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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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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有莱城最好的酒，与歌者的低声吟唱一道顺入喉咙，冷，烫，辣。未芒悄悄调高了两次酒精阈值设置。
顶楼这间包房像是在场众人日常生活的缩影，放肆的用词与露骨的赞美毫无遮掩，漂亮的舞者与歌者进来一批又一批，乱花迷人眼。
散场时张易安醉成一滩烂泥，只有嘴巴还硬着，非要让拽着他的乌云籁给自己点阿非利亚的烟抽。
阿非利亚不跟醉鬼计较，对乌云籁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你把他们送回去，我带未长官走。”
乌云籁沉默照做，用金属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插进张易安嘴里，正要把大衣递给阿非利亚时发现人已经走了。
“嘿嘿……”张易安软在他臂弯里含着过滤嘴笑，“未芒……真想尝一口他是什么味道，是不是跟你主子一样也带刺的？”
咔哒一声，艳粉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涌出来，好巧不巧燎了张易安的眉毛，他对此毫无反应，仍在念叨：“你主子跟谁上过床，他是不是那方面真不行？你回去劝劝他，不行也不用藏着掖着的，换一个新的零件更新一下代码不就得了……”
低沉的古典音乐环绕在宽敞的电梯里。
未芒看着亮如镜面的金属门，阿非利亚就站在身边。
他看上去稍微高出一点点，不太明显的距离，A世代所有人的身体设定是相似的，这点差别或许是因为两人的鞋跟高度不同而造成的。
阿非利亚垂眸看着手腕的终端投影，开口：“你住在哪？”
电梯里到处都在反光，黄金的地板花纹，锃亮的金属墙壁，亮黄色刺眼的吊灯，加了相当多金粉的装饰壁砖，五颜六色的楼层按钮——
眼花缭乱的光打在阿非利亚的脸上，使他含着漫不经心的眉眼更加立体。
发问未得到回复，阿非利亚终于放下终端看向身边人，视线还未聚焦便被挡住，上臂传来被抓紧的触感。
未芒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接着轻轻咬了一口，阿非利亚的体温似乎没开到平均值，双唇冰冷，但很软。
亲吻的时候他看见电梯后面的楼层按钮一片漆黑，方才没人按下按键，他们仅仅只是走进来，关上门，然后各怀心思地站在一起度过了半分钟。
阿非利亚用平静的声音叙述了眼前的情况：“你醉了。”
未芒不怀好意地往他颈侧啜，他们的血液是蓝色的，淤血会在皮肤上形成迷人的蓝色色团。
“我在借酒发疯，”他用齿尖感受阿非利亚皮肤的温度，饶有耐心地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留下自己的痕迹，“可以吗？”
阿非利亚抬手按住他的下巴，制止了未芒的进一步动作，顺便理了下西装衬衫板正的领口：“胆子真大。”
他与未芒面对面，看见金色的灯光在未芒灰绿色的瞳孔里留下一个炽热的光点。
“你还在生长期呢，别像条没吃过荤的狗一样，”阿非利亚道，抬手按下了某个楼层的按钮，“外面风雪大，夜路不安全，我在这有间套房，不介意的话先过去休息，也方便你发酒疯。”
他的声音像丝绸一样滑，挠得未芒发痒。
灯影交错，未芒闭上眼睛，把感知力调到最大，专心与他接吻。
“你怎么知道狗没吃过人呢？”
——
后半夜风雪更重，银白的人造月光被挡了个七七八八，余一点光照亮了满地衣料的卧室，细看去凑不出一件完好的衣服。
阿非利亚靠在松软的枕头里半躺着看窗外莱城的夜空，半晌掀开被单趿拉着拖鞋拉开了窗户。
风雪灌进来，他丝毫不受影响，摸出一支烟来点燃，混着冷空气吸烟油味。
未芒是被冷风吹醒的，他用了一秒钟理清了自己在哪发生了什么，看向风吹的方向，一星火光在喧嚣的夜色里明灭忽闪。
他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阿非利亚？”
侧靠着落地窗的人影闻声动了一下，烟头被扔到窗外，窗子“唰”地一声关上，风声熄灭，只剩下月光。
“怎么？”阿非利亚俯身过来，流银如水，将他黑色的长发洗成顺滑的丝绸，盖在未芒身上。
未芒捧起一缕发丝抓在指尖碾着玩：“我让你失眠了吗？”
阿非利亚：“新来的治安官上任第一天就拿着枪威胁工作人员，被枪指着的人想投诉你给自己找回面子……一大堆的麻烦事。”
