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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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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年级上关于鹿熹阳作弊的风声太大,最后竟然传到了校长耳朵里,而校长基于对学校声誉的考量,最后把鹿熹阳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谈话,这一谈就是几个小时。
傍晚,暮色四合之际,鹿熹阳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他心不在焉地沿着楼梯往下走,直到看见那抹白色身影。
沈绥言坐在二楼走廊的护栏上,看见鹿熹阳后,他欢快地朝对方招了招手。
鹿熹阳站在楼梯上,眼神瞬间冰冷:“来看我笑话的?”
沈绥言好不无辜地说:“怎么会呢,我是太担心你了。”
“担心?”鹿熹阳气极吼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设计的吗?!”
沈绥言闻言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恶劣地朝鹿熹阳一扬下巴,语气里满是玩味:“我当然担心你啊,担心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了,你要是不在了,我可是会寂寞的。”
鹿熹阳咬牙说:“沈绥言,你能不能别假惺惺了!”
“对不住,”沈绥言笑道,“我玩真的怕吓跑你。”
鹿熹阳拳头捏得咔咔响,看着沈绥言的眼神犹如箭矢,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打断了他们的独处。
“都……在这儿呢。”
琚然站在一楼的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但由于气氛过于诡异,一时,他也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这时,沈绥言突然冷冷地笑道:“来得真巧啊。”
琚然察觉到沈绥言的视线,却难得不敢与之对视。
沈绥言从栏杆上跳下,他拍了拍衣摆,然后朝琚然的方向走去,但他只在琚然身边停留了一瞬,并且留下一句没有温度的话:“去找他吧。”
琚然一愣,回头想去捕捉沈绥言的神情,却只看见对方孤零零下楼的背影。
“你怎么来了?”鹿熹阳调整好心情后问道。
琚然偷偷将还亮着定位页面的手机屏幕熄灭,然后转过头思索着说:"我……碰巧路过,你们聊什么了?"
鹿熹阳走到琚然面前,勉强笑道:“没什么,一起回教室吗?”
琚然:“嗯……”
傍晚的校园难得有些静谧,绿树青藤,麻雀红花,孤烟落日,但琚然却觉得胸腔里有块东西沉甸甸的,压得他心口泛疼。
回到教室后,琚然发现沈绥言的位子还是空的,打开手机定位一看,沈绥言在天台坐着呢,琚然捏着手机,却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他。
这时,有人戳了戳琚然的肩膀,他下意识回头,对方却是新来的转校生,孟新雨。
琚然:“有事?”
孟新雨:“你知道沈绥言去哪儿了吗?”
琚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不知道。”
“啊?”孟新雨疑惑地皱起眉,“那他去哪儿了?”
“别打听他的行程,他行踪莫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翘课也是常事。”
孟新雨低声说:“我以为你知道他在哪里呢。”
琚然一愣,可还没等他细究其中的问题,上课铃声就悠悠响起。
不久后,夜晚的城市被暴雨袭击得四零八落,就连平时温热的天气也一时风云骤转,温度急转急下。
琚然转头看了一眼沈绥言的位置,还是空的,但打开手机定位一看,定位显示竟然还在天台。他一时也顾不得上现在是晚自习就直接冲出了教室,结果跑到天台门口一看,大门却已经上锁了。
琚然疑惑地查看周围,接着终于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了沈绥言的手机。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被监视,我知道的,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琚然颤抖着拿起这个手机,然后义无反顾地跑下楼,他冒着暴雨奔跑,把沈绥言在学校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个遍,却根本没有看见沈绥言的半点身影。
琚然的身上早湿透了,湿哒哒的外套和裤子,狼狈不堪。
也许沈绥言已经不在学校了,但他却不想放过沈绥言还在这里的可能性,就像不想错过那场大火里濒临毁灭的生命。
这时天边一道凌厉的闪电划过琚然焦急的眼眸,电光火石间,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他没去,于是他没命一般往那里奔跑,哪怕被暴雨糊了眼睛,但是本能依旧迫使他向前。
等他跑到旧教学楼,却依旧不敢停下脚步,他一层层楼一间间教室地找着,最后终于在三楼一间教室里看见了坐在地上的沈绥言。
那一刻,琚然突然失去力气跪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双手撑着地板才不至于倒下,但他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精准地盯着沈绥言。
沈绥言震惊地注视着不远处的人,好久好久,久到时间似乎都禁止了。
"你怎么找到这……"
沈绥言话说到一半,琚然突然冲过来抱住了他,圈住他脖颈的手明明那么冷,可是沈绥言却觉得似有别样的珍重。
“喂,你要勒死我吗?”沈绥言呼吸困难地说。
琚然后知后觉地松开沈绥言,然后发现自己一身雨水都蹭到沈绥言衣服上了,顿时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沈绥言:“怎么找到这里的?”
琚然诚实地答道:“瞎找的,运气好。”
沈绥言看着浑身湿透的某人,皱眉说:“笨蛋,为什么冒大雨找我?”
琚然直勾勾地盯着沈绥言,说:“怕你出事。”
“怕我出事?”沈绥言浅浅地笑道,“你是真的傻啊。”
说完,沈绥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甩给琚然:“擦擦水吧。”
琚然将沈绥言的校服外套捧在手里却一直没动作,沈绥言见状问道:“你耳朵聋了吗?”
