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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晴光下的暗纹 ...

  •   南城的阳光终于透亮起来,谢无归蹲在阳台花架前,指尖刚触到“雪影”新抽的嫩枝,楼下突然传来熟悉的自行车铃铛声——是林溪,车筐里却没像往常一样装着新鲜的玫瑰,只放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

      “无归,你看这个。”林溪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急促,她从纸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最上面那张,是陆惊寒在小镇的雨夜里,被几个陌生男人堵在巷口的画面。照片里的陆惊寒抱着个旧工具箱,后背抵着墙,嘴角的淤青和梅雨季那次一模一样,只是这次,他的手被人反拧着,指节泛白。

      谢无归的指尖猛地攥紧照片,边缘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梅雨季陆惊寒说“修门摔了一跤”,想起他每次去小镇回来时身上若有若无的擦伤,想起他夜里揉着小腹说“老毛病犯了”——原来那些他以为的“意外”,全是瞒着他的委屈。

      “还有这个。”林溪又递过张纸条,是小镇药店老板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陆惊寒欠药费三百,下周不还就找他家人”。谢无归的呼吸瞬间滞住,他知道爸爸的药最近一直是陆惊寒在买,却从没想过,他连药费都要赊账,还要被人威胁。

      “这些……你从哪来的?”谢无归的声音干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老张托人带给我的,”林溪的眼眶泛红,“他说陆惊寒不让他告诉你,怕你担心。可上周他去小镇给你奶奶扫墓,又被那些人堵了,这次伤得重,老张实在看不下去……”

      话没说完,阳台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惊寒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看到林溪手里的照片,脸色瞬间白了。他放下菜篮,快步走过来,想把照片从谢无归手里抽走,却被谢无归躲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谢无归抬起头,眼里的红血丝像爬满了蛛网,“那些人为什么堵你?药费为什么要赊账?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惊寒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他的目光落在谢无归攥紧的照片上,又看向林溪,最后只是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认错的孩子:“我不想让你担心,你那时候已经够难了……”

      “担心?”谢无归突然提高声音,照片被他捏得发皱,“你以为我这样就不担心吗?我每天以为药费解决了,以为你去小镇只是修门除草,以为我们终于能好过点了,结果你一直在骗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陆惊寒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委屈:“我没骗你!那些人是谢建国以前的朋友,说他欠了钱,要找我们要!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再想起以前的事!药费是我跟药店老板说好的,等花店分红了就还!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谢无归愣住了。谢建国——他几乎快要忘记的名字,像根生锈的钉子,突然扎进心里。他想起小时候谢建国摔碎他的画本,想起他推着陆惊寒滚下楼梯,想起他被警察带走时说“你们没好下场”的狠话,原来那些阴影,从来没有真正消失。

      “所以你就一个人扛着?”谢无归的声音软了下来,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身上的伤,我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我以为我们终于能熬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你还在受这些苦,我有多没用?”

      陆惊寒走过来,想抱他,却被谢无归轻轻推开。他看着谢无归的眼泪,心里像被刀割一样:“我只是想保护你,无归。我不想让你再被那些人伤害,不想让你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

      “可我们是一起的啊。”谢无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我们要一起扛的,你为什么又一个人扛着?”

      林溪看着他们,悄悄退到门口,轻轻带上了阳台的门。阳光还在,却没了之前的暖意,落在两人身上,像撒了层碎玻璃,亮得刺眼,却也疼得钻心。

      陆惊寒蹲下来,看着谢无归的眼睛,指尖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以后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好不好?”

