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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师姐,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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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矮子问。
“只要你觉得自己实力不错,那就去财进商行报个名字,你上的擂台虽然不是主场,但是你想啊,你也不用和那些武学奇才对上。只要能打进前百,每个人最少能拿三百两银子,够一个人花十五年的。”说书人回道。
“那看来,财进商行借着以武论道的名头,额外办了一场。不愧是两大商行之一,在赚钱方面真是精明啊,像偷油的耗子,闻着味儿就来了。“老头摸摸胡子感慨道。
“切,就算那些武学奇才不在这附加的场子里,盛会上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也就一百个人能领。
说了等于白说。你们就别想了,青城离玉城这么远,去一趟,路费都够你们喝一壶的。”矮子给跃跃欲试的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你看你,又急。”说书人拿扇子点点他,说:“你们离得远,有所不知,京城的九襄商行和财进商行已经开起了赌盘。你们可以去试试,万一就发了呢?”说书人说完这话,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都心知肚明,说书人的话是天方夜谭,要是真有本事赚到这种快钱,他们早就去城里天香阁去了,那还用得上来这里。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大胡子问,他在这里与哄笑的众人有些格格不入,因为此时他仍然在认真提问题。
“当然不一样,虽然都是围绕这场盛会开的赌盘,不过这两家赌的可不一样,玩法可多了,听我细说……”说书人耐心解释。
“诶......”李观月又叹了一口气。
“你在叹什么。”叶隐问,他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叹气,他更想让对方不叹气。
他专门请她喝酒,因为他觉得她喜欢喝酒,喝到好酒应该会高兴。但是现在看来,李观月一直在叹气。
更令叶隐觉得挫败的是,他对李观月并不了解,他完全不知道她在为什么难过。
“很少人知道,正阳教跟大皇子有关系,天一教又和四皇子有些不深不浅的交情。我在想,这次的江湖盛会,会不会是他们两个在斗法。
而这次的起因又是什么。还有,九襄商行是四皇子暗中开的,主要业务在南方,因为他舅舅是靖南王,在南方更好办事。
财进商行刚好相反,它的业务在北方更多,和大皇子与镇北王之间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李观月虽然远离朝堂多年,但是对于江湖上的势力分布也还是一清二楚。早些知道这些,对叶隐以后一个人行走江湖很有帮助,所以她耐心解释着。
“那你觉得谁会赢呢?”叶隐问。
“不知道,反正最后分到饭的不是我,我管他哪个锅好。”李观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管这件事,但是她也没回答为什么要叹气。
等下面的人议论地差不多了,说书人也准备离场了。
“诸位,今天故事没多少,消息可还算得上灵通?若是满意,各位把钱扔进我这猫儿的饭盆里,给猫儿添两条鱼吃吃。”说书人把扇子一合,转身走向柜台,点了一碗豆子一碗酒。
“这人,哪里是想给猫儿买鱼,分明是想自己喝酒。”老者打趣道,不过他还是往碗里扔了五枚铜钱,刚好是一碗酒钱。
李观月对于林洛水要代表三清山参战并不意外,不管楚随下不下帖子,林洛水都会去。
只是楚随为什么非得对林洛水下帖子,李观月有些看不明白。还有金丝软甲,这个宝物非同一般。
以前当监察御史的时候,皇帝就派过锦衣卫例行监视她,不过被她反向侦察找到了。
不仅如此,她还和其中一个锦衣卫混熟了,托那位朋友的福,知道了不少隐秘消息,其中就包括能够在八品高手对决中也能起到作用的宝物,金丝软甲只是其中之一。
武夫九品之下皆凡人,仍旧是肉身,虽然身体机能大幅度提升了,不过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力气大点的普通人罢了。但是九品之上,会有一个质变。
“金丝软甲这东西可不易得。它的位置就连我那个算得上是首领的锦衣卫朋友都没资格知道。楚随一个没背景的就更不配了,除非,是大皇子给的。
大皇子给楚随金丝软甲,要求他和林洛水打一场?那这又是为什么,大皇子不至于和我师姐有仇啊。”李观月感到困惑。
对于北凛境内类似于金丝软甲能够在八品武夫的战斗中起效果的奇物,它们的存放位置和历代主人以及使用记录,锦衣卫都是登记在案的。
并且根据这些物品的使用场景和效果,会做出不同的编号。
有些东西他们不一定有,但是一定会有记录。
“你们真的把所有的东西记录全了?”李观月当时也问过她。
那个人的回答是:“不要拿你的认知,质疑我们吃饭的本事。要是有不在记录的物品出现,并对局势造成重要变化,我们要掉脑袋的。”
