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阿非利亚离开管理部时，在正门口灰白的雪中留下一串脚印。
车子自风雪中起航，升空时的气流吹散了大半积雪。
密闭的车内十分安静，听不见半点雪声，待管理部的建筑小得像一只蚂蚁时，阿非利亚开口：“张易安说的是真的？”
“与查到的一致，”乌云籁道，他坐在阿非利亚的斜对面，小心观察对方的神色，见并没什么变化才问：“您怀疑他？”
阿非利亚闭上眼睛，数秒钟后看向窗外：“有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私异尖晶，你觉得会是谁呢？”
乌云籁：“我……”
“没真让你回答，”阿非利亚笑了一下，“尤雯最近在做什么？”
“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在斗兽场，不过早就没有人挑战她了，她大部分时间就是在那坐着，或者解决一些异端。”乌云籁说。
阿非利亚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斗兽场的异端出现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乌云籁:“是，以前一个月有一、两次，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阿非利亚:“怪不得先知把治安官派下来。”
乌云籁:“听说莱城以前也有过治安官？”
阿非利亚看了他一眼:“在你来之前有过一些，不过都死了。”
*
云天酒店位于莱城市中心的中心，簇拥着遍布霓虹的高楼大厦，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暴雪封天的时候，也能看见那片建筑群闪烁的光。
治安部的制服以颜色区分级别，未芒一身蓝黑色，颈部被硬挺的领子紧紧裹住，才进入酒店就察觉几道别有深意的目光粘在自己身上。
未等他有所动作，前台一名接待已迎过来带路：“未长官，这边请。”
他能认出自己，未芒并不觉得奇怪，他抵达莱城接近大半天，眼下长相应该已经在相关人那传了个遍了，要是有人说不认得他这位新到任的治安部长，那真的装的。
他被带进顶层唯一的一间包房，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木地板独有的味道。
音乐缭绕，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屋里有人听见动静看过来，随即对他招手：“未长官！”
张易安穿着管理部深灰色的制服，扣子规规矩矩扣到领口，肩头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晃荡，逗得脚边一只玳瑁猫扑来扑去。
与张易安一同坐在沙发里的还有几个人，无一不是衣着规整，只看制服也能认出是哪个部门的。
这人在这还摆了自己一道，未芒心想。
这一趟，从首都到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看他闹个笑话。
莱城太久没有治安官了，这些人已经忘了应该如何与他打交道才能保住脑袋。
张易安这一嗓子让他成了室内的焦点，几双眼睛跟追星似的往未芒的身上钉，未芒未来得及与他们一一对视一遍，便被一旁打开的一扇门吸引了注意力。
那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身后一个穿风衣的，臂弯里挂着一件外套，大概是他的跟班。
四目相对，对方先点了头：“阿非利亚。”
未芒缓慢且克制地换了一口气：“未芒。”
“坐吧。”阿非利亚的出现宣告了这场晚餐的主人是谁，话音落下，张易安等人已经就坐，服务员不知从哪又冒出来，翻开杯子到上热茶。
在这样的场合，未芒没想做出头鸟，正打算随着众人一道坐下，指尖才搭上椅背，就见阿非利亚身后那人拉开主座旁的一张椅子：“未部长，您的位置在这。”
未芒：“……”
坐在主人身边，真是个光芒万丈的好地方。
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设计的，主座正后方是自云海中缓缓升起的太阳，金红色变换的光芒落在餐坐上，被坐下的阿非利亚挡住一半，剩下一片阴影盖在未芒的肩头。
“有几位今晚正在开会，抽不开身，来的人不多，让你见笑了。”阿非利亚的音色很特别，与他的样貌全然不像的浅淡，但多听几句又觉得这声音实在很适合他。
未芒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整容商店是否有这样的音色，未查到结果，回应他：“你不在名单上，真是遗憾。”
像他们这样的人，或者不应该成为人，在A世代的时代他们被称为智械生命体，后来才渐渐以“人”这一简称代替，但他们是机械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从理论上来说，他们这样的机械是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喝水吃饭的，甚至更不需要心跳。
但未芒感受到阿非利亚的呼吸声，很轻，存在感却很强，眼下姿态妩媚的舞者正从大门陆续进入，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阿非利亚的呼吸上。
他第一次体会到“欲望”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那呼吸牵动他的某根神经，打拍子般带起一阵韵律，使他在不知不觉中与对方同步……
腿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未芒回神低头看去，阿非利亚正在脱掉手套——他左手的拇指插入右手掌心位置将手套剥下来。
未芒愣了一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