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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停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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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历3017年的最后几小时，卿梓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落入这样的局面。
恼怒爬进脑海，卿梓钰睁开眼睛咬牙切齿。
“你就不能让我自己拿着吃？”
“我可不敢，你比我有经验多了。”
祁淮川嘴角悄悄往上。
“就这么吃吧，卿少？”
在祁淮川骨节分明的大手上，三明治都显得迷你起来，但卿梓钰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要就着一个男人的手吃东西这件事，就算是林湛来了也不行。
“给我换个别的，要带餐具的。”
卿梓钰自觉退了好大一步，结果对方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盯着卿梓钰的脸，优雅地咀嚼，咽下。
“时间到了，等你想明白了，我再过来。”
说完，祁淮川径直离开了房间。
“k！”
卿梓钰气得破口大骂，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时间好似停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扭过头，浑身卸了力一样往床垫上一倒。
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翻江倒海。
尽管如此，他不得不承认，刚刚其实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所以是真的没办法扳回一局了吗？
算了，还是先逃出去吧。
卿梓钰大脑疯狂转动着，为了摆脱那股如影随形的无力感，他强迫自己回忆起所有细节。
祁淮川和祁连泽应该是早就认识了，如果不是自己，祁淮川也能进祁家，卿梓钰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
奇怪的是如果祁连泽早知道祁淮川的身份，那他为什么要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那么多年？
虽然祁连泽本身是泥菩萨一尊，但祁淮川不是祁于伟的亲儿子吗？
卿梓钰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拿到那份信息开始，似乎就被什么东西误导了。
祁淮川如果早就认识林湛的话，那他这段时间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完全值得一座奥斯卡。
卿梓钰忍不住淡淡的挫败感，林湛和祁连泽的关系也好得出乎意料，如果以前就查到这点，他压根不会踩进坑里。
如果如果，卿梓钰真是痛恨这个词，但周毅一向不会出错，他们初中就认识了，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周毅早就被他爸卖去28区了。
而且这些年周毅的表现也一直不错，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情，除非是有人故意让他拿到了错误的信息。
卿梓钰皱起眉，现在已经能确定了，这伙人从很早前就开始准备这盘大棋了。
不出意料的话，白睿珠和祁旭阳应该是后面才参与进来的，具体搭上线的时间……
难道是那天晚上的游艇？
合着从头到尾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准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意识到这点后，他又想喷火了。
亭萱？谢亭萱？
这是个关键词。
那天晚宴后，卿梓钰叫周毅去查了祁于伟的情史。
这确实有点难扒，但也只是要花更多的时间而已。
相比同一级别里其他公司的话事人来说，祁于伟的感情史还算干净。在婚前交往过的几任女友里，这个名字占用的时间貌似是最长的。
与别的门当户对的家境完全不同，谢亭萱住在12区偏远的集中垃圾场附近，家里父母一边在附近小学做清洁工一边靠种地补贴家用。
这样的人想和祁于伟结婚实现阶级飞升的话，确实要费更多心思。
当时翻看那寥寥几行信息的时候，卿梓钰的脑子里闪过无数偶像剧里的狗血桥段。
什么贫穷小白花和霸道总裁的虐心恋爱，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但是在看到两人最终还是以分手告终后，他的脑子瞬间又切入现实主义正剧。
这才是常态。
祁于伟如果有魄力脱离祁家掌控，自然也能与爱人双宿双飞，但爱情在利益面前惨败，向来不是什么稀罕事。
想到这，卿梓钰突然意识到自己当时的轻佻误判导致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两人不是互相喜欢呢？
在权利地位的巨大差距下，弱势一方的真实想法并不容易被窥探。
如果真的被糖衣炮弹所蛊惑，这是最常见的发展倾向，但按这个走向，必然不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
所以，真相是什么？
她的拒绝被当成欲拒还迎，她的愤怒被看作调情的手段？
如果真心不想要，为什么还会生下祁淮川？
