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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看你家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早餐顺手多带了一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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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闹钟响到第三遍时，林砚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梧桐叶上还挂着露水，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揉着发疼的额角下床，昨晚失眠到后半夜，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沈倦那条短信，还有窗帘缝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洗漱完刚走出卧室，门铃就响了。林砚的心猛地一跳，趿着拖鞋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是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沈倦，额头上还带着薄汗，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
他怎么又来了？
林砚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了门。
“早。”沈倦的声音带着刚运动完的微哑，把手里的袋子递过来，“看你家应该还没来得及买早餐，顺手多带了一份。”
袋子里飘出淡淡的豆浆香，还有油条的焦脆气。林砚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想起大学时沈倦总说晨跑完去买的那家豆浆最浓，非要拉着赖床的他一起去。
“不用了，我不饿。”林砚往后退了半步，想关上门。
沈倦却往前递了递，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沈倦的耳尖更红了些，声音低了低：“放门口也行，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不等林砚回应，他把袋子放在鞋柜上，转身就往楼梯口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
林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弯腰拿起袋子。豆浆还温着，油条用纸巾包着，上面撒着他喜欢的芝麻碎。
指尖捏着温热的塑料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麻，又有点软。
他最终还是把早餐拎进了厨房。倒豆浆的时候，手机在客厅响了，是新公司的人事发来的消息，让他上午去签合同，顺便熟悉一下办公环境。
林砚匆匆吃完早餐，换了身衬衫西裤出门。刚锁好门，就看见沈倦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车钥匙，像是在等他。
“去上班？”沈倦问，目光落在他衬衫领口，“领带歪了。”
林砚下意识地抬手去系，指尖刚碰到领带，沈倦已经上前一步，温热的手指穿过他颈间，熟练地把领带系成一个标准的温莎结。
距离突然拉近，林砚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沈倦的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呼吸拂过他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密的痒。
林砚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猛地往后退开：“谢谢。”
沈倦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又掩饰过去，指了指楼梯下：“我车在楼下，你去哪？顺路的话送你一程。”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就好。”林砚几乎是立刻拒绝。
他怕再和沈倦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那些刻意压下去的情绪会彻底失控。
沈倦却没放弃，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地址发我，看看顺不顺路。”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林砚看着他坚持的眼神，僵持了几秒，最终还是妥协了，报出了公司的地址。
“巧了，就在我工作室隔壁那条街。”沈倦眼里漾起一点笑意，像投入石子的湖面，“走吧。”
坐在副驾驶座上，林砚全程盯着窗外，不敢看沈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出风声，还有沈倦偶尔转动方向盘的轻响。
路过一个路口等红灯时，沈倦忽然开口：“你新公司……是做翻译的？”
“嗯。”林砚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
“挺好的。”沈倦顿了顿，“你大学时就说想进这家公司。”
林砚猛地转头看他。这件事他只在大三那年的专业课上说过一次，当时教室里那么多人，他以为沈倦根本没听。
沈倦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了弯：“我听见了。”
绿灯亮起，沈倦踩下油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林砚转回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
他以为沈倦从来没在意过他说的话，原来不是。
到了公司楼下，林砚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沈倦忽然叫住他：“林砚。”
“嗯？”
“晚上……”沈倦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斟酌措辞，“我工作室今天收工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就当……庆祝你回来。”
林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他想说“不”，可看着沈倦眼里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拒绝的话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不确定下班时间。”他最终这样说，算是留了点余地。
沈倦的眼睛亮了亮，像是松了口气：“没关系，我等你消息。”
林砚“嗯”了一声，推开车门快步走进大厦。直到站在电梯里，他还能感觉到后颈残留着沈倦系领带时的温度，烫得他指尖都在发颤。
签完合同跟着人事熟悉环境时，林砚总是走神。同事笑着问他是不是太紧张，他含糊着应过去，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沈倦系领带的动作，还有那句“我等你消息”。
中午在公司楼下的餐厅吃饭，刚坐下就看见沈倦发来的微信，只有一张照片——是他工作室的窗台，上面摆着一盆多肉，叶片胖乎乎的，和大学时林砚养死的那盆一模一样。
林砚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悬了悬，最终还是没回。
下午快下班时，人事忽然说晚上部门聚餐，欢迎新同事。林砚愣了一下，心里竟莫名有些失落。他拿出手机想给沈倦发消息说不去了，点开对话框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存他的号码，早上那条短信早就被他下意识地删掉了。
正懊恼着，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林砚接起来，沈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下班了吗？我在你公司楼下。”
林砚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抱歉，部门聚餐，可能……”
“没关系。”沈倦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那你先忙，别喝太多酒。”
“嗯。”
挂了电话，林砚看着手机屏幕，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聚餐时同事们热情地劝酒，他没怎么推辞，几杯啤酒下肚，头开始发晕。
散场时已经快九点，林砚站在路边等车，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让他清醒了些。正掏出手机打车，一辆熟悉的银灰色SUV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沈倦的脸。
“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怎么还在这？”林砚愣住了。
“怕你喝多了没人送。”沈倦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责备，“不是让你别喝太多吗？”
林砚的心像是被温水漫过，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没再拒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刚驶出没多远，林砚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空调调小了些，还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带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大学时那个雨夜，他蹲在图书馆后面哭，沈倦找到他，也是这样把外套披在他身上，笨拙地拍着他的背说：“别哭了，有我呢。”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巷口，沈倦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林砚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他说找了自己三年，心里忽然一紧。
他轻轻推了推沈倦的胳膊：“醒醒，到了。”
沈倦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清是他，才松了口气：“醒了？头疼不疼？”
“还好。”林砚解开安全带，把外套递给他，“谢谢。”
“不客气。”沈倦接过外套，指尖碰到他的，这次两人都没躲。
林砚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巷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沈倦还坐在车里，目光直直地望着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像盛着一片细碎的星光。
“早点休息。”林砚朝他挥了挥手。
沈倦点了点头，忽然开口：“林砚，明天早上……还吃豆浆油条吗？”
林砚的脚步顿住，回头看他，月光下沈倦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个等待答案的孩子。
他吸了吸鼻子，轻声说：“好。”
转身走进巷子时，林砚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晚风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应和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