琚然闻言眼睛动了动,突然,他眼尖看见了一抹红色,随后他猛地抓起沈绥言的左手,只见对方手腕上竟然有数十处刀伤。那些刀伤有深有浅,但都还是新鲜的,不过倒不像是刻意划的,反倒像不小心划伤的。
琚然的目光落在沈绥言左手手腕的那个银白色手环上,随着他的轻轻拨动,手环上出现几道集中的划痕,但对手环来说只是挠痒,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琚然喃喃自语说:“到底谁傻啊……”
沈绥言将自己的左手抽走,压根没看伤痕一眼的他冷冷地说:“你没事就赶快走。”
琚然低着头沉默,随后他突然靠近沈绥言,而且用力亲上了他的嘴唇,沈绥言一时愣住,然后猛地将琚然推开,他捂着嘴唇不可置信地说:“你疯了吗?”
琚然一脸忧郁地看着沈绥言,苦笑着说:“应该是吧。”
说着琚然又凑近沈绥言,却被沈绥言直接躲开了。
琚然轻声说:“果然是不能接受吗?”
沈绥言心神稍稍回笼,他斜着注视琚然,说:“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沈绥言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他默默地将目光移开,故作冷静地说:“哦,喜欢我也得排队。”
琚然:“怎么,有人敢追你吗?”
沈绥言被噎了一下,然后疑似恼羞成怒地回头:“恨我的人多不行啊。”
琚然笑了笑,然后默默往后退了退,他正色说:“对不起啊,突然和你说喜欢,你接受不了也是应该的。”
沈绥言:“然后呢?”
琚然:“然后……就算你讨厌我恶心我,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你还赖上我了是吧?”
“是。”琚然低头看着手指,“不过,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说……你可以把所有的烦恼和麻烦都丢给我,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
昏暗中,沈绥言的眼里偷偷湿润了,他嘴硬地回道:"你还不配。"
琚然抬头笑道:“要成为你男朋友才配吗?”
沈绥言呛道:“成为男朋友也不配!”
说着,沈绥言拿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就打算走,琚然拽住他的手说:“雨还没有停呢。”
沈绥言下意识反驳道:“淋雨又不会死。”
琚然闻言腾地站起身,紧接着他一步步逼近沈绥言,直到把对方围在墙与他之间。沈绥言茫然地推了推琚然的肩膀,发现根本推不动之后,他冲对方喊道:“你想做什么!”
“你猜。”琚然冷着脸高深莫测地回答。
沈绥言慌乱地捂住嘴,然后瞪着琚然说:“别想乱来啊。”
琚然挑了挑眉毛,然后半是威胁地说:“你敢淋雨试试?”
沈绥言捂着嘴抱怨:“你有病啊!”
琚然退后几步站立:“知道就好。”
沈绥言看了一眼外面的暴雨,最后只能不情愿地继续留在这里,只不过这次他有意地离了琚然很远。
琚然:"你怕我?”
沈绥言:“怎么可能。”
“哦,那就是讨厌了。”
沈绥言难得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只认识这两个词?”
琚然将下巴靠在膝盖上,认真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沈绥言眉毛一耸,大声地回道:“不、喜、欢!”
琚然闻言神情低落地嘀咕:"果然是讨厌呢。"
“你!”沈绥言深吸了几口气,安慰自己说,“算了算了。”
夜晚的大雨下得气势磅礴,大有摧枯拉朽之势,好在这之后大雨并没有下很久就停了,可琚然却自私地想让这场雨一直把他们困在这里。
雨停后,他们一起往外走,然而却在旧教学楼外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黑夜中,对方执着一把黑伞,看不清面容的同时也增加了几分阴冷气息。
琚然下意识挡在沈绥言面前,他冲对面的人喊道:“喂,你找谁?”
对方没着急回答,反倒把雨伞收下,借着不远处传来的灯光,沈绥言和琚然雨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
琚然松了半口气,问道:“蒋申,你来这儿做什么?”
蒋申的目光越过琚然落在沈绥言脸上,他笑道:“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工作对象发什么脾气了,手机都不要了,这让我很担心呢。”
琚然翻白眼说:“好好说话,别恶心人。”
“……行,”蒋申戏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言哥,你要是撂挑子不干了,我会很难办的。”
沈绥言眼皮一掀,平静地说:“哦,我下次注意。”
蒋申唇角一弯,一边朝沈绥言走近一边说:“其实想想,你也跑不掉,不过这种试图逃跑的行为还是很恶劣,沈先生知道了大概会不开心。”
琚然偷偷瞥了眼沈绥言手上的那个手环,蒋申说的跑不掉就是因为它吧,沈步为沈绥言定制的定位器。
沈绥言:“少拿沈步压我。”
蒋申停在离沈绥言两步远的地方,他笑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给你提个醒,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琚然抢在沈绥言开口前,直接把蒋申拽到了一边。
琚然低声说:“你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现在说完了可以滚了吧?”
蒋申抱臂摇了摇头,说:“你当初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琚然:“一码事是一码事,而且是你欠我的。”
蒋申瞥了眼不远处的沈绥言,接着投降似的举起了双手:“行行行,我欠你们行了吧,没想到你们现在关系那么好,我反倒成了外人。”
琚然还不满意,他指着蒋申威胁道:“最近一年,别来骚扰沈绥言。”
蒋申狡黠一笑:“看我心情吧。”
琚然脸色一下就暗了:“喂!你……”
蒋申一边倒退一边冲他们挥手,笑道:“拜拜,下次见!”
琚然骂道:“靠!他果然是个不确定因素。”
“什么因素?”沈绥言走近琚然问道。
“我是说他果然有变态因素。”
“正常,我和他一起长大的。”
琚然:“咳,我没说你。”
“说了也没事。”沈绥言说,“不过,你和蒋申的关系还真不错呢。”
琚然默默地假装没听到后面那句话,不过沈绥言倒是不打算放过他。
“你们怎么认识的?”
琚然闻言眼神突然暗了暗,但随即他就笑着打哈哈说:“我和他以前在初中打架认识的,没什么好说的。”
沈绥言当然看出了他的敷衍,但他已经不打算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