未芒伸手按住他的脑后，压着人不能起身，长发从他的指缝溢出来，触感微凉。他一边亲阿非利亚的唇角一边说：“那几个歪瓜裂枣太散漫了，留着岂不是坏了莱城的名声，不如你随便找个地方安排他们一下，我也好对先知有个交代？”
阿非利亚把头发从未芒手里拿出来，在他亲吻的干扰里断断续续道：“原来我看走眼了，你应该是……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刚来就学会使唤我了。”
他起身点了点未芒的腰腹：“想要交易，就凭你这叫也不会叫吸也不会吸的预付款？”
未芒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到床头边坐下，顺势把他当成个人形靠椅坐到他怀里：“我学会了，再来几次，保准我们都爽……”
他没修改过睡眠模式，用的是人类经典行为参数，后半夜有违生物钟，只精神了眨眼睛的那一会，话越说越困，最后一个字低得听不见什么声音。
阿非利亚探手去被单盖住的地方，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你的欲望太重了，应当学会克制。”
未芒鼻梁压在阿非利亚的脖子上，已经半睡半醒了，声音懒洋洋的：“面对你，让我怎么克制？”
阿非利亚轻笑:“面对我，你更应该克制。”
*
未芒睡醒时，阿非利亚已经离开了。
卧室里有另外一个人，黑发，黑衣，安安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扮演一只外表硬朗的花瓶，一双金属手是瓶身上的雕花。
床边摆着一套新衣服，未芒自行穿上，故意问他：“你叫什么？”
乌云籁按了一下手腕：“乌云籁。”
卧室房门被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很快把早餐摆在桌上。
未芒看一眼盘子里的东西，大多是海鲜刺身：“你们一大早就吃得这么丰盛？”
乌云籁：“阿非利亚特意交代让你尝尝莱城特产，如果你吃不惯海鲜先把参数调一下，更容易品尝味道。”
未芒：“谢了，我还是能欣赏这种美食的。”
云天不远处，位于莱城中心两个区的交界地带有一片黑色的楼群，是帮派“鸿”的基地所在处。
张易安坐在基地一间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喝着解酒药吐槽：“我为什么会在你们的宿舍醒过来？”
阿非利亚在一份电子文件上授权签字，头也不抬：“你喝多了，乌云籁给你安排过夜的地方，免得你在外面冻死或者接受辐射太多代码变成怪物。”
张易安：“那你为什么在云天过夜，云天的套房你随便用，怎么不能给我睡一下？”
阿非利亚：“我们开酒店是要赚钱的，不是做慈善的，万一你吐在里面，清理费很贵。”
张易安：“你们生意人就是小气，那你怎么带未芒回去？”
阿非利亚：“他没醉，他不吐。”
他放下手中的电子屏，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水：“登记管理处那几个歪瓜裂枣都是谁家放在那的，给他们找个别的工作安排一下，这几天就办好，我这有几个人要放进去。”
“啧啧啧，”张易安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你这是在帮未芒，你们俩昨晚真睡了？不是吧，一晚上就值得让你这样，他得有多会啊？”
“……”
张易安：“我以为你会让他来求你，要知道这么简单，那我也去当治安官好了。”
“关在笼子里是没法驯服猛兽的，”阿非利亚放下杯子，“你要是想让事情变简单，就好好管一管这些部门的人，免得出了大事上面摘走你的代码，我可没能力恢复。”
解酒药一滴不剩，张易安仰头张嘴等了一会儿后瘫进沙发里躺着，假装很不经意地问他：“……那未芒算谁的人，你的？”
阿非利亚：“他摘你脑袋的时候我可不会为你求情。”
张易安乐了:“斗兽场那边需要我带未芒去认识一下么，还是你亲自带他去见见场面？不过我猜尤雯不会欢迎你的。”
阿非利亚：“斗兽场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不过你应该过去一趟了，你最近在我这的时间太长，尤雯是个多疑的人，如果失去了她的信任，你就失去了莱城的另一半了。”
这时，门被有节奏地敲了五下，阿非利亚说了声进来，乌云籁出现在门口，见张易安在坐着，他先对张易安低了下头，又转向阿非利亚：“人已经送走了。”
阿非利亚终于停下手中的事：“他住在哪？”
“治安部楼上，他说还没时间找住处。”
“知道了，去吧，”阿非利亚对着瘫在沙发上的人也一同下了逐客令，“你也回去工作，不要总像宠物一样赖在我这。”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