,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这样的姐姐?一个优秀到令自己嫉妒的姐姐?一个处处碾压自己的姐姐?
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使人变得面目全非。
时间在前进,历史的车轮翻过一圈,这一对姐弟是否能躲过上一代姐弟的惨剧?是否能创造新的、不一样的结局?
……
“小庆王又来了?”赵丰扶着桌子,气喘吁吁。
这几日,不知道是哪里走漏风声,陆续有不少人伪装成小庆王到他这里,骗吃骗喝又骗财,破财又伤身。这已经是第十次了。
赵丰心累,但他还是去接见了那群人,深怕到时真的小庆王来了,治他赵丰一个不敬之罪!
而且这几天,独龙也忙的如热锅蚂蚁。民间传言:独龙寨罪孽深重,要以命抵命!再加上独龙寨众人夜半被鬼缠这一事,一时间整个独龙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赵丰也急啊,上面的魏家也没发下指示。按理说魏家当家人还是小庆王的舅舅呢!外甥刚到蜀地,舅舅就迫不及待的送了自己小外甥一份‘大礼’!
身在蜀地的赵丰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头’,也不过是一名礼部无实权的四品芝麻小官,对方完全是借着小庆王的‘势’,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的压榨他这个丰城城主。
赵丰收回混乱的思绪,起身带着笑脸去迎接‘新的小庆王’。
有了赵丰的强制命令,城主府众人对一批又一批驾到此处的‘小庆王’恭敬恭顺,礼仪没有一点儿错误,可谓是没有一点儿可钻的漏洞。
暗中窥视的绿萍急了,焦躁的看向贺朱阎。
“不急。”知她所想,贺朱阎慢悠悠的为自己续上一杯茶。
这一天,两个身穿褴褛的人敲响了城主府的大门。
守门的士兵警惕的看着他们,没有直接让他们离开,反而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你们是谁?”
“我是庆王。”小孩拿出一块令牌,令牌被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光。
小孩将令牌递给守门的士兵之一,那名士兵接过,摸摸又捏捏,重新还给他。
这种令牌,这几天士兵们以见过十几种了。
“恭迎庆王爷进城主府。”士兵们跪下行礼,礼仪标准得体。
衣衫褴褛的两人被恭迎的迎入城主府,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热情的城主一家。丰城城主对小庆王可谓是嘘寒问暖,恨不得亲手伺候小庆王饭菜,一点儿也不嫌弃贺朱阎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整个肥胖的身子都贴了上去。
城主夫人朱夫人亦是富态,胖胖的脸上油光发亮,开口道:“小庆王为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一个嘴涂的鲜红刺眼,一张口就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血盆大口。
“路遇土匪,被抢劫,幸好没要了我和丫鬟的性命。”
赵丰在一旁细细观察两人,行为举止都符合礼仪,带着一份不骄不躁的闲适淡雅。就是遭遇惨了些,赵丰偷偷抬起眼看了一下这对落难的主仆,心里暗道:这一次才是真尊吧……
一顿好吃好喝后,主仆二人被热情招待,洗去尘污,穿上得体的华服,更像京城人士了。
赵丰暗自松了口气,这次应该是真的!他立马下令,让全城主府的人更加小心对待两人,不要露出一丝马脚。
赵丰最宠爱的小儿子赵佳受了整整一天的气,气得肚子都胀胀的。在往日,城主府众人谁不围着他转!?好吃的、好看的,哪一个不都是他的!?可现在,父亲都围着一跟他同龄的男孩进进出出。
男孩看到他,笑了笑。但在赵佳看来,这是对他的挑衅!
赵佳心中不断默念:不能惹、不能惹、不能惹……
小庆王朝他走去,递给他一块花糕,“你也要吗?”
赵佳扬起笑脸,摇头,“谢谢小庆王,但我不需要。”,赵佳的视线一顿,眼色毒辣的看出小庆王身上的衣服乃云锦所制,一口银牙险些咬碎。这是他好不容易求得父亲不惜花大价钱买下的云锦。他还没来得及穿,这衣服就穿在了还不知是不是真的小庆王的人身上。
赵佳那个恨啊!
尚小的他还不能如他父亲那般完美转换表情,被赵丰看见,赵丰当即心凉了半截。
赵丰急忙挡在赵佳身前,“小庆王,花糕好吃吗?”
“嗯,还好。”
主仆二人入驻城主府。
“赵城主,你这城主府怎么如此寒酸?”绿萍四处张望。
“绿萍姑娘,因为近年流民增多,我把府里值钱的东西都倒卖了,以此来救济灾民。”赵丰说谎,张口即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倒是辛苦赵城主了。”
“不辛苦,不辛苦。”
当夜,一只灵雀飞出城主府,划破云霄,遁入黑暗之中。
……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众汉子们高举火把,火焰熊熊燃烧,撕破黑暗,分散旳火把聚集在一起,远远看去,火点连成火龙,绕着独龙山盘旋而上,直抵独龙寨老巢。
连续数日,独龙就没睡个好觉!先是有那极具魅惑的男孩,每逢想到,都会□□焚身,只能洗冷水澡来抑制浴火。再加上近来寨子里怪事连连,小弟们也睡不安生。
“不好啦,大哥,鹰家寨那些人来攻打我们了!”
“不好啦,大哥,咱们寨子里走水了!”
“不好啦,大哥,二当家被杀了!”
“不好啦!”这位小弟气喘吁吁,抬头正要说完,见独龙脸色黑沉,拔起插在椅子上的弯刀,“走,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出去!”
这一夜,火焰四起,鲜血洒地。独龙寨众土匪拼尽全力,吼出嘶哑难听的嗓音,最终还是一个一个无奈倒地。
独龙的对手是鹰家寨大当家,对方一刀又一刀砍在他身上,却又没有伤到自己的要害处。反抗几次,无果,独龙透过眼前的血,眯着眼看着对方,“你还是一刀了结我了吧。”
对方不屑轻笑,“哼!背叛将军,贩卖情报,竟还敢对小王爷有不耻想法!蒋龙,你真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
乍然听到‘蒋龙’这个名字,独龙愣了几许,眯着眼仔细打量眼前之人,不可置信,“你、你是大壮!”
他记得那时候的‘大壮’是个新兵蛋子,但‘大壮’并不高也不壮,跟个瘦弱书生一样。独龙当时还经常嘲笑对方,娘儿们唧唧的,又瘦又弱,还是无脑的威武大将军吹。可现在,眼前这高壮大汉,也同过去的那个执(zhí)着书卷的白衣青年人没有任何相似点。
对方就好像斩断了过去一样……
尽管十一年过去,迟到悔恨的泪水流下,独龙在鹰家寨大当家刀下抱头痛哭,“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不说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妻儿!”
“大壮,你原谅我吧!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独龙跪着爬向他,深深的皱纹出现在独龙痛哭的脸上,这一刻,独龙似是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