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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太阳和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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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温沐正挑选石榴树苗呢，王炜家突然发来100条消息。
只想睡觉：温哥！出大事了！
只想睡觉：啊啊啊啊！
…………
杲：说
只想睡觉：学校现在全是你的绯闻！
杲：哦
只想睡觉：是你身边人！
杲：哦
只想睡觉：这么淡定？！【佩服】如果我告诉你绯闻对象是男的呢？
杲：哦，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等等，你说身边人？不会是你吧？！【呕吐】
只想睡觉：……是那位和你同床共枕的男子
杲：！！！！！
温沐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季昀从书房出来时，正撞见温沐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等他洗好澡出来时，温沐还在来回踱步。
季昀躺在床上记好两组单词后，温沐终于进房间了。但他没说一句话，只是僵硬的掀开被子，关了壁灯。
第二天中午，15班的教室里。吴之菱正趴在桌上捣鼓着手账本。
“吴之菱，有人找。”
吴之菱头也没抬，“谁啊？忙着呢！”
“我。”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吴之菱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就看见温沐垂着眼站在她面前。他眉头微蹙，眼神锐利，看得吴之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温、温哥？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吴之菱赶紧合上手账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
“你知道。”
吴之菱攥着手账本，慢吞吞地起身，刚想开口打个哈哈蒙混过去，就听见温沐补充道：“我耐心有限。”
“啊啊啊！温哥我错了！我全都招！”吴之菱吓得赶紧把手账本递过去，“我就是随手记录玩的，真不知道被谁传播了！”
温沐皱着眉接过手账本翻看着——都是他和季昀的照片，旁边还配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文字和涂鸦。
他越看越无语，嘴角抽了抽：“嘶，这都什么鬼？”
“哈哈，温哥，我就是觉得你俩长的帅，随手拍的照片拿来收藏的。”吴之菱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解释。
“随手拍？”温沐指着一张照片道，“你无处不在吧？还有这些文字是什么意思？”
“乱写的，乱写的。”吴之菱辩解着。
温沐往后翻着，脸色越来越黑，“为什么我是被压在下面那个？”
“啊？”吴之菱凑过去一看，发现是自己写的同人小黄文，赶紧打哈哈，“这是什么呀？我不知道啊。”
可对上温沐阴沉审视的目光，她差点当场下跪求饶：“对不起温哥！我再也不乱写了！”
温沐挑了挑眉，压下心头的不爽，“说，为什么我是被压的那个。”
“因为反差感。”吴之菱扭扭捏捏地开口，“我看的小说里，向来是沉默寡言的那人占主导。你想啊，越是清冷克制的人，在情动时分，越是会说出撩人的骚话，那种极致的反差，哈哈，你懂吗？”
温沐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合着他话多还是错了？
“你没看见我俩的体型差吗？就我这张帅气逼人的脸，这霸气侧漏的气质，怎么看都该是我在上吧？！他眼睛那么大，那么白，还那么瘦，就因为他话少，就能在床上压我？！他都话少了，你还能指望他说什么骚话？分明是我这种能言善辩的，才更撩人吧？”
温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吴之菱却只坚持：“要的就是这种反差感。”
温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吴之菱赶紧掏出手机试图感化他，“哎呀，给你看视频，你就懂了。”
“还有视频？”
“哈哈，拍都拍了。你看完就知道我为什么死磕季昀在上了。”
温沐连着刷了好几个视频，眉头皱得更紧：“我还是不懂你的逻辑。”
“这么说吧，”吴之菱语气认真起来，“这几个月观察下来，我觉得，季昀像月亮，你像太阳。你们都是高悬于天际的存在，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特质——他是清冷淡漠的，你是炽热耀眼的。你没发现他只对你好吗？只亲近于你吗？只对你说话吗？”
“没，他也跟别人说话。”温沐指着视频反驳。
“那是顺手为之，但他对你肯定不一样，我看得出来。”
“那合着我是太阳，是因为我话多？”
“哈哈，有一部分吧，主要你总是无意识的将光芒撒出，像太阳一样，温暖别人。”
“哈哈，算你夸我吧。”温沐挑眉，“但这到底跟谁在上在下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重点了。”吴之菱摩挲着下巴道，“我问你，你帮别人的时候，带着目的吗？”
“当然没有，我就是单纯心善。”温沐得意地撩了撩头发。
“那就对了。”吴之菱点头，“你温暖了别人，那别人就想靠近你。可越过这层界限才发现，你是他眼里的救赎，是独一无二的光，可他在你眼里，好像和旁人没什么不同。这种天差地别的感受，会把人逼疯的。他会想把那轮高高在上的太阳拽下来，攥在自己手里，细细描摹，狠狠占有。”
温沐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响说道：“你上次语文考了多少分？”
“一百二十多吧。”
“哦。”难怪他听不懂，他也就考个八九十，“那为什么他不能默默看着我，臣服在我的光芒下？乖乖做被压的那个？”
“不能。”吴之菱斩钉截铁，“别人也许会这样，但季昀不会。因为他是月亮。月亮本是死物，在黑夜中麻木沉浮，可偏偏被你的光吸引，才开始反射出光晕。可当他满心欢喜地朝你奔赴时，你却只是疑惑地回望。而这份落差就会化作不顾一切的动力，撞向你。”
温沐依旧懵懵懂懂的。管他什么太阳月亮，他只知道，和季昀相处半年多，对方大多时候只给他看侧脸。撞他？先跟他多说几句话吧。
“我还是觉得该我在上。”温沐撇撇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有个新发现。他看我就看我，翻我白眼是什么意思？”
“情急之下的掩饰罢了，不想被你看穿心事。暗恋的人，大多都这样。”
“暗恋？我看是暗杀还差不多。”温沐嗤笑，“要不是我问心无愧，我都以为我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再说了，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路上看见帅哥美女谁不多看两眼？我这种级别的，被人一直看不是很正常？而且他根本不喜欢男的！”
“你怎么知道？”
温沐的思绪瞬间飘回某次聚会。
那次是Molone组的局，他带了季昀一起去。派对上，季昀被Molone的朋友搭讪，对方端着一杯樱桃白兰地骗季昀是果酒让他喝下。温沐恰好出去接电话。等他回来时，正撞见那人抱着季昀，俯身要吻下去。他快步上前按住那人的脑袋，冷声喝止：“干什么？”
后来季昀醒过来，温沐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抱歉，是我的错”。