正在李观月沉思的时候,叶隐突然说话了:“以武论道,我要去。”
李观月思索了一番,问他:“你去干什么,普通江湖人求个名声,去财进商行那里打上一圈也就得了。
可你也不像是普通人,你若是求名声,那还是得以道门弟子的身份去比试,去正赛上打。
但是这样的话,如果真出名了,你就不再完全自由了,以后无论干什么事,都会被冠上某个教的名头。
可若是你不以道门弟子的身份比试,在这些人里拔得头筹,对你来说,也算不上有多大意义。”
曾经,李观月也是吃过官饭的,自然知道名门正派和散修的江湖中人比起来谁更强。这江湖里或许真的有沧海遗珠,但是这宗门里可处处是金子。
“我三岁习剑,至今已十四载,但我却从未与人较量过。而今初入江湖,我想知道,我的剑法,在这天地间如何,称得上是第几。”
叶隐用明亮的琥珀色双眼和李观月对视,他眼中充满着自信。叶隐的瞳色很浅,给人的感觉格外真诚,李观月从他的眼瞳里看到了一个坚毅的少年。
叶隐身上是带着傲气的,李观月仿佛看到了当年十七岁刚下山的自己。十七岁那年,她也是如此自信,她的人和她的剑一样势不可挡,一举拿下“惊神剑”的称号。
只是现在,已经过去八年了。
“我也少年习剑,你也听到了,我如今在江湖里排行第四,也算得上是高手了。
你若是真想知道自己剑术怎么样,直接和我较量一番不就好了。”李观月劝说叶隐,她隐约感觉这次的水很深,叶隐看起来也不是玩心机的。
可是叶隐的回答让她心头一哽。
“我不对你出剑。”叶隐回答。
李观月一愣,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玩剑的,她这个北凛天下第一的剑客站在他面前,并发起了一场指导赛,他还拒绝了。
“为什么?“她问。
少年偏过头,不回答,他的脸色在春日的光照下微微有些发红。
“行吧,看来这小子有自己的坚持。”李观月感到有心无力。
但是李观月也不是喜欢强求的人,于是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以道门中人的身份参加,又不想去财进商行报名,你是打算一个一个上门问候吗?”
“正是如此。“听到了叶隐相当肯定的回答,李观月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已经明确地告诉对面了,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比武大会,背后可能有朝堂的势力牵扯,一不小心卷进党争的漩涡,叶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但是对方诚恳的态度,令人感到无奈。好像全部的阴谋诡计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形同虚设,他都知道,他不在乎。
李观月只好开口:“那行吧,这酒喝完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你不和我一起吗?“叶隐问,他的语气中带着失落。
“不去,我虽然喜欢热闹,但我可不喜欢麻烦。尤其是当你好不容易从一个麻烦中脱身的时候,又何必去自找麻烦。
玉城路远,在最北边,你要是想赶上所有热闹的环节,得快点出发。”
李观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叶隐,为了不给对方一点希望,她端起酒杯,说:“我敬你一杯,祝你能得偿所愿。”
李观月听出来了叶隐想挽留她,但她不愿回应,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和他一起,只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叶隐双眼微垂,嘴角抿了一下,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只说了一声好。
接着他从腰上的禁步取下一支玉佩,递了过去,说:“你如果需要帮助,拿着这个玉佩去浣溪山庄,家父曾是皇商,我二哥也是进士,多少能有点用。”
李观月也不客气,接过玉佩,做出承诺:“好,如果哪天你也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还有,你真的只是想请我喝酒,没别的要说的吗?”
她再次问道,这个问题从见面的时候就一直困扰着她。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见到她,只是为了请她喝酒。
但是当叶隐自爆家门,她有一些明白,但明白的不多。准确的来说,李观月认识叶隐所说的进士哥哥,叶谨。
李观月猜,可能是他哥告诉他,如果见到李观月就请她喝一杯,但是这个猜想很不切实际,因为李观月没有和叶谨好到这种程度。
叶隐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他转身走了。
同叶隐告别之后,李观月坐在位置上喝最后一杯残酒。
边喝边想着同叶隐的哥哥叶谨初见时的样子,叶谨比李观月大一岁,如果不是命运弄人,没准现在李观月还能和叶谨在同一个地方当差。
不过叶谨这人很正直,要是真在一处,估计也算不上至交好友。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