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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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
“对不起啊嘉木，今天让你陪我这么久。”方腾把门反锁，转头看他，神情满是歉疚。
“没事。”温嘉木淡淡地回答。
“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方腾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外卖软件。
温嘉木见状，眉头一皱：“别点了。”
“嗯？”方腾不解地望向他。
“外卖不干净，少吃。”温嘉木说得认真，“地沟油，致癌。”
方腾失笑道：“……你平时都看什么新闻啊？”
温嘉木扭过头，冷声道：“反正我不吃。”
“那……”方腾挠了挠头，试探道，“要不我打电话叫家里阿姨过来？”
“也不用。”温嘉木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你冰箱里有菜，我来做吧。”他不能白住在方腾家。
方腾愣了一下：“你会做饭？”
“会点。”温嘉木语气不置可否。
他说着，已经走进厨房，卷起袖子，干脆利落地从冰箱里拎出几个看起来还新鲜的食材。
方腾靠在门框上看着。温嘉木穿上围裙，洗菜、切菜、起锅，全套动作行云流水，心中暗叹怎么有人连做个饭都显得赏心悦目。
“你这动作太专业了吧。”方腾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夸赞。
温嘉木没接话，抿着嘴角继续炒菜。
等一桌热菜端上桌，方腾每样试了试，终于忍不住频频点头：“嘉木，你也太强了！这比外卖好吃一百倍。”
温嘉木嘴角上翘了五个像素点：“这有什么难的。”语气依旧冷淡，但方腾却从中听出些藏不住的自得。
方腾盯着温嘉木看了一会儿，突然起了坏心思：“那……我也想试试。”
温嘉木放下筷子，抬眸望向方腾：“你？”
方腾笑得很真诚：“你不是说不难嘛。”
温嘉木退开一步，把锅铲递给他：“行啊，你来。”
结果，下一秒油花四溅，方腾差点把锅丢了出去：“卧槽——！嘉木！油溅出来了！”
温嘉木斜眼看着方腾：“你躲远一点，等油温下去了再动。”
方腾照做，总算稳住了，准备继续操作。
温嘉木又说道：“火别太大，别乱放盐，把鸡蛋先搅散。还有……你这菜，切得也太难看了。”
“……你不早说！”方腾苦着脸翻锅，“这玩意我真不行。”
炒出来的蛋块巨硬，番茄酸得发涩，但方腾还是鼓起勇气递了过来：“你尝尝呗。”
温嘉木勉强夹了一块，咬下去后脸色没变：“还能吃。”
方腾自己都对他端出来的东西没有信心：“真的假的？”
温嘉木点点头：“真的。”
“那我是不是很有天赋！”陆景明笑得像个要糖的小孩，又问了一遍，“是不是！”
“……嗯。”温嘉木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随口敷衍。
“那我是不是可以再炒一道？”
“你敢碰锅我就敢把你人也炖进去。”
“别啊。”方腾笑着后退半步，眼神却仍然亮晶晶的。
他撑着下巴看向温嘉木，语气慢了下来：“你平时是不是经常自己做饭？”
温嘉木一愣：“……算是吧。”
“是因为你爸妈很忙，经常不在家……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方腾语气难得放轻，连尾音都带了点叹气意味，“好辛苦啊你……”
温嘉木动作一顿，扭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啊？”
“我只是因为他们做饭太难吃了。”
方腾：“……”
温嘉木补充道：“难吃到我宁愿自己做饭。”
方腾整个人都傻了一下，感觉刚在胸口酝酿的那点“哎呀你好努力好懂事好让我心疼”的情绪被一勺冷水泼了个透心凉。
“……你认真的吗？”
温嘉木点头，很认真地补刀：“你刚才那道番茄炒蛋都比他们强一点。”
“那我真的很有天赋？”方腾立刻化悲为喜。
“你想多了，我是说他们的水平太差了。”
方腾：“……”
*
第二天一早，方腾起得格外早。
温嘉木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厨房门没关，里面隐隐传来噼里啪啦的油响，还有一股……不太正常的焦味。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一看。
“你在干嘛？”
方腾正端着一大碗鸡蛋液，往锅里倒，结果锅底已经焦了，一倒进去就糊了一层。
“我在给你做早饭啊。”他一本正经地说，眼睛里还有点期待。
温嘉木：“……”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砧板，青菜没洗、蒜末撒了一地，刀口切得像狗啃的一样。
“你昨天不是说我有做饭天赋吗？”方腾举着锅铲，一脸认真，“我想练练。”
温嘉木扶额。
“你有没有炒之前热锅？”
“热了呀，可能我油倒太多了。”
“……把锅给我。”