虽然那人最后什么都没做成，但季昀一想到自己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就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温沐赶紧跟进去拍他的背，“没事吧？”
季昀缓了半天，才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恶心。”
温沐以为是宿醉的缘故，正想去医院，却听见季昀又补了一句：“男的，恶心。”
“温哥？温哥？”吴之菱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快说啊，为什么季昀不喜欢男的？那你喜欢吗？”
温沐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啧，你管我！还有，少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祖国的花朵脑子里净是些黄色废料。”
说完，他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班。刚落座，就假装伸懒腰往后一倒，“哎呀”一声，手顺势圈住了身旁的季昀。
温沐紧盯着季昀的脸——还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冰山脸，可眼神却下意识地往右边偏了一下，又飞快地转了回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尴尬地咳了两声，松开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总有些男生凑上来跟他套近乎，对他特别好。后来他才发现，那些人不过是想借着他吸引女生关注，还有人偷偷拿他的东西，卖给喜欢他的女生。
可季昀不一样。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没必要借着他的光。
难道……
温沐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离谱的画面：季昀鼓起勇气对一个女生告白，女生却撩着头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说“我喜欢的是温沐”。
哈哈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季昀皱着眉，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耸肩闷笑的温沐。
温沐敛了笑，抿了抿唇，开口道：“季昀，问你个问题。”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季昀浑身一僵，后背瞬间渗出一层薄汗。今早来上学时，王炜家支支吾吾地跟他说了绯闻的事，再想起温沐昨晚的反常，还有今天中午跑去15班的事……难道他发现了？
“我……”季昀张了张嘴，指尖微微蜷缩，心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温沐突然倾身凑近，双手捧住他的脸。
温沐的目光直直地撞进他的眼底，语气认真：“我要听实话。”
“有。”季昀一直觉得温沐的眼睛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想让人把自己剖析直白的展露在他面前，“喜欢好多年了。”
温沐慢慢松开手，心里却咯噔一下：不会真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夺人所爱了吧。
季昀看着突然沉默的温沐，轻声问：“怎么了？”
温沐只是摆摆手，没再说话。
晚自习下课，温沐和季昀一前一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着。
刚拐过一个街角，温沐回头想问问季昀饿不饿，却看见对方突然侧过脸，对着他极快地翻了个白眼。
温沐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么嫌弃我？
他舔了舔下唇，暗自嘀咕：到底是为了谁，才能忍得住和讨厌的人同住半年多？勾践都得拜你为师。
他只好转过身，心不在焉地踢着落叶。忽然眼睛一转，一个坏念头冒了出来。
温沐倒退着走了几步，凑到季昀身边，胳膊一伸搂住他的腰，腻腻歪歪地喊：“你饿不饿呀，昀昀～”
话音刚落，他就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瞬间绷紧了身体，并且在微微发颤。
温沐心里窃喜：嘿嘿，就算你要报复，我也要先下手为强。
他的手悄悄探进季昀校服下摆，在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他倒要看看，季昀能忍到什么地步。
“嗯～怎么不说话呀，昀……”
还没说完，季昀猛地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前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温沐像是找到了新乐趣，天天变着法子骚扰季昀。
他追，他逃，连班里的同学都看出了不对劲。
王炜家搂着金城和赵立宇，溜到教室后面，压低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温哥和季昀最近怪怪的？”
“何止是怪。”赵立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俩现在这状态，像不像土匪挑逗良家妇女？”
“我靠！”王炜家突然压低声音，激动地搂住两人的肩膀，“难道之前传的不是绯闻，是事实？！”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不对啊，温哥以前也不是gay吧？”金城疑惑道，“难道……”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俩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睡出感情啦？！”
三人不约而同地开始脑补：温沐搂着季昀，给他一个亲亲，季昀害羞地缩进他怀里，温沐摸着他的头，宠溺地笑……
“咦！！！”
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赶紧甩开搭在彼此身上的手，脸上满是嫌弃。
周六早上，阳光正好，温沐和季昀去了书店。
“温沐。”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长得顶顶好看的男生正朝他们走过来。
“hi！你怎么在这？”温沐转头对季昀介绍道，“这是赵望奇，上次拍摄认识的。”
季昀看着赵望奇，眼神微微一沉。
赵望奇一双桃花眼风流带笑，在季昀和温沐之间转了一圈，“真巧，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温沐知道季昀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刚想开口拒绝，就听见季昀轻声说了声好。
三人走进一家餐厅。
上菜后，温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觉得味道不错，又夹了一块，放进了季昀碗里，“这个好吃。”
赵望奇坐在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拿着杯子，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温沐，我有一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