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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奠基手记与失控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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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据点，那半塌的凉亭内，气氛凝重。
档案馆坍塌的轰鸣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幅肖像泣血的双眼和凄厉的哀嚎更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林晚和王琦尚未从之前的惊悚中完全恢复，脸色依旧苍白。
陆见琛无视了衣角沾染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厚重的皮质笔记本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板上。叶星澜则拿着那个老式U盘，眉头紧锁——在这个所有现代电子设备都已失效的地狱，这东西形同废铁。
“先看这个。”陆见琛翻开了《“门扉”计划奠基人手记》的封面。
纸张泛黄脆弱，字迹是深蓝色的墨水，笔锋犀利而严谨，记录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理性。
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高维物理、量子纠缠理论、意识投射模型的艰涩推导和假设，充斥着复杂的公式和图表。陆见琛浏览的速度极快，眼神专注，手指偶尔在某个关键公式或段落上轻轻点过。
叶星澜对这部分兴趣缺缺，抱着手臂靠在一边，但也没打扰。
随着阅读的深入，笔记的内容开始变得具体，也越发令人心惊。
……公元198X年，秋。第三次大型对撞实验数据异常，捕捉到稳定的、非本地时空的信号残留。这并非偶然，我们确信，我们触碰到了“帷幕”之外的存在……
……称之为“观测者”吧，如其名，它们似乎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观察”着我们。并非恶意，也非善意，如同人类观察蚁群。我们必须与它们建立联系，这是文明跃迁的唯一契机……
……“门扉”计划启动。目标：构建一个稳定的双向信息交互通道。选址定于全球地脉能量节点（各大高等学府）。我们将在象牙塔内，为人类打开一扇通往星空的大门……
……争议巨大。有人警告这是引狼入室，有人认为这是亵渎。但科学的前进不容阻挡！我们已站在门槛上……
……通道建立成功了！虽然极其微弱……我们收到了回应！但那信号……冰冷、浩瀚，带着一种……审视。它们在评估我们……
笔记到这里，字迹开始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评估标准是什么？它们似乎在索取某种“样本”，关于智慧、情感、协作与极限生存能力的“数据”……这偏离了我们的初衷……
……“试炼”提案被通过。一部分人认为，这是展示人类价值的最佳方式。我投了反对票，但无效。协议，已经被单方面改写了……
……它们送来了“种子”，一种能扭曲局部现实、构建“试炼场”的模因武器。我们成了帮凶，将“种子”播撒在了我们自己建造的“门扉”基座上……
……失控了！一切都失控了！“门扉”不再受控，“观测者”的意志凌驾于一切之上！它们要将所有学府变成培养皿，筛选它们想要的“文明精华”……我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最后的记录。它们发现了我的抗拒，我的意识正在被标记……我把核心数据备份在……肖像……守护……警告后来者……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被某种污渍浸染，模糊不清。
凉亭内一片死寂。
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看到这来自“缔造者”之一的忏悔与警告，依旧让众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
“所以……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天灾！是那群自以为是的疯子科学家引狼入室，把我们全卖了！”叶星澜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林晚和王琦更是听得浑身发冷，原来他们经历的这一切，竟起源于人类自身对未知的僭越。
陆见琛合上手记，表情凝重。“‘门扉’计划，双向通道，被篡改的协议，模因武器‘种子’……这就解释了试炼场的由来。但‘观测者’的目的，‘文明精华’的具体指代，以及它们如何‘同化’意识，依旧未知。”
他的目光投向那个U盘。“这里面的‘核心数据’，或许有答案。但我们需要一个还能工作的终端。”
就在这时，整个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轰隆隆——！
远处，法学院的方向，那道巨大的银色屏障竟然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地闪烁起来！屏障表面浮现出大量扭曲、混乱的彩色条纹，并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能量过载尖啸！
“警告！警告！核心规则网络受到未知冲击！” “多区域空间结构失稳！” “错误！错误！能量导管[G-12]至[G-15]离线！” “强制□□程序启动失败……” “部分低优先级约束规则……暂时失效……”
冰冷的电子音变得极其急促和混乱，夹杂着大量的杂音和报错信息，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中。
“怎么回事？！”叶星澜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向屏障异常的方向。
陆见琛勐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地望向那个方向，又迅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规则碎片。他发现，碎片内部那些“电路”光芒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闪烁，甚至变得有些灼热。
“不是试炼……是系统本身出了问题！”陆见琛快速分析着那些断断续续的警告信息，“能量导管离线，约束规则失效……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在攻击系统的根基！”
几乎在同时，他们看到远处有几道身影，似乎是其他的幸存者，尝试着冲向那闪烁不定的屏障。在之前，任何接触屏障的行为都会遭到瞬间的、致命的能量反击。
但这一次，那几个人影在接触屏障的瞬间，身体只是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竟然……直接穿了过去！消失在了屏障之外！
“屏障……屏障能出去了？！”王琦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脸上瞬间涌上狂喜。
林晚也捂住了嘴，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约束暂时失效……”陆见琛喃喃自语，但他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反而更加凝重，“这不对劲。系统的崩溃，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好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在屏障剧烈闪烁、规则失效的区域附近，地面的沥青突然如同液体般翻涌起来，将几个试图冲向屏障的幸存者吞没！天空中也出现了不规则的、如同镜面破碎般的裂痕，从里面渗出混乱的能量流，将下方的一切无情撕碎！
失控的，不仅仅是屏障，还有这片被“规则”强行维持的空间本身！
“妈的！这鬼地方要彻底完蛋了！”叶星澜看着远处如同末日般的景象，脸色难看。
是抓住这短暂的机会，冒着被空间乱流撕碎的风险冲击屏障，寻找渺茫的生机？
还是留在相对稳定的区域，等待系统修复（如果能修复的话），面对未知的后续？
抉择，再次摆在了面前。
陆见琛深吸一口气，将手记和U盘迅速收起，目光扫过众人，做出了决断：
“不能出去。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王琦激动地喊道，“机会啊！那是唯一的机会！”
“看看周围！”陆见琛指向远处那些空间塌陷和能量乱流，“规则失效意味着保护也不再存在！外面可能比里面更危险！而且——”
他举起手中灼热的规则碎片，碎片的光芒几乎要刺破周围的昏暗。
“——系统的崩溃，对我们来说，同样是机会！一个可以浑水摸鱼，直捣黄龙的机会！”
他的眼神，再次投向了校园更深处，那个所有能量导管似乎都隐隐指向的方向——废弃的物理实验室，也是当年“门扉”计划最初的核心实验室所在地。
“我们要去源头。在系统恢复稳定，或者彻底崩溃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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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