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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冠冕堂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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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悟发烧了,烧得厉害,虞西只得去二楼找人帮忙。
单薄的睡衣被汗水打湿,紧贴在滚烫的身体上,李悟又冷又热,蜷缩着身子忍不住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李悟拖着沉重的身子按下门把手。
可站在门口的不是虞西,而是神色慌张的莉莉。
她的手里拿着退烧药,眼神不安地观察着周围。
“出事了!”她低声说道“跟你一起的那个人被阿万带走了!”
李悟反应了几秒,混沌的脑袋唰地一下清醒过来。
“虞西?”他问道“你是说虞西被阿万带走了?”
“对!她来找我拿退烧药,我还没来得及给她,阿万就带着一个人来把她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她让我把药送到你的房间。”
说着,她将药塞到李悟手里“他们好像是去了一楼,我听到什么违反规则之类的话,我担心她也会受到处决,你快去看看吧!”
李悟几乎夺门而出,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他的头痛到快要裂开,身体软绵绵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昨晚阿万说的解恨难道就是处决虞西?
不!他不能再连累一个人!绝对不能!
李悟踉跄着冲下楼梯,好几次因为跨步太大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他就这么一路扶着墙撑到一楼,审问室的门打开着,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到来。
他冲进去,咚的一声,将门撞到墙上,自己也狼狈不堪地扶着把手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审问室内多了两把椅子,阿万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那是之前他接受审问时坐过的地方,虞西坐在其中一张临时搬来的椅子上,还空着一张很明显是留给他的。
看到他出现,阿万十分满意地弯起嘴角“坐。”
虞西也猜到了他会来,不过没想到他会这么狼狈地出现在这里。
李悟出了一身冷汗,强忍着不适走过去坐下,手心里还攥着莉莉送来的那颗退烧药。
“你们这又是在玩儿什么把戏?”他率先开口。
阿万歪着头,手撑在沙发上,指尖勾着一个开瓶器。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他的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指尖上的开瓶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昨晚虞西去了一楼,这已经坏了船上的规矩,她就得接受处罚。可是……”阿万故意顿了顿,头扭向虞西,耳垂上的耳圈在灯光下发着光。
“她是和你一起来的,我想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替她受罚,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他说的冠冕堂皇,可这一切不过是他和那个人的手段。他们拿虞西做筹码,逼迫李悟心甘情愿受罚,这才是他们昨晚说的解恨。
李悟的身上开始发寒,他冷得连声音都在抖“怎么罚?”
“很简单。”开瓶器在阿万指尖转了一圈,干净利落地将地上的酒打开。
“喝了它,这件事就算翻篇。”阿万把酒递到他面前。
李悟盯着那瓶来历不明的酒,瓶身没有任何图标,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哥!”虞西生怕他真的接过来喝掉,立马出声“不就是喝酒吗?我来喝,你还发着烧不能喝酒。”
要真是酒那倒是没那么难办了。
李悟心一横,咬着牙接过酒瓶。
“哥!”虞西急地提高了音量。
李悟缓缓抬起头,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阿万轻笑一声。
“哥?李悟,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子吗?未婚妻子怎么会叫你哥?”
李悟懒得和他废话,冷声说“我喝完,你放她走。”
阿万爽快应下“好。”
那瓶酒的味道很特别,甜甜的,带着一丝辛辣,入喉又有花香,这味道十分熟悉。
好像那颗解酒糖化在嘴里一样。
李悟喝得太猛了,液体溢出嘴角,顺着脖子滑下,打湿了胸前的一片衣服。
喉结上下滑动,胸口微微起伏,可李悟的脸依旧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感情。
阿万终于懂了本喜欢他什么,就是这副劲劲的样子,让人见了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身下,享受着他这张冷脸上浮现出不属于他的神情。
很快,那瓶酒就见了底,阿万回过神来,目光重新聚焦在李悟的脸上。
他咚得一声把酒瓶放在脚边,双目恨恨地瞪着阿万“放她走。”
“哥……”虞西苦着脸“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快回房间。”
“那你呢?”
“我很快回来。”
阿万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地默许虞西离开。
直到审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开口“李悟,你就不怕这瓶酒里加了什么?”
“加了什么?”李悟强装镇定,实则胃里一阵翻涌,忍不住想吐。
“我倒是想加。这艘船上可有不少好东西,我差点就能让你试试了,可惜本这个人太固执,他看上的东西总想要留到最后。”
阿万一脸惋惜地说“李悟,你真是一个好人呢,竟然肯为了她毫不犹豫地喝下我的酒。你对谁都可以这么好心,为什么偏偏对本就是一副恶人模样?”
“你这么好奇,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配不配得上别人的好心。”
“李悟,你这句话可太伤人了。”阿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也就是本能忍受你,要换了我,早他妈就把你的嘴给缝起来了。”
李悟狠狠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起身离开。
出乎意料,阿万比他想象中地要更安静,他甚至没有阻拦一句,就这么放他走了。
可李悟知道,他们口中的解恨绝对没喝下一瓶酒这么简单。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丝喘息的机会,李悟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二楼甲板上。这里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至少本不会选择在白天来这儿。
甲板的门被人从里面堵住了,李悟用力推了推,门后的箱子划拉一声,只退了小半步。
里面传来一个微弱又谨慎的声音“谁?”
酒精的作用下李悟的身子又沉了几分,就像一块将要融化的冰,撑在门上的手都在打颤。
李悟想要离开,可身体不受控制地下沉,渐渐地他的眼皮也沉得厉害,门后的箱子被人挪开,刺耳的声音钻进李悟的耳朵里,他头昏脑涨,皮肤像被火烤一般灼得生疼。
哗的一声,门从里面拉开,冰凉的风顷刻间将他裹住,他浑身一颤,身体一软,扑在了一个柔软的带着熟悉花香的怀里。
在眼皮闭上的那一瞬间,李悟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睡梦中的脸。
他又做了一个关于薄恩的梦,梦里的薄恩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李悟的身体烫得厉害,红晕已经爬上了他的脖子,他紧闭着双眼,却微微张开了嘴,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浓浓的酒味。
他的表情十分难受,薄恩伸手一捞,将他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走廊上没有一个人,似乎是提前安排好的,整个二楼只有他们两人。
薄恩将李悟带回了自己房间,动作轻柔地放在床上。
李悟身上的睡衣早就被汗打湿了,半透的衣料紧贴在他的身上,那具漂亮的身体线条隐约可见,薄恩盯着看了好久,呼吸不自觉地随着李悟胸口的起伏加快。
他接了一盆热水来,把毛巾打湿,坐在床边仔细地替李悟擦着脸上的虚汗。
“李悟,你发烧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眸子渐渐变得不甚清白“我帮你擦干净好不好?”
床上的人依旧一副痛苦的神情,李悟醉得彻彻底底,甚至没有一丝意识,更谈不上反抗了。
薄恩修长的指尖轻巧地解开李悟的睡衣纽扣,他故意放慢了动作,一脸玩味地欣赏着李悟的反应。
和李悟的体温比起来,薄恩的指尖就像冰块一样凉,轻轻划过李悟的皮肤时,床上的人小腹轻颤,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温度适中的毛巾轻轻地擦过李悟身上的每一寸,薄恩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安静地坐在床边。
他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李悟的模样,像在欣赏一件万里挑一的珍宝。
他忍不住在想,等李悟醒来,见到死而复生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看见自己伤痕累累地守在床边会不会更加愧疚?
他要让李悟心甘情愿地跳入他的圈套,要让李悟永远也离不开他。
这就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