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同居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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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渐浓，气温渐凉。
风声、鸟雀鸣叫声、佣人活动起来的脚步声从敞开的窗外涌了进来。
许倦被冻醒了，但他不想起，他伸手摸索床头柜，终于触到了自己的手机。
“嗨…siri，几点了…”许倦边问边打了个哈欠。
语音助手很尽职的用机械音回答道:“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三分。”
好吧，七点十三分，他还是起床吧。他让语音助手关掉七点二十的闹钟后，翻身下床。
许倦摸着墙边，赤着脚，先是摸到衣帽间的门框，拐个弯走进浴室，双脚从柔软的地毯，落到浴室冰冷的瓷砖地上时，许倦打了个哆嗦，最后那点睡意也弃他而去了。
快速洗漱、更衣，摸索回床边然后又顺着床的轮廓找到自己的拖鞋，做完这些，他定的七点半的闹钟刚好响起。
这一套流程持续了一个月。
许倦关掉闹钟，没等多久，平稳地敲门声适时响起。
“许先生，我可以进来吗？”是林妈，这座庄园里的助理管家，也是他这一个月以来的…字面意义上的引路人？这个词好像不太准确。
“我收拾好了，您进来吧。”许倦强行打断了自己即将发散的思路。
“许先生，您早。”林妈很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林妈手臂自然下垂，她用手背碰了碰许倦的手背，示意许倦抓住她的手臂，许倦抓稳后林妈一边把他领出屋子一边问:“哎？您这屋怎么这么冷啊？又开了一夜的窗？天很凉啦，开窗睡觉会感冒的。”
“好，我今晚不开了。”许倦微笑着温声回道。
林妈算是许倦在这座庄园里最熟悉的人了。
她很专业，但或许是人到中年，家里还有个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对上许倦这个年轻人时她总忍不住多絮叨两句。
许倦很喜欢她的絮叨。
边走，许倦的手掌会平贴着墙壁，他还是想赶紧记住这段路，可惜这段路对他来说太长了，中间还要拐两个弯，实在难记。
许倦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每一步的距离都大差不差，拐弯前林妈会轻声提醒他。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
等终于到了餐厅，林妈帮他拉开椅子，又帮他把他那碗米粥和一碟烧麦挪到他手边。
“褚先生，早上好。”许倦雷打不动的道了声早，褚夜也雷打不动的回了个:“嗯”。
咖啡杯被放回桌面的声音后是座椅被拉开的声音。
“慢用，我去公司了。”褚夜说完，然后是一阵愈来愈轻的脚步声。
许倦没有在餐厅多留，吃完早饭，就和林妈去花园里转了一圈。
天真的凉了，哪怕扫的勤地面依旧有好多落叶，每走一步都有枯叶碎裂开的轻响。
挺好听的，如果能堆的厚一点就更好了。
不过以褚夜的个人风格，他应该不会容忍自己的院子被落叶掩埋。
没情调。
等回房间时已经将近九点了。
关上门，许倦嘴角的弧度也落了下去。他向右转，摸着墙壁走了三小步，顺着墙壁左转，再走四小步，侧掌触到一处凸起，是衣帽间的门框，继续向前走，向前摸索，许倦摸到了书桌圆润的边角。
顺着边角摸到椅子背，把椅子拉出来，坐下，调整好距离。
一套流程做完许倦靠在椅背上，也不急着干活。
他的窗户还没关，不过白天并不冷，窗外偶尔能传进来几句模糊的聊天声。
打开电脑，机械音适时响起:“讲述人已启动，请输入密码。”
进入桌面，按下快捷键，一道更自然的声音替换了先前的机械音:“NVDA已启动。”
他打开一个文档，语速略快的朗读声响起:“第二十八章，难行，陈又自然知道这位知府大人的脾性，可是这样强硬的政令哪有那么好推行？也不知那位何时回来，他快要顶不住了…”
许倦把已经编辑完的文本听了一遍，感觉自己留的钩子还不够，还得让主角的动机再合理一点…
平台上已经发布十章了，要不看看读者反馈？
想着，许倦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在语速更快的机械音指导下，打开吾阅文学城app。
【卷子这次写权谋啊？之前不都写都市吗？】
【怎么才更十章啊！十章够干嘛的？】
【嘶…穿越成知府幕僚后因为能力强硬被保举入朝为官，这个剧情没什么新意，不过这个棺材板知府和油嘴滑舌的男主之间的互动还挺好玩的，码一下。】
许倦听完，指尖下移后顿住。
他的手指重新滑回上面，又听了一遍，他感觉这条评论可以记一下，后面多加点二人的互动。
许倦的指尖再次向下滑，这时，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打断了机械音的朗读。
是他的父亲。
想挂。
但他还是接了，只能说习惯这东西实在可怕。
“许倦，你和褚先生为什么没办婚礼？你知不知道这让我们错过了多少合作机会？你没长脑子吗？”低沉的男音语气又急又燥，一如既往的难听。
一如既往的无聊。
许倦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又松开。
他摸了摸书桌圆润的边角，是了，他现在在褚家。
“父亲，这是褚先生的意思，我没有立场拒绝他的提议。”在男人的咒骂升级之前，许倦先一步打断他。