      谢无归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他想起梅雨季里那些争吵,想起陆惊寒浑身湿透抱着玫瑰苗回来的样子,想起他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两个馒头,想起他夜里疼得睡不着,却还在给“雪影”浇水——原来那些他以为的“好转”,全是陆惊寒用委屈和疼痛撑起来的假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无归才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他看着陆惊寒,轻声说:“那些人的钱,我们不欠。谢建国的债,跟我们没关系。”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坚定,“明天我们一起去小镇,找那些人说清楚,找药店老板把药费结了。”

      陆惊寒愣住了,随即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了小镇。车窗外的风景飞快后退,谢无归看着陆惊寒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知道他心里还是怕的。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陆惊寒的手:“别怕,有我在。”

      陆惊寒转过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温柔:“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到了小镇,他们先去了药店。老板看到他们,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承认了是谢建国的朋友让他催药费。谢无归把攒下来的钱放在柜台上,声音平静却坚定:“这是药费,以后不要再找陆惊寒的麻烦。谢建国的债,你们找他自己要。”

      老板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桌上的钱,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从药店出来,他们去了玫瑰园。老张正在给玫瑰浇水,看到他们,笑着迎过来:“你们来了,快看看,奶奶坟前的橘子树苗,冒芽了。”

      谢无归走到奶奶的坟前,看着那棵小小的橘子树苗,嫩绿色的芽尖在阳光下泛着光。他蹲下来,轻声说:“奶奶,我们来看你了。我们把事情解决了,以后不会再让别人欺负我们了。”

      陆惊寒站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奶奶会知道的。”

      就在这时,几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眼神凶狠:“你们就是谢建国的儿子和那个小白脸?”

      谢无归站起来,挡在陆惊寒身前,声音坚定:“我们跟谢建国没关系,他的债,你们找他自己要。”

      刀疤男冷笑一声:“没关系?他欠我们的钱,就得找他家人要!今天你们不把钱拿出来,就别想走!”

      陆惊寒把谢无归拉到身后,握紧拳头:“钱我们没有,你们要是敢动他,我就报警!”

      刀疤男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就要抓陆惊寒的衣领。就在这时,老张突然拿着铁锹跑过来,挡在他们身前:“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打人不成?”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刀疤男指指点点。刀疤男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脸色变了变,最后恶狠狠地说:“你们等着,这事没完!”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看着刀疤男的背影,谢无归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陆惊寒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凉:“你没事吧?”

      谢无归摇头,笑着说:“我没事,有你在,有大家在,我不怕。”

      夕阳西下时,他们离开了小镇。车窗外的玫瑰园渐渐远去,谢无归靠在陆惊寒的肩膀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阴影,虽然还在,却已经不能再伤害他们了。因为他们不再是一个人,他们有彼此,有老张,有林溪,有那些关心他们的人。

      回到南城时,天已经黑了。打开家门,客厅的灯亮着,爸爸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信封。看到他们回来,爸爸站起来,把信封递给谢无归:“这是我攒的一点钱,虽然不多,你们拿着,以后要是有困难,别再一个人扛着。”

      谢无归接过信封,指尖触到厚厚的纸币,心里暖得发颤。他看着爸爸,又看了看陆惊寒,忽然觉得,虽然生活还有很多困难,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只要他们紧紧牵着手,就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那天晚上,谢无归重新拿起画笔,在画布上画起了小镇的玫瑰园。画里有奶奶坟前的橘子树苗,有老张浇水的身影,有围过来帮忙的邻居,还有他和陆惊寒站在一起的背影。月光透过窗户,落在画布上,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层薄薄的银霜,安静而美好。

      谢无归看着画布,忽然明白,真正的坚强,不是没有眼泪,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即使带着眼泪和恐惧,也依然愿意和爱的人一起面对,一起扛过所有的风雨。而那些曾经的伤痛,那些暗纹般的阴影,终会在彼此的守护中,渐渐淡去,成为成长的印记,见证着他们的爱情,越来越坚韧,越来越温暖。
      回到南城的第二天,天还没亮,谢无归就被敲门声惊醒。他揉着眼睛开门,看到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张纸,上面的“协查通报”四个字像块冰,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请问是谢无归先生吗?”其中一个警察的声音很沉,“谢建国昨晚在邻市被捕,供出多年前曾挪用公款,其中一部分转到了你的账户,需要你配合调查。”

      谢无归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门把差点攥不住。他看着警察手里的通报,上面的日期、金额像蚂蚁一样爬进眼里,密密麻麻的,让他喘不过气:“不可能……我从来没收到过什么钱,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