卿梓钰不理解，推理到这一步，他想不出剩下的可能性了，只好换一个角度。
不论他们俩怎么样发展，白睿珠都没有任何参与进来的理由。
就为了一个高中同学，让娘家转移产业去15区，还搭上自己儿子？
就算是对早年丧母的孩子爱心泛滥，就算是为闺蜜报仇，也不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吧？
可能吗？
越想越烦，卿梓钰痛苦地闭上眼。
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想鲨人。
……
“怎么样？”
书房里，祁连泽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
“不肯吃东西，”
祁淮川举了举手上空的三明治包装袋。
“明天再去看看，还不吃就灌下去。”
“行，别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祁连泽拉开抽屉，把几份文件捡出来，放在桌上朝祁淮川推了过去。
“你看看，这边都弄得差不多了。”
“行。”
祁淮川点点头坐下，这一看就到了天亮。
餐桌上精致的菜肴还冒着热气，仿生人还在转身，被祁淮川叫住。
“再拿一套餐具过来。”
“怎么，你还有客人？”
祁连泽坐在对面挑了挑眉，桃花眼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这套房子是白睿珠的手笔，位置偏僻的独栋，但好在私密性很强，平时基本上不会有人过来。
“待会拿给他吃。”
祁淮川说得很自然。
“我们的圣父小淮川，对这种只会仗势欺人的纨绔可真好呢。难道是想用爱去感化他？”
祁连泽夹起一筷子菜放进碗里，摆弄了一下，轻笑起来。
“友情提示，上一个这样想的人现在已经在25区了。”
祁淮川沉默地吃着，没做任何反应。
对面的语调却越来越高昂。
“要不是我派人在商场堵到他带林湛出来，你信不信现在林湛肯定都被他折磨得没人样了？那天我在电话里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祁连泽屈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一脸严肃。
“你明知道我们的计划根本用不着他，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现在这样多麻烦！”
忽略对方的脸色，祁淮川拿起佣人摆上来的盘子，夹了一些桌上的菜，站起身来，淡淡开口。
“我有自己的打算。”
“除了报复，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
看着祁淮川离开的背影，祁连泽气得大喊。
窗外的天已经完全亮起来了，室内带着清晨特有的冷意和寂静，让祁淮川落在走廊上的每一个脚步声都格外清晰。
打开门的时候，卿梓钰整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高挺的鼻梁下花瓣嘴唇有点泛白，似乎还没睡醒。
平时见到他的时候总是神采奕奕，美式前刺显得整个人桀骜不驯，张扬中还带了点痞气。
而现在因为太久没打理，他的头发已经乱了，虽然还有俊美的五官撑着，但总感觉整个人都带上了可怜又委屈的小气质。
祁淮川冷着脸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卿梓钰睁开眼，红红的，明显是被强行开机的状态，半天都没说话，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
“要喝水吗？”
祁淮川把人扶着坐起来，水杯递到嘴边。卿梓钰既没说话，也没抬头看一眼，自然地接受着服务，乖乖张开嘴，大口大口喝着，因为太急，有不少从唇角溢了出来。
一滴一滴，透明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在前襟，晕开一大圈水渍。
祁淮川默默看着，瞳孔里似乎也晕开了一圈莫名的情绪。
他看够了，把水杯拿走的时候，殷红的舌尖还不满足似的小小伸出来，在嘴唇边舔了一圈。
“为什么不给我解开？”
卿梓钰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但并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愤怒。是真的很生气，还有点控制不住的委屈，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
“我要撒尿！你知道我憋了多久吗？”
看祁淮川这脸毫无波澜的死人样，卿梓钰越说越恼火。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动也不让动，一晚上我喉咙都要冒烟了，还憋着一泡尿！”
“你们要不就干脆点把我做了，非要让我被尿憋死？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祁淮川蹲下，盯着卿梓钰淡淡开口。
“我不相信你，虽然你肯定跑不出去，但我不想浪费那个时间。”
卿梓钰眼一闭，狠狠发誓。
“我保证，我保证绝不逃跑行了吧？你不也说了吗，我又跑不出去。”
“……行，记住你的话。”
成了！卿梓钰大喜过望。
终于从坐了一天的床垫上下来了，他踩在久违的地板上，曲了曲长腿，感觉真不错。但是……他转向祁淮川。
“你不把手给我解开，我怎么尿？”
“我给您扶着。”祁淮川皮笑肉不笑，“满意了吗？”
“我…”
卿梓钰瞬间后退一大步，眼睛瞪着祁淮川，绯色小小地爬上脸颊，完全是被气的。
“你是变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