“我不懂什么合作机会，我只知道我应该听话。”许倦说话的声音很平稳，却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冷意。
对面男人被噎住了，骂了两句废话，许倦乘胜追击:“您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教育我，不如直接联系褚先生，与他协商。”
“您知道的，我一向做不了主，您就算与我说破天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说完，许倦直接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忙音，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指尖有些发凉。
他整个人都松懈了，重新靠着椅背，闭目休息。
电话挂掉后男人会怎么骂他呢？一定会说他长本事会顶嘴了，生他不如生条狗。
如果他的母亲心情好，估计会和他父亲同仇敌忾的应和两句。
没新意。
休息了一会，许倦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文稿上。
屋子里再次被平稳但快速的机械音填满。
午饭、晚饭，许倦的行程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
晚饭后，许倦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窝在客厅里——这里是他近来选定的新据点。
他手里捧着本盲文书，指尖点在纸页上。
庄园的夜晚太安静了，工作人员要么回家要么回附属楼，哪怕开着窗子也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空响。
不过客厅很好，大管家陈叔、林妈，还有一些负责处理卫生的工作人员离开的晚，客厅里还听得到人声。
“许先生，水给您放这了，晚上要来一杯热牛奶吗？”林妈把水杯放到茶几上，语气里透着几分关切。
“不用了，谢谢。”许倦循着声音“望”向她，笑容是一贯的温和。
林妈走远了，许倦发了会呆。
脚步声、交流声…陈叔离开了，好像是某个运动传感器被触发了。嗯？林妈的声音，语气带着她处理事务时不常有的急切，是哪里出了什么岔子吗？
声音有些乱了，许倦却感到心安。
他在这些声音的裹挟中，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指尖下的故事里。
时间在流逝…
“还没睡？”褚夜的声音打断了他。
许倦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一激灵，茫然抬头后才想起回应:“嗯，睡不着。”
“褚先生，晚好。”答完他又补了句问候语。
许倦的感官这才开始重新工作，他听出了褚夜声音里的哑意，感觉到沙发另一侧的塌陷，闻到了褚夜身上浓重的酒气。
这味道混合着他平日里常用的那股冷冽的香水味，显得格外突兀。
褚夜偶尔会醉着回来，但他一般会直接回房间。
今天这是…醉的太厉害了？
许倦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减少一点存在感。
他应该回房间的，可是林妈好像准备醒酒汤去了，陈叔还没回来，他没法回房间。
许倦继续安静的“看”自己的书，只是注意力无法再集中到指尖下的凸点上。
男人周身压迫感实在是强。
这感觉让许倦浑身不自在。
好巧的是，褚夜此时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发飘，眼睛发花，头也疼的厉害。
不过这顿酒是有价值的，这就够了。
褚夜放缓了呼吸，让自己的身体尽量放松，他想靠这种方式缓解胃部的难耐。
事与愿违，胃部一阵绞痛连带着灼热感逼的他很想吐。
干呕两声后，身体难受地前倾。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向前伸，向前摸索，他不想吐到地毯上，那样太失态了。
这本是徒劳一场，可是他的指尖竟然触碰到了垃圾桶的边缘。
许倦帮他把垃圾桶挪过来了。
“谢谢。”褚夜的道谢声很轻，难以抑制地干呕让他的喉咙发痛，胃里翻江倒海。
“冒犯了。”青年温润的声音在褚夜耳边响起，好像隔了层毛玻璃，随后他感受到落在自己背部的有节奏的拍打。
那动作很轻，不过应该是有作用的，褚夜总算吐出来了。
胃部并没有因此变得好受些。
褚夜忍不住蹙眉，手掌无意识的按住自己的腹部。
“水…”褚夜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已经没了往日的从容。
他头好晕，理智也快撑不住了。
“这一杯我喝过了。”许倦一边把水杯递给他一边询问:“可以吗？”
你的…杯子？
褚夜眸中闪过一瞬茫然，就这么两句话也在脑子里转了好久才回过味来。
“没事。”褚夜接过水杯，喝了两口，那股来自胃部的，仿佛要将他烧穿的灼痛感总算压下去一些。
他靠着沙发休息，视线却落到了身旁的青年人身上。
款式普通但柔软的家居服很适合他。
眼睛…很漂亮。
许家…新地产…签约会…
褚夜收回视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放空大脑。
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同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