方腾还不肯：“哎我再试一次，再一次就好。你看，我已经知道不能同时炒蛋和切菜了，我现在专注炒蛋。”
温嘉木看他那双天真无畏的眼，忽然有点想笑。
“再专注你也能把蛋炒焦？”
方腾低头看了眼锅，里面的鸡蛋正贴在锅底，扒都扒不下来。他小声辩解：“也不是特别焦……”
“笨蛋。”温嘉木脱口而出。
“欸？”方腾一愣，反应过来后笑得更开心了：“你刚才说我什么？”
“……没说什么。”
“你说了。”他笑着往前凑，“你说我是笨蛋。”
温嘉木别开脸，冷冷地说：“你最好闭嘴，滚出去。”
“哦。”
方腾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像个被主人赶出门的狗狗。
温嘉木回头看着他留下的一地狼藉，一边叹气一边默默收拾。
不过，他知道了原来方腾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心中窃喜。
吃过饭后，两人窝在房间里，一人一半的桌子，默契地不说话。
方腾低头刷手机，偶尔瞥一眼身侧。温嘉木正翻着一本练习册，眉眼安静，睫毛垂着。
他侧了侧头，悄悄往温嘉木那边挪了一点。
再挪一点。
温嘉木感觉到动静，抬眼看他。
方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机往他眼前递了递：“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笑？”
温嘉木瞄了一眼屏幕，是个剪辑得很沙雕的学习视频，心中翻了个白眼：“无聊。”
“你不觉得这个老师说话很像我们数学老师吗？”
“……”
“你仔细听，‘这个题一看就是送分’，是不是跟我们班那个说话腔调一模一样？”
温嘉木目不斜视地拿过手机，点了暂停。
“我在看书。”
“哦。”方腾悻悻缩回手。
过了几秒，他忍不住又开口：“嘉木。”
“……”
温嘉木额角青筋微跳：“干嘛？”
方腾笑得一脸无辜。
见温嘉木真的生气了，他才老实。
周末结束，周一两个人一同回了学校，有不少人见到温嘉木从方腾的车上下来。
温嘉木感受到几道打量的视线，虽无恶意，但依旧觉得不太自在。心中再次后悔，自己竟真的一时鬼迷心窍，跟着方腾回了家。
心中无端生出烦躁，让温嘉木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想离方腾远一些。
“嘉木，你等等我啊。”方腾依旧嬉笑着跟在他后面。
进了班，班上人倒是对他俩一起进来见怪不怪。
他们都见识过方腾缠人的功夫，有些从没和方腾一个班过的，都吃惊方腾竟然是这样的性子。
上午大课间，高三生们获得了特权，不必去操场。
“方腾，有人找你。”门口传来一阵惊呼声。
温嘉木先抬头看了一眼，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有些眼熟。
方腾坐在位子上没动。
“人家找你。”温嘉木瞥了方腾一眼。
方腾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只觉得心里像被钩子挠了一下。
“你不去吗？”见方腾没说话，温嘉木又补了一句，语气里是他自己没察觉到的阴阳怪气。
方腾低下了头，再抬头时脸上又挂上了平时的笑，只是温嘉木正看着手里的冲刺考点，没注意。
在班里窃窃私语中，方腾走到了门外。
“请问找我什么事，同学？”语气温和。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女孩语气嗔怪。
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起哄声。被高三题海搞得头昏脑涨的一批人，急需一些八卦调剂。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方腾是笑着说的，但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诶！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女孩有些生气，她自认样貌不俗，从小就收获不少男生的跪舔，想着方腾虽然是年纪第一，但见到自己怎么也会被惊艳一二，但哪里晓得他竟对自己毫无兴趣。
莫名有了被羞辱的感觉，女孩忍不住想伸手扯住方腾的校服袖子，但下一秒，她的手便被人狠狠攥住。
“闹够了吗？”说话的人是温嘉木。
女孩被温嘉木冰冷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
周围偷偷看热闹的人也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这算什么？三角关系修罗场？
他们个个都忍不住伸长脖子往三人站着的地方瞧。
方腾见温嘉木真有发火的迹象，心中生出些爽意。
“温嘉木你什么意思？”女孩不服气。
“你不要打扰他，白清。”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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