      “我们知道这可能是误会,但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配合调查。”警察的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严肃。

      陆惊寒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看到警察,立刻挡在谢无归身前:“他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

      “我们只是按程序办事,麻烦两位配合。”警察拿出手铐,虽然没有直接铐上来,却让空气瞬间变得窒息。

      谢无归看着陆惊寒眼里的慌,深吸一口气:“我跟你们走,我会配合调查。”他转头对陆惊寒说,“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记得给‘雪影’浇水。”

      陆惊寒想跟上去,却被警察拦住:“家属暂时不能陪同,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

      门关上的瞬间,陆惊寒靠在墙上,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他看着阳台的花架,“雪影”的嫩枝在晨风中轻轻晃,却没了之前的生机,像在替谢无归诉说着委屈。

      他立刻拿出手机,想给林溪打电话求助,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弹出条银行短信——他们账户里仅有的一点积蓄,被冻结了。屏幕的光映着他苍白的脸,他忽然明白,谢建国这是想拉着他们一起下坠,哪怕已经时隔多年,也要把他们拖进泥潭。

      去警局的路上,谢无归坐在警车里,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脑子里全是谢建国的脸——那个曾经摔碎他画本、推着陆惊寒滚下楼梯的男人,那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生活里的人,终究还是用最恶毒的方式,再次毁掉了他的平静。

      笔录做了整整一天,警察问的问题像循环播放的磁带,从多年前的生活细节到最近的资金往来,每一个问题都像针,扎在谢无归的心上。他反复解释自己从未收到过任何不明款项,从未与谢建国有过经济往来,可证据链指向的“账户”,确实是他大学时办的一张旧卡,早就遗失,却被谢建国偷偷用来走账。

      “目前来看,你可能是被利用了,但需要进一步调查。”傍晚时,警察终于松口,“这段时间请不要离开南城,保持电话畅通,我们会随时联系你。”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谢无归看到陆惊寒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手里拿着件外套,眼睛红红的,显然是等了很久。

      “你回来了。”陆惊寒快步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他身上,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心疼得不行,“冷不冷?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谢无归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沙哑:“账户被冻结了,我们的钱……没了。”

      陆惊寒的身体僵了僵,却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你没事就好。”他顿了顿,又说,“林溪已经帮我们联系了律师,明天我们去跟律师谈谈,一定能把事情说清楚的。”

      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顺利。第二天去见律师时,律师拿着警方提供的资料,皱着眉头说:“谢建国的供词很‘完整’,甚至伪造了当年的转账记录,虽然旧卡的流水能证明你没实际使用过这笔钱,但要洗清嫌疑,需要时间,而且……可能需要一笔不小的律师费。”

      “律师费要多少?”陆惊寒立刻问。

      律师报出的数字,像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账户被冻结,花店的分红还没到账,爸爸的后续治疗虽然能申请免费领药,却还需要支付检查费——所有的难,像突然涨潮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们刚看到的一点曙光。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两人沿着街边慢慢走。路过一家花店时,谢无归看到橱窗里的白玫瑰,忽然想起“雪影”,想起梅雨季里陆惊寒抱着玫瑰苗回来的样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是不是我们这辈子,都只能这样?永远在解决一个又一个麻烦,永远不能好好过日子?”

      陆惊寒停下来,伸手擦去他的眼泪,指尖带着凉意:“不是的,无归。这次的事只是意外,我们会解决的,等洗清了嫌疑,我们就去小镇,好好打理玫瑰园,种满院的‘雪影’,再也不回南城了,好不好?”

