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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沉默档案馆与哭泣的肖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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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史档案馆，一栋爬满了干枯藤蔓、有着哥特式尖顶的古老建筑，静静矗立在校园西北角的阴影里。与其它地方偶尔传来的骚动不同，这里死寂得令人心慌，连风声到了这里都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了。屏障投下的昏黄光线在这里也变得黯淡，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陆见琛、叶星澜，以及决定跟随他们的林晚和王琦，四人站在档案馆那扇沉重的、布满诡异锈蚀花纹的橡木大门前。
“感觉……不太对劲。”林晚小声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书，淡蓝色的能量在书页间若隐若现。
王琦缩了缩脖子，紧张地东张西望。
叶星澜上前一步，伸手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锁死了？还是被什么力量封住了？”
陆见琛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门板上那些锈蚀花纹上。那些花纹看似杂乱，但仔细看去，似乎隐约构成了某种循环往复的几何图案，与“逻辑回廊”墙壁上的纹路有几分神似，但更加古老、扭曲。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些锈迹。
指尖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脉冲，冰冷、滞涩，带着一种……拒绝的意味。
“不是物理性的锁闭。”陆见琛收回手指，“是能量场。一种低强度但极其稳定的防御性场域。”
“能破开吗？”叶星澜问。
“强行突破可能会触发未知反应，或者直接惊动‘系统’。”陆见琛沉吟片刻，从口袋中取出了那枚【破损的规则碎片】。
透明的晶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内部流转的“电路”光芒似乎变得活跃了一些。
“你想用它？”叶星澜挑眉。
“理论上，既然它是‘规则’的碎片，或许能欺骗或者干扰这个同样基于‘规则’的能量场。”陆见琛将碎片贴近门板上的花纹中心。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几秒钟后，规则碎片内部的流光陡然加速，变得刺眼！门板上的锈蚀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如同蚯蚓般缓慢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摩擦声。
嗡——
一声低沉的共鸣响起。厚重的橡木大门表面荡漾开一圈水波般的涟漪，随后，在一阵令人不安的、仿佛老旧齿轮转动的嘎吱声中，大门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混合着陈年尘埃、腐朽纸页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金属冷却后的冰冷气味，从门缝中扑面而来。
“成了！”王琦低呼一声，带着惊喜。
陆见琛却微微蹙眉。他注意到，在门打开的瞬间，规则碎片内部的流光明显黯淡了一丝，仿佛消耗了某种能量。“有使用次数或者能量限制……看来要省着点用。”
“进去看看。”叶星澜率先侧身闪入门内，陆见琛紧随其后，林晚和王琦也赶紧跟上。
门内是一片近乎绝对的黑暗，只有从门缝透入的微弱光线，勉强勾勒出一个无比空旷的大厅轮廓。空气凝滞，冰冷刺骨。
啪嗒。
陆见琛尝试按动墙上的开关，毫无反应。能源早已中断。
林晚见状，深吸一口气，手中书本微光绽放，一个柔和的光球从书页中升起，悬浮在几人头顶，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
光芒所及，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厅两侧，原本应该悬挂着历任校长和杰出校友肖像的墙壁，此刻空空如也。不，并非空无一物，墙上留下了大量人形的空白轮廓，边缘焦黑，仿佛那些肖像连同画框一起被某种巨大的热量瞬间汽化了。
而在大厅最深处，正对着入口的主墙上，却孤零零地悬挂着一幅巨大的肖像。
那是一位穿着古老学者长袍、面容清癯的老者肖像。画工精湛，但色彩暗沉，使得老者的表情显得格外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悲悯。他的眼睛，不知是用何种颜料绘制，在光球的照射下，竟仿佛在幽幽地反光，栩栩如生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就……就剩这一幅了？”王琦声音发颤。
“小心点。”叶星澜感觉浑身的汗毛都有些竖起，这地方安静得太过诡异。
陆见琛的目光则越过那幅肖像，投向大厅后方那螺旋上升、隐没在黑暗中的楼梯，以及两侧通往不同资料库的拱形门廊。“分头查看，不要离开光球范围太远。重点寻找任何与学校建立历史、早期科研项目，或者……异常事件记录相关的资料。”
四人分散开来，在布满灰尘的书架和档案柜中小心翼翼地翻找。大部分纸质资料一碰就碎，或者内容完全空白，仿佛被某种力量抹去了。电子检索终端更是漆黑一片，毫无生机。
“全是空的……或者没用的东西。”叶星澜烦躁地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纸屑。
“我这边也是……”林晚的声音带着失望。
陆见琛没有气馁，他借助光球，仔细检查着书架本身的结构，甚至地板和墙壁的接缝处。当他走到那幅孤零零的肖像下方时，脚步顿住了。
他抬起头，再次与画中老者的“目光”对视。
那目光……似乎比刚才更“亮”了一些？而且，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啜泣声，隐隐约约地传入他的耳中。
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声音，更像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
“你们听到了吗？”陆见琛突然开口。
叶星澜等人立刻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听……听到什么？”王琦紧张地问。
“……哭声。”林晚脸色发白，她也听到了，那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源头似乎就是……那幅肖像！
就在这时，那幅肖像突然发生了异变！
画中老者的双眼，流淌下了两行殷红的、如同血泪般的液体！那液体顺着画布滑落，滴落在下方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在死寂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同时，那原本只是作用于精神的啜泣声，陡然放大，变成了清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离开……快离开……” “不该……醒来……” “它们……在看着……”
断断续续的、夹杂着痛苦呻吟的话语，直接砸向四人的意识！
“操！什么鬼东西！”叶星澜勐地后退一步，摆出战斗姿态。
林晚吓得惊叫一声，头顶的光球剧烈晃动，明灭不定。
王琦更是直接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向后爬。
唯有陆见琛，强忍着精神层面的不适和翻涌的恶心感，死死盯着那幅流泪的肖像。他发现，老者那只放在胸前、原本被长袍袖子遮掩的手，在血泪流淌的同时，微微抬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肖像下方、那个积满灰尘的厚重木质讲台。
“讲台……下面……”陆见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叶星澜瞬间会意，强压下对那诡异哭声的恐惧，一个箭步冲到讲台旁，勐地将其推开！
灰尘弥漫。
讲台下方的地板上，赫然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本皮质封面、边缘用金属包角的厚重笔记本，以及一个老式的、闪烁着微弱绿光的U盘。
就在叶星澜抓起笔记本和U盘的瞬间——
肖像的哀嚎声达到了顶点，老者的面容在画布上剧烈扭曲，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整个档案馆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天花板传来令人牙酸的开裂声！
“它要塌了！走！”陆见琛厉声喝道。
四人顾不上其他，朝着来时的大门狂奔而去！
在他们冲出大门的下一秒，整栋档案馆在他们身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般，彻底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埃，和那仿佛依旧萦绕在耳边的、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叶星澜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将手中的笔记本和U盘递给陆见琛。
“妈的……这地方……比试炼场还邪门！”
陆见琛接过这两件冒着巨大风险获得的物品，看着眼前化作瓦砾的档案馆，眼神凝重。
那幅肖像……是在警告？还是在求助？
它口中的“它们”，是指“观测者”吗？
他低头，看向手中那本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笔记本，封面上，用烫金的古老字体模糊地印着标题——
《“门扉”计划奠基人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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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