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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以恨为名的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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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那场对峙后,沈望程在雨中踽踽独行。就在他最绝望时,一个神秘人递来的文件袋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亲子鉴定显示他并非沈巍亲生,而生父沈嶂更是声称沈巍害死了他母亲。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肆泊站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中的平板正显示着旧码头实时传回的监控画面。当他看到沈望程跟着沈嶂离开时,眼神深沉如海。
"先生,需要干预吗?"助理低声询问。
"不必。"肆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让猎物自以为得手,才能一网打尽。"
原来,早在沈巍去世前,肆泊就发现了沈嶂的阴谋。这个被沈家驱逐的长子,不仅策划了沈巍的"意外"死亡,更在暗中编织着一张巨大的犯罪网络。更可怕的是,沈嶂一直以为沈望程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计划着让沈望程成为他罪恶帝国的傀儡继承人。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助理忍不住问。
肆泊的目光掠过桌上沈望程少年时的照片,眼神微黯:"沈嶂生性多疑。只有让望程真正一无所有,他才会相信这是个可用的棋子。也只有让望程恨我,他才能在沈嶂身边保住性命。"
这些年来,肆泊一直在下一盘大棋。他表面上吞并沈氏,实则在暗中转移资产,将所有可能被沈嶂利用的资源牢牢掌控。就连法庭上那场戏,都是他精心设计的——既要让沈嶂相信他的"背叛",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沈望程留下生机。
沈望程在沈嶂身边的日子并不好过。这个生父性格暴戾多疑,让他参与的各项"业务"都游走在法律边缘。但每当危机时刻,总会有神秘人出手相助。
一次在码头交易时,沈嶂故意让沈望程独自面对一群亡命之徒。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几辆黑色越野车突然出现,不费一枪一弹就化解了危机。沈望程在混乱中捡到一个徽章——那是肆泊贴身保镖的标志。
又一次,沈嶂命令沈望程处理一批问题资金。当他打开账户时,发现所有交易记录都已被篡改,留下了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信息:"别碰这些钱。"
这些若有若无的保护,让沈望程开始怀疑肆泊背叛的真相。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夜。沈嶂命令沈望程参与一场关键的毒品交易,这分明是个陷阱——无论交易成功与否,沈嶂都准备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就在交易进行时,警方突然包围了现场。混乱中,沈望程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进暗巷。他抬头,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别说话,跟我走。"肆泊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紧握着他的手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在安全屋里,肆泊终于道出真相。他展示了这些年收集的证据:沈嶂的犯罪记录、谋杀沈巍的证明,还有——最重要的——一份真正的亲子鉴定。
"你确实是沈巍先生的亲生儿子。"肆泊说,"沈嶂篡改了鉴定报告,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复仇。"
原来,沈嶂一直误以为沈望程是自己的儿子,这份执念让他不惜一切代价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那你为什么......"沈望程的声音哽咽了。
"因为这是保护你的唯一方式。"肆泊轻声说,"只有让你恨我,让你一无所有,沈嶂才会相信你是真心投靠。也只有我站在明处吸引他的火力,你才能在暗处安全地收集证据。"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肆泊站起身:"现在,该结束这场戏了。"
在肆泊提供的证据帮助下,警方成功将沈嶂及其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庭审那天,沈望程终于以原告身份堂堂正正地坐在了法庭上。
判决结束后,沈望程在法院走廊里追上肆泊。
"那条领带,"他轻声问,"上面的血......"