      谢无归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他知道这只是陆惊寒的安慰,洗清嫌疑需要时间,律师费需要钱,爸爸的身体需要照顾,这些都像缠住他们的藤蔓,让他们难以脱身。

      回到家时,爸爸正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张存折,脸色苍白。看到他们回来,他把存折递过来,声音颤抖:“这是我最后的一点积蓄,是当年你爷爷留下的,虽然不多,你们拿去当律师费吧。”

      谢无归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又看了看爸爸眼里的愧疚,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爸,我们不能用你的钱,这是你最后的念想……”

      “什么念想不重要,”爸爸打断他,把存折塞进他手里,“重要的是你能没事,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好好在一起。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惊寒,现在我不能再看着你被谢建国拖累……”

      话没说完,爸爸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蜡黄,呼吸也急促起来。谢无归和陆惊寒吓坏了,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陆惊寒立刻去拿药——那是医生开的急救药,说如果出现胸闷、气短,必须立刻服用。

      看着爸爸服下药后渐渐平缓的呼吸,谢无归紧紧攥着手里的存折,眼泪掉在存折上,晕开了上面的数字。他知道,爸爸这是在拿自己的命,换他的清白,可他怎么能这么自私,用爸爸最后的积蓄,去填谢建国挖下的坑?

      那天晚上,谢无归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陆惊寒,眼里满是心疼。陆惊寒最近一直在透支自己,白天在花店上班,晚上还要去夜市摆地摊,为了多赚点钱,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眼窝深陷,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

      他悄悄起身,走到阳台。“雪影”的嫩枝在月光下泛着浅绿的光,却好像比白天瘦了些,像在跟着他们一起发愁。谢无归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嫩枝,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他可以去卖画,去街头画画,虽然赚不了多少,却能帮陆惊寒分担一点。

      第二天一早,谢无归没跟陆惊寒说,就带着画架去了市中心的广场。他选了个角落,把画架支起来,纸上画的是“雪影”,是他昨晚熬夜画的,希望能有人喜欢。

      广场上的人来来往往,偶尔有人停下来看一眼,却没人买画。太阳渐渐升高,晒得他头晕,他却不敢离开,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买画的人。直到中午,才有个阿姨停下来,看着他的画,笑着说:“小伙子,这玫瑰画得真好,多少钱一幅?”

      谢无归心里一喜,连忙说:“阿姨,您要是喜欢,五十块就好。”

      阿姨爽快地付了钱,拿着画走了。谢无归看着手里的五十块钱,心里既高兴又酸涩——这是他第一次靠画画赚到钱,却也是他第一次在街头卖画,像个流浪的画家。

      他不敢歇,继续画。下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他赶紧把画架搬到旁边的屋檐下,却还是有几幅画被雨水打湿,颜料晕开,变得面目全非。他看着那些被打湿的画,心里像被雨水浇透,冰凉冰凉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陆惊寒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伞,身上还穿着花店的围裙,显然是从店里直接赶来的。“你怎么在这里?”陆惊寒的声音带着生气和心疼,“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谢无归低下头,小声说:“我想帮你分担点,想赚点律师费……”

      陆惊寒把伞撑在他头顶,伸手摸了摸他晒得发烫的额头,眼泪差点掉下来:“傻瓜,赚钱的事有我,你不用这么辛苦。走,我们回家,别在这里淋雨了。”

      谢无归跟着陆惊寒回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他知道陆惊寒是心疼他,可他更心疼陆惊寒一个人扛着所有的压力,却从不抱怨。

      回到家,爸爸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回来,笑着说:“我今天给你们炖了鸡汤,补补身体。”

      谢无归看着桌上的鸡汤,心里暖了些。可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律师打来的。他接起电话,律师的声音像盆冷水,浇得他浑身冰凉:“谢先生,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谢建国又翻供了,说你当年是知情的,还帮他藏匿过款项,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

      谢无归手里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屏幕碎了,像他此刻的心,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他看着陆惊寒,看着爸爸,眼里满是绝望——他以为只要努力,只要坚持,就能熬过去,可现在,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被谢建国掐灭了。

      陆惊寒捡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碎纹,又看了看谢无归苍白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知道,这次的麻烦,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他们可能真的要被谢建国拖进泥潭,再也爬不出来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户,像在为他们的命运,奏响一曲悲伤的歌。“雪影”的嫩枝在阳台的雨棚下轻轻晃,却好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生机,像在预示着,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比梅雨季更漫长、更寒冷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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