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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破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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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场花园里的对话后，沈望程与肆泊之间建立起一种微妙的新平衡。那层名为“主仆”的薄纱被悄然掀开，露出其下涌动多年的暗流，但他们谁都没有再去主动戳破最后一层界限。
肆泊不再刻意躲避沈望程的靠近。当沈望程在书房看书至深夜，肆泊会自然地为他披上外衣，指尖偶尔擦过后颈，留下转瞬即逝的温热。而当肆泊在庭院里修剪花木时，沈望程也会搬把椅子坐在廊下，美其名曰“监工”，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那个专注的背影上。
他们开始分享一些过去从不交叉的私人空间。沈望程的书房里多了肆泊常用的紫砂茶具，肆泊的卧室里也常出现沈望程落下的外套。某个午后，沈望程甚至窝在肆泊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肆泊常穿的那件针织开衫，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香气。
“怎么睡在这里？”肆泊推门进来，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姜茶。
“这里阳光好。”沈望程懒洋洋地裹紧开衫，没有起身的意思。
肆泊顿了顿，最终没有坚持让他回房，只是将姜茶放在茶几上：“小心烫。”
这种心照不宣的亲近像一场温柔的博弈。他们都在试探对方的边界，又都默契地停在某个危险而甜蜜的临界点前。
变化也体现在更细微处。
肆泊开始准备双人份的早餐，而不是像过去那样等沈望程用完餐再独自进食。起初他依然恪守着礼节站在一旁，直到沈望程直接拉开身边的椅子：“坐下，我不喜欢一个人吃饭。”
现在他们常常共进早餐，偶尔交谈公司事务，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享受晨光。有时沈望程会把自己不吃的蛋黄自然拨到肆泊盘子里，而肆泊也会顺手把他讨厌的芹菜夹走。这些小动作流畅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夜晚则更为私密。沈望程养成了在肆泊房间里看文件的习惯，美其名曰“这里的灯光更护眼”。肆泊从不点破这个借口，只是默默调整好灯光角度，在他手边放一杯温度刚好的牛奶。
有一次沈望程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肆泊的床上，而肆泊正坐在不远处的扶手椅上处理邮件。月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温柔的阴影。
“怎么不叫醒我？”沈望程轻声问。
“你看起来很累。”肆泊从屏幕上抬起头，眼神在夜色中格外柔软。
那一刻，沈望程几乎要开口问出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但最终他只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嗅着枕间属于肆泊的气息，再次沉入梦乡。
肢体接触变得频繁而自然。
递东西时指尖相触不再立即分开，上下楼梯时肆泊会下意识伸手护在沈望程身后，看电视时他们的手臂会靠在同一个沙发扶手上。有一次沈望程发烧，肆泊整夜用湿毛巾为他擦拭降温，天亮时发现沈望程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手指，握得很紧。
最暧昧的是某个雨夜。雷声炸响时，沈望程正在肆泊房间里核对账目。几乎是本能地，肆泊坐到他身边，轻轻捂住了他的耳朵——这是沈望程小时候怕雷时肆泊常做的动作。
雷声过去，手却没有立即放下。
“我已经不怕雷了。”沈望程说，声音有些哑。
“我知道。”肆泊这样说，手却依然停留在他耳畔。
他们的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缠，呼吸近得可闻。只要再靠近一寸，就能吻上那双克制已久的唇。
但最终，肆泊缓缓收回手，起身去关窗：“雨好像小了。”
沈望程看着他的背影，没有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窗外的雨声依然滂沱。
这种若即若离的亲密持续了数月。他们像两个默契的舞者，在情感的边界共舞，却始终不迈出最后一步。
直到沈望程生日那天。
没有盛大的派对，只有肆泊亲手做的一桌菜和一个小小的蛋糕。吹灭蜡烛后，沈望程看着肆泊被烛光柔化的眉眼，突然问道：
“还记得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吗？”
肆泊切蛋糕的手微微一顿：“记得。”
“那时我问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沈望程注视着他，“现在我的问题是——你会以什么身份在我身边？”
肆泊放下蛋糕刀，烛光在他眼中跳动。良久，他轻声反问：“少爷希望我以什么身份？”
这是肆泊第一次把选择权交还给他。沈望程笑了，伸手取下肆泊总是戴得一丝不苟的领结：
“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他说，“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肆泊。我只要你不再躲闪。”
他凑近，在肆泊唇边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不等对方反应便退开，拿起自己的那块蛋糕：
“这样就够了。”
对他们来说，有些感情不需要标签来定义。在经历了背叛与守护、谎言与真相之后，这种心照不宣的亲密，本身就是最珍贵的承诺。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亮了肆泊终于不再掩饰的爱意，也照亮了沈望程眼中得逞的笑意。他们的影子在墙上交叠，仿佛本就该融为一体。
那个轻如羽毛的吻，像一粒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肆泊心中漾开层层涟漪。他僵在原地，唇边残留的温热触感几乎要灼伤他多年筑起的心防。
