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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这是在……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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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妖王宫时，夜幕已彻底笼罩下来。
与市集的热闹不同，宫内的夜晚显得静谧了许多。
整个宫内，只有巡逻卫兵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不知名虫豸的鸣叫。
月光倾泻，将宫殿的轮廓勾勒得清晰、神秘。
凤临似乎还沉浸在市集的兴奋余韵中，哼着小调，步履轻快。
云清跟在她身后半步，依旧保持着那份清冷，但紧绷的脊背似乎松弛了些许，月光在她白色的仙裳上流淌，为她披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怎么样？仙君大人，今日这‘实地调研’，可还满意？”凤临忽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背对着月光，面容隐在阴影中，不过那双红瞳依旧亮得惊人。
她带着笑意望向云清。
云清停下脚步，与她隔着几步的距离，沉默了片刻。
她脑海中闪过今日的一切，都与玉简上冰冷枯燥的描述截然不同。
“妖界……生机盎然，自有其运行之理。”她最终给出了客观而谨慎的评价，不过也可以避开了“满意”这个词。
凤临对她的回避不以为意，反而向前走了两步，靠得更近了些。
她借着月光仔细打量她的脸：“就是规矩少了点，吵了点，乱了点，对吧？”
她语气带着调侃。
云清没有否认，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远处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的妖异花丛：
“存在即合理。小仙只是客观记录。”
“记录？”凤临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指向天空那轮格外明亮的妖界紫月。
“那仙君打算怎么记录这个？
记录本王现在……想邀请你，就我们两个，去那边最高的‘望月台’上，喝一杯？
放心，不是烈酒，是百花酿，比你们仙界的琼浆玉液也不差。”
云清心头一跳，立刻拒绝：
“夜深露重，孤男……孤女寡女，于礼不合。
陛下，今日已耽搁许久，小仙该回清幽阁了。”
“又是于礼不合！”凤临夸张地叹了口气，随即双手叉腰，摆出妖王的架势，“再说，孤女寡女何来的于理不合？”
她不等云清辩解，立马继续道：“云清仙君，你现在脚踏的是妖界的土地，头顶的是妖界的月亮！
在这里，本王的邀请，就是最高的礼！再说了……”
她话音一转，带着狡黠：“仙君白日里又是稳定流银，又是主持公道，帮了我们妖界不少忙，本王略备薄酒，表示感谢，这总合情合理吧？
还是说，仙君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云清看着她，月光下，凤临的笑容混合着强势与无赖，让人有点难以拒绝。
她白日里确实……插手了几件事。
若是以仙界的规矩，似乎确实该有所回应？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凤临已经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却也比白日里温柔了些：
“走吧！就一杯！赏个脸嘛，仙君大人~就当是……体验妖界的月色文化？”
那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尾音，让云清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拉着走向那座高耸入云的望月台。
望月台位于妖王宫的最高处，由巨大的白色兽骨搭建而成，造型狂野而奇特。
台上视野极佳，可以俯瞰大半个妖王宫以及远处连绵的山脉。
夜风习习带着凉意，吹动着两人的衣袂发丝。
台上果然已经备好了酒具，和一壶散发着清甜花香气息的百花酿。
凤临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塞到云清手里：“喏，尝尝，保证不辣嗓子。”
云清握着那温润的玉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迟疑着没有动。
凤临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口，满足地咂咂嘴。
然后看向她，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迷离：“云清，说真的，你今天……挺让我意外的。”
云清抬眸看她。
“我以为你就是个刻板又无趣的冰块脸，”凤临靠着兽骨栏杆，歪头笑道，“没想到，你懂那么多，关键时刻出手也利落，还挺……公正。”
云清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晃动的月影，低声道：“分内之事。”
“又是分内之事？”凤临凑近一些，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那你告诉我，你的‘分内’，包不包括……觉得本王其实也没那么讨厌？”
云清的心猛地一跳，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指尖微微发白。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却抵在了冰凉的兽骨上。
“陛下说笑了。”她试图用惯常的冷淡掩饰慌乱。
“我没说笑。”凤临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红瞳在月光下深邃得像两汪漩涡，“云清，你们仙界，是不是不许动情？”
这个问题炸响在云清耳边，她倏然抬眸，对上凤临那双毫不掩饰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天规》第七条：仙者当清心寡欲，断情绝爱，方证大道。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翻滚，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凤临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了些，但随即又扬起一个洒脱的笑容。
她退开一步，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行了，看你吓的。不问你了，没劲。”
她转过身，背对着云清，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声音带着一丝落寞：
“我们妖族，没那么多规矩。
男也好，女也罢，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去争取。
就算撞得头破血流，也好过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夜风吹起她火红的发丝，那背影在巨大的紫月映衬下，竟显出几分孤寂。
云清站在原地，手中的酒杯温凉。
她看着凤临的背影，听着她的话，心中那片冰湖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冲撞着，想要破冰而出。
她忽然想起那个被凤临匆忙藏起的粉色梦貘胎毛。
想起她嚣张笑容下的偶尔失神。
再看着她此刻背影里的孤单。
“我……”云清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想说“仙界不许”，想说“于礼不合”，想说“我们殊途”……
但最终，她只是将杯中那清甜的百花酿，抿了一小口。
花香在口中弥漫开，带着一丝暖意，流入了喉咙。
凤临虽然没有回头，但背后跟长了眼睛一般，肩膀微微放松了下来。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夜风吹拂。
望月台上，一时间只剩下风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