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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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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在溪边采集完炼制防护药剂的晨露，指尖还凝着未干的水汽，就被阿远拦了去路。他手里提着一只用阔叶紧紧包裹的烤野兔，金黄的油脂顺着叶片边缘缓缓滴落，浓郁的肉香混着松木的烟火气直钻鼻腔；身后的阿澈捧着一捧野果，红的像玛瑙、紫的似葡萄，堆在手心沉甸甸的，看着格外诱人。
“女巫大人，” 阿远的语气比上次被我撵时自然了不少，褪去了慌乱，多了点刻意的坦然，“我们今早捕到了野兔，烤得正好，还摘了些甜果，想着请你一起吃点。”
我挑眉上下打量着他俩，心里直犯嘀咕 —— 见了鬼了！我是谁？是守着这片森林潜心修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巫，用得着这俩赖着不走的黏糊精请吃饭？刚想开口怼回去，可那野兔的香气实在勾人，这些日子忙着探查邪气、炼化灵气，竟没好好吃过一顿热食。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一声冷哼：“算你们有点眼力见。”
跟着他俩回到树洞旁，篝火还在 “噼啪” 燃烧，火星时不时往上窜，架子上剩下的半只野兔还在微微冒着热气。阿远熟练地将我手里的野兔接过，用磨得锋利的石片分成均匀的几块，递了一块最大、肉最厚的给我，还顺带递来一片宽大平整的银杏叶当 “盘子”。阿澈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摆野果，把最饱满、没有半点磕碰的几颗推到我面前，小声补充：“这果子很甜，我们尝过好几颗了，没毒，也不涩。”
我找了块被阳光晒暖的平整石头坐下，静静看着他俩忙活。阿远半蹲在篝火旁，给火堆添了几根干燥的松枝，又用树枝轻轻拨了拨火心，让火苗更旺些，动作利落又娴熟；阿澈则在旁边整理着剩下的野菜，手指还带着点笨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阿远，眼神里满是依赖与温顺。这场景实在诡异，前几天还被我撵得鸡飞狗跳、仓皇逃窜，如今倒像模像样地请我吃饭，活像一出荒诞又透着点暖意的戏。
沉默了半晌，我终于忍不住打破宁静，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女巫特有的疏离：“你俩为什么不走？城里还有亲人等着，总不能一直赖在森林里，这儿可不是长久待的地方。”
这话一出，两人的动作都猛地顿住。阿澈的眼神瞬间暗了暗，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露出几分怅然；阿远则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马上就回去了，只是想再待两天，好好看看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舍。
我看着他俩这副模样，心里忽然没了之前的烦躁，只是淡淡 “嗯” 了一声，拿起那块烤野兔 —— 肉质鲜嫩多汁，外皮带着点焦香，还裹着淡淡的草木气息，竟意外的好吃。“回去以后，就好好生活吧。” 我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屋里有几瓶隐身水，还有能趋避小麻烦、保平安的护身露，都是我早年炼制的，你们要是喜欢，回头跟我去拿了带走，也算没白来这森林一趟。”
阿澈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又被阿远用眼神轻轻制止了。阿远望着我，眼底的疏离渐渐褪去，多了几分认真与感激：“谢谢女巫大人，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吃完饭，我带着他俩往木屋走去。推开房门，屋内依旧飘着淡淡的草药香，我径直走向阁楼的暗室，抬手拂过石壁上的隐秘纹路，暗格缓缓开启，里面整齐摆放着一排排玻璃瓶。我从中取出两瓶：一瓶是澄澈透明的隐身水，晃动时能看到细碎的银纹在瓶中流转；另一瓶是淡绿色的护身露，瓶口萦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薄荷香。
“隐身水每次滴三滴在衣物上，能维持两个时辰，寻常人肉眼无法看见；护身露涂在手腕或衣领处，能趋避蚊虫、抵挡小额恶意，关键时刻还能形成一层薄盾。” 我将两瓶药剂递过去，语速平淡地解释用法，“都是些小玩意儿，回去路上或平时生活中，或许能派上用场。”
阿澈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像是捧着什么珍宝，眼睛亮晶晶的：“谢谢女巫大人，我们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阿远也跟着点头，目光落在我脸上，认真道：“这次多亏了你，不仅帮我找回记忆，还赠我们药剂，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
我摆了摆手，没再多说：“走吧，趁着天还亮，早些出发，路上也安全。”
两人没有推辞，跟着我走出木屋。走到森林边缘的结界处，他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阿澈从背包里掏出一块打磨光滑的木牌，上面刻着简单的纹路，递到我面前：“女巫大人，这是阿远昨晚连夜刻的，说是能辟邪，送给你。” 阿远则补充道：“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森林里，也多保重。”
我瞥了眼那块木牌，随手接过来揣进黑袍口袋，只淡淡说了句：“一路顺风。”
看着他们并肩走进林间小径，身影渐渐消失在枝叶深处，我才转身回到木屋。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木牌，又想起那顿意外的烤野兔，嘴角忍不住微微动了动 —— 这不吃人间烟火的女巫，终究还是没躲过这顿突如其来的饭，也没忍住给这对黏糊精留了点念想。罢了，就当是感谢他们的野兔，味道确实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