沈望程却若无其事地吃着蛋糕，只是耳根那抹绯红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少爷……”肆泊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叫我望程。”沈望程放下蛋糕叉，直视着他，“或者，你更想叫我别的什么？”
这一刻终于来了。那些精心维持的界限，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在这个简单的亲吻面前土崩瓦解。肆泊看着眼前这个他守护了半生的人，看着他眼中不再掩饰的期待与勇气，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
“望程。”他轻声唤道，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滚过千遍，此刻说出来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悸动。
沈望程笑了，那笑容明亮得让肆泊恍惚。他站起身，走向肆泊，每一步都踏在肆泊心跳的节拍上。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沈望程停在他面前，抬手轻抚他紧蹙的眉间，“年龄、身份、世俗的眼光……但肆泊，你为我背弃底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他的指尖缓缓下滑，抚过肆泊的脸颊，最后停留在那双紧抿的唇上。
“现在，我要你为我再做一件事。”沈望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放下你那些该死的克制，诚实地面对我，也面对你自己。”
肆泊的呼吸变得粗重，多年来压抑的情感如岩浆般在胸腔翻滚。他握住沈望程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心口，那里剧烈的心跳诉说着最真实的渴望。
“你会后悔的。”肆泊的声音低沉而痛苦，“我不配……”
“配不配，由我说了算。”沈望程打断他，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来，“肆泊，我爱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这句告白终于击溃了肆泊最后的理智。
他猛地将沈望程打横抱起，在对方的惊呼声中大步走向卧室。多年的克制与隐忍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化作几乎要将彼此焚尽的炽热情潮。
“这是你选择的，望程。”肆泊将他放在床上，俯身时眼神暗沉如夜，“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沈望程只是笑着拉下他的领带，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接下来的三天，主卧的窗帘再未拉开过。
昼夜的界限变得模糊，时间以亲吻的次数、相拥的体温来计算。肆泊像是要将错过的这些年一次性补偿回来，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属于他的领地。
起初沈望程还能勉强应对，甚至主动挑衅。但很快他就发现，撕下冷静外壳的肆泊有多么可怕——那双曾经只会恭敬递茶的手，如今在他身上点燃一簇簇火焰；那张曾经只会说“是，少爷”的唇，如今贴在他耳边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
“够了……肆泊……”第二天夜里，沈望程声音沙哑地求饶，浑身酸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肆泊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歇：“你说过，要我放下克制。”
沈望程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对手。
到了第三天，沈望程几乎是在半梦半醒间度过。肆泊细心照料着他的一切，喂食、擦身、按摩酸痛的肌肉，但在某些时刻，那份温柔又会悄然变质为新一轮的索取。
“你真是……睚眦必报……”沈望程瘫软在肆泊怀里，有气无力地控诉。
肆泊低笑，吻了吻他汗湿的发顶：“我只是在兑现承诺——不再躲闪。”
第三天傍晚，沈望程终于得以下床。双腿落地时一阵发软，险些摔倒，被肆泊及时揽住腰肢。
“还好吗？”肆泊的声音里带着餍足后的慵懒。
沈望程瞪了他一眼，却在看见对方脖颈上的抓痕时红了耳根。那些痕迹无声诉说着这三天的疯狂，也提醒着他——这个看似冷静自持的男人，在情动时有多么失控。
他们一起洗了澡，肆泊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身体，动作温柔得与之前的疯狂判若两人。
“还疼吗？”肆泊看着他身上尚未消退的痕迹，语气里带着自责。
沈望程靠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摇头：“值得。”
晚餐是肆泊亲自下厨准备的清淡粥品。吃饭时，他们的腿在桌下轻轻相贴，目光不时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亲密过后的甜蜜氛围。
“明天要去公司了。”沈望程舀着粥，状似随意地说。
“我陪你。”肆泊自然地接话。
“以什么身份？”沈望程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狡黠的光。
肆泊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他：“以你爱人的身份。”
这是三天来，他们第一次明确关系的定义。沈望程笑了，在桌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好。”
夜色渐深，肆泊抱着沈望程回到床上。这一次，他们只是相拥而眠。沈望程靠在肆泊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受着腰间占有性的手臂，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肆泊。”
“嗯？”
“下次……稍微克制一点。”
耳边传来低沉的轻笑：“我尽量。”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亮床上相拥的身影。多年的暗恋与等待，终于在这个夜晚开花结果。而对肆泊来说，这是他守护的终点，也是另一种意义上守护的开始——以爱人的身份，继续他一生唯一的执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