"那晚在墓园,你太激动,指甲划伤了我的手腕。"肆泊微微一笑,"我留着它,是为了提醒自己永远不要忘记守护你的承诺。"
夕阳透过长廊的窗户,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沈望程望着这个始终在暗中守护他的男人,终于明白:有些爱,注定要说谎;有些守护,必须要隐藏在背叛的表象之下。
"回家吧,少爷。"肆泊伸出手,一如多年前那个在墓园许下承诺的夜晚。
这一次,沈望程紧紧握住了那只手。
真相大白,沈嶂伏法,沈氏的部分资产在肆泊的巧妙运作下得以保全。法律上,沈望程重获清白与自由,但内心深处,某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他们回到了重新修缮过的沈家老宅,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主仆关系。肆泊依然细致地打理着沈望程的生活,但那份无微不至里,多了几分刻意保持的距离。
沈望程能感觉到。每当他试图靠近,肆泊总会恰到好处地退后一步。那双曾经深不见底的眼睛,在与他视线相接时,总会先一步移开,仿佛在隐藏什么。
“肆泊,”某天晚餐后,沈望程放下茶杯,状似随意地问,“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肆泊正在整理餐巾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我会继续担任您的管家,少爷。这是我对沈巍先生的承诺。”
“只是承诺吗?”沈望程追问。
肆泊垂眸:“这就够了。”
够了?沈望程看着这个男人挺拔却孤寂的背影,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痛。他想起法庭上那句“背弃做人底线”,想起那些暗中保护他的日日夜夜,想起肆泊为他放弃的一切——名誉、原则,甚至可能更多。
这真的仅仅是因为对父亲的承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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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沈望程路过肆泊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推门而入,看见肆泊匆忙将一张照片塞进抽屉。
“你病了?”沈望程皱眉,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
肆泊迅速后撤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只是有点感冒,不碍事。”
那一刻,沈望程清楚地看见了肆泊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有某种他不敢确认的情感。
“刚才在看什么照片?”他故意问道。
“没什么,一张旧照。”肆泊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少爷,您该休息了。”
沈望程没有离开,反而在沙发上坐下:“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我生病,你都会整夜守在我床边。”
“那是我的职责。”
“仅仅是职责?”沈望程直视着他的眼睛,“肆泊,看着我回答。”
肆泊终于抬起头,目光复杂得让沈望程心悸。那里面有太多他读不懂的东西:隐忍、挣扎、痛苦,还有......爱。
但也只是一瞬,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静。
“是的,少爷。”肆泊轻声说,“只是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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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程开始留意那些他曾经忽略的细节:
书房里,他少年时期随手画的涂鸦被精心装帧,保存在肆泊常用的文件夹里;
他喜欢的茶点口味,肆泊永远记得,甚至比他自己记得更清楚;
每个雷雨夜,肆泊总会"恰好"路过他的卧室,确认他是否安好。
最让沈望程震动的是,他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肆泊的日记——那是肆泊离开沈家时不小心遗落的。
「今天少爷十八岁了。他在墓园里用领带缠住我的手腕,问我是否会永远在他身边。我多么想告诉他,从他在孤儿院选中我的那天起,我的生命就只为他而存在。」
「我必须让他恨我。这是保护他的唯一方式。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比让我死去更痛苦。」
「沈嶂伏法了。少爷终于安全了。而我,也该回到阴影里,继续做他沉默的守护者。爱他,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朵干枯的栀子花——那是沈望程成年礼上佩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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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沈望程在花园里找到正在修剪玫瑰的肆泊,将日记本放在他面前。
肆泊的背影僵住了。
“看着我,肆泊。”沈望程走到他面前,“告诉我真相。”
肆泊缓缓转身,第一次没有掩饰眼中的情感。那深沉的爱意几乎让沈望程窒息。
“是的,我爱你。”肆泊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从你很小时候就开始了。这很罪恶,我知道。”
“所以你要用一生的孤独来惩罚这份感情?”沈望程追问。
“这不是惩罚,是选择。”肆泊看着他,眼神温柔而悲伤,“我爱你,与你无关。你不必知道,不必回应,更不必......感到困扰。”
沈望程上前一步,拉过肆泊的手,将那条染血的领带放在他掌心:“如果我说,我也想要有关呢?”
肆泊震惊地看着他,手指微微颤抖。
“你背弃了做人的底线来爱我,”沈望程轻声说,“现在,能不能为了我,重新找回爱一个人的勇气?”
晚风拂过花园,带来玫瑰的香气。在夕阳的余晖中,两个身影终于慢慢靠近,跨越了所有界限与阻碍。
有些爱,注定要说出口;有些守护,终将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