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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宇宙为什么叫太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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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那条消息后，温长卿等了好一会儿，手机屏幕安安静静，陈玉竹没有回复。
他倒也不急，知道陈玉竹在集训，大概没空看手机。
闲来无事，他的好奇心开始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游荡。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几乎一眼就能望尽。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陈玉竹书桌一角，那里随意地放着几本与竞赛资料格格不入的书籍，几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科幻小说，还有一本漫画书？
温长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陈玉竹居然会看漫画？
他走过去，拿起那本封面有些磨损的漫画，是《星空清理者》，一部关于宇宙垃圾回收员的科幻题材作品。
这倒挺符合陈玉竹的调性，连看漫画都这么“硬核”。
他饶有兴致地翻开，盘腿坐回床上，低头看了起来。
漫画的情节和画风意外地吸引他，很快便沉浸在了那个关于太空、梦想与现实交织的故事里。
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温长卿从漫画里抬起头，看向门口。
陈玉竹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打包好的餐盒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杯果茶，陈玉竹不喜欢喝这种东西显然是给温长卿准备的，外面的塑料袋上还凝结着细微的水珠，显然是刚买的。
“醒了？”陈玉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比早上听起来似乎精神了些。
他将餐盒放到温长卿面前的小桌子上，“午饭。”
温长卿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漫画凑过去。
打开餐盒，浓郁的番茄香气混合着炖得软烂的牛腩味道扑面而来，是他喜欢的番茄牛腩粉丝面！
粉丝吸饱了鲜美的汤汁，牛腩分量十足，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葱花。
“哇！谢谢！”温长卿顿时眉开眼笑，刚才看漫画的那点文艺忧郁瞬间被美食冲散。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次性筷子，也不讲究坐姿，直接盘腿坐在椅子上，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
他吃东西的样子总是带着一种坦率的满足感，让人看着就觉得那食物一定很美味。
陈玉竹看着他大快朵颐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他自己也拿了一份简单的盒饭，在书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吃着。
吃饱喝足，温长卿满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把空餐盒收拾好。
他又重新拿起那本漫画，毫不客气的盖着被子蜷回床上，继续看了起来。
陈玉竹也收拾了餐盒，然后重新拿起那本厚厚的竞赛资料，坐回书桌前。
书页翻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但他的余光，却始终落在床上那个看得入迷的身影上。
温长卿看得很认真，时而皱眉，时而抿嘴，表情随着漫画情节不断变化。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和温长卿偶尔因为漫画情节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
陈玉竹看着，心里那片因为母亲离世和竞赛压力而冰封的角落，似乎被这宁静而温暖的画面悄然融化了一角。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样的午后，似乎也不错。
然而，温长卿的思维总是跳跃的。
漫画恰好翻到一页，画面上是浩瀚无垠，繁星点点的宇宙深空，主角站在舷窗前，望着那片壮丽而孤寂的景色。
温长卿的目光从漫画上移开，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不着边际的“哲学”问题又冒了出来。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书桌前的陈玉竹，眼神里带着纯粹的孩子般的好奇：“陈玉竹，”他开口，声音因为刚吃饱而显得有点懒洋洋的，“问你个问题。”
陈玉竹从书页中抬起头，看向他，示意他说。
温长卿晃了晃手里的漫画书，指着那星空画面：“你说，为什么宇宙明明拥有那么多星星，那么多星球，好像什么都有，却偏偏要叫‘太空’呢？‘空’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吗？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典型的“温长卿”的思维发散，充满了幼稚的浪漫和莫名其妙的逻辑。
这个问题让陈玉竹想起来了小时候。
小时候的温长卿，好奇猴子捞月的故事，真的就大晚上的想去动物园看猴子是不是真的能捞月亮。
结果听家里人说晚上动物园不开放猴子也不会老月亮时还大哭大闹了好久。
那时候的他们两个关系还特别好，小温长卿就大半夜的打开隔壁别墅的门跑进陈玉竹的家里抱着小陈玉竹的腰哭唧唧的发誓：“小竹哥哥，我一定要做一个冷酷的学习机器！我要让他们后悔这么对我！我以后再也不笑了！”
小温长卿哼哼唧唧的抱着小陈玉竹好久，甚至还不高兴的上牙咬小陈玉竹的手臂，留下一个个牙印。
小陈玉竹也只是任由他咬，不做发言听着他的倾诉。
结果当天小温长卿是在小陈玉竹的房间睡的，第二天温长卿被温家的小布丁和糖果才“勉强”又回去了。
思绪回笼。
如果是往常，他或许会从语言学、天文学或者哲学的角度，试图给温长卿一个相对严谨但对方肯定听不懂的解释。
但此刻，看着温长卿那双清澈的盛满了纯粹好奇的眼睛，看着他因为这个问题而微微歪着脑袋的样子，陈玉竹心里那些理性的冰冷的答案忽然都消散了。
他合上了手中厚重的书本，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学着温长卿那种跳跃的不遵循常理的思路，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钟。
然后，他歪了歪头，目光沉静地迎上温长卿的视线，用一种近乎低语般的语气，给出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可能，”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字句，又仿佛只是单纯地陈述一个突然降临脑海的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
“没有你的宇宙，才叫‘太空’。”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温长卿眨了眨眼睛，似乎没太反应过来这句话里的深意，只是觉得这个答案……好像有点奇怪，但又好像……莫名地有点好听？
而陈玉竹，在说完这句话后，便迅速移开了目光，重新看向了手中的书，耳根处却悄悄爬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红晕。
他刚才……说了什么？
那几乎是他内心最深处最不可告人的隐秘渴望，以一种近乎儿戏的方式，脱口而出。
他的小太阳，大概只会觉得这是个无厘头的玩笑吧。
陈玉竹攥紧了手中的书页，指尖微微发白。
而温长卿，在最初的愣怔后，忽然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哈哈哈，陈玉竹，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只会‘根据牛顿第三定律’或者‘参照往年题型’呢！”
他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个有趣的无意义的文字游戏。
陈玉竹没有接话，只是听着他清亮的笑声，感受着胸腔里那失控的心跳，和一丝淡淡的释然的失落。
没关系。
这样也好。
至少，他的太阳，此刻正在他身边，笑得如此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