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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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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已经上线了。”
“马上马上，哪个平台啊？”
“海播。我去，这才几分钟啊，已经三万人听过了。”
几位职员叽叽喳喳的从自己身边路过，由于太过于专注手机上的内容，直接撞到了路过的沈舟遥。
陈中：“怎么走路的？！”
“对不起，沈总。”
沈舟遥示意不要紧，视线却停留在几人手机的页面上。“海播上了什么？”
职员都是年轻的小女生，说到这个便大大方方的把手机的页面递过来，“随安发新歌了。”
“随安？”沈舟遥咂摸着这两个字。如果说一个月前他对这个名字还很陌生，那么现在则多了几分好奇。
这人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能坐拥如此数量众多的粉丝？！
“怎么？沈总你对他感兴趣？”女职员的小私心是一点没遮掩，“要不您把人签来咱们学舟？”
沈舟遥挑眉，这个提议倒也不是不行。他听过此人在网上的声音片段，音域很宽，可塑性很强，公子音和青年音更贴，想来年纪不大，很是难得。这样的人才，他身边这一圈的配音演员中，有且只有洛晨有同样潜力，再多一些历练和经验，未来可期。
想到洛晨他神色一暗，三天，已经整整三天了，对方避他如避蛇蝎。
好几次他和其他人聊天，沈舟遥刚想加入，他就借口离开。对沈舟遥的主动示好，视若无睹，就连偶尔在洗手间里遇到，也会低头佯装看手机。
到了录音棚里就更是，之前巴不得跟自己挤在一起，现在恨不得躲到墙角去。就连丁复乐他们都注意到了异常，问他怎么回事，人家就以剧情做托词，说什么现在蒋寒松和方慈由于政治立场不同产生剧烈分歧，CV要保持感觉，不宜走太近。
去他的诸事不宜！人家就差见了他就绕道走了，沈舟遥就算有心想解释，也无济于事。
“海播最近势头很猛啊。”陈中关掉海播APP的界面，“上了好多新剧。顶流的新歌等于直接给了他们流量入口。这一波他们算是吃饱了。”
“这个随安……你见过吗？”沈舟遥犹豫了几秒还是问道：“能联系上吗？”
之前跟盛明学吵得那一架让他心灰意冷。但之后冷静下来，除了心痛于盛明学的变化，他还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流量为王！
这些年自媒体，短视频兴起，早已不是曾经那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哪里有流量，哪里有利润。
如果能签到这个随安，或许盛明学就会放弃靠擦边低俗博眼球的行为，他始终相信，学舟都是他们二人共同的心血，盛明学不会希望看到它走向落幕。
“联系应该是可以联系他经济公司的，”陈中尴尬的笑笑，“我一个小助理怎么可能见过人顶流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他从没在公开场合露过脸，能火起来全靠站姐拍的生图。宽肩窄要大长腿，比例绝了，棒球帽往下那么一压遮住脸，啧啧，要么说帅哥全靠想象……”
说到这，陈中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真帅哥，有些惋惜，“其实老大，你要是肯出镜，哪怕只是参加两次活动，我觉得这随安都得给你挪位置。”
沈舟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直到后者意识到自己的八卦不合时宜，赶忙看向手中的汇报文件，“《平原上的风筝》已经完结送审，两天内应该可以拿到发行证。制片人已经在和海播这边协商宣传事宜，最快详细的方案明天能发给我们。”
沈舟遥对这个结果满意，点点头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你是说海播最近上了好多新剧？”
“对，都有点像是批量生产的那种，情节都差不多。”说到这，陈中冷不丁凑近了，压低声音道：“里面很多那种露骨的情节，不知道发证的审核机构是怎么过的。”
有廖如晖，田奋这样的人存在，这一行就干净不了。他们能在短期内发家，没人默许甚至是帮忙都不可能做到，整个行业氛围如此，沈舟遥也只能一声长叹。圈层化，低俗化，话语权掌握在少数精英手中，这恐怕是任何一行都会面临的困境。之前是因为行业规模小，利润低，这些人不屑于在上面花精力，现在眼看圈子扩容，自然是要插一脚，瓜分市场。
学舟还能在污水遍地的环境中坚持多久？！
沈舟遥强令自己打起精神，“我等下还要去求索，你把需要我审核的项目统计一下，我统一签批。”
“好，明白。”说到这个，陈中倒是想起一件事，“对了，昨天美高二公子的助理拿了三个剧本来，说是美高集团想和咱们合作录制，都是中长剧，您需要看一下嘛？”
“合作录制？”一时沈舟遥猜不到美高集团的这个二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不久前，两人刚刚醉酒互殴，这人竟然能转头舔着脸主动求合作？
合作录制算是常见手段，但一般都是因为资金或演职人员不足的小工作室。像美高这种集团，沈舟遥实在想不到合作录制的理由。
但中长剧的剧本难得，他的确有些兴趣，“剧本给我看看吧。”
……
“你和沈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沈老师上午不在，少昊总算逮到机会，把洛晨抓进办公室一通审问，“我是不是该给录音棚换张更长点的桌子？”
洛晨知道这小子在阴阳自己，抛了个白眼过去，“换桌子不归我管，你找李总去。”
“怎么？你两闹别扭吵架了？”少昊一屁股坐在桌上，八卦的就差来把瓜子了，“要不就是上次那妹妹来，让你幡然醒悟，觉得还是女人好？”
“你不出书真是委屈自己了。”洛晨一脸嫌弃，拍开对方翘在自己眼前的二郎腿。
“那你就和我说实话呀！”少昊为了兄弟这事吃了多少暗亏，现在情况眼见着向好，他反倒被踢出局，哪能没点火气，“沈老师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我瞅着他总偷偷看你。”
一丝得意之色闪过，洛晨压了压上翘的嘴角，否认道：“没有。”
“那你好端端的换什么顺序？你可别告诉我你配吻戏害羞！”对于自己这个死装的兄弟，少昊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
“嗨，我两现在的情绪拍针锋相对更有效果。”洛晨说的诚恳，显然也不是脑子一热做的决定，“再说，醒狮这部剧立意在命运家国，在抉择，吻戏这块原本也不是重点，有没有无所谓。”
他这一个无所谓直接把少昊整急眼了，“怎么无所谓？你听听现在各个剧的预告，就差把床直接搬来了！听众喜欢，才会买单，行情就是如此。”
“谁跟你说听众只喜欢这种？”洛晨敛了那种不恭的神情，严肃的争辩道：“那是没人能做出好剧。盲目跟风，只会迷失自己。”
没有哪个导演不想做好剧，但现实残酷，不跟风市场的风险太大，成本过高，求索的李总是个生意人，他真的会纵容洛晨这样的理想主义者肆意妄为吗？少昊不免替洛晨担忧。
不知少昊和洛晨在办公室是如何密谋的，反正沈舟遥下午赶到时，就听到少昊宣布趁着今天人齐，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团建，他餐厅都订好了。
这种人多的集体活动沈舟遥一向是不参加的，如果放在一周前，他一定毫不留情的拒绝。可现在知道洛晨会去，他想着或许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洛晨开诚布公的好好谈谈。
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装修蛮有格调的韩国烤肉店。
落座时沈舟遥故意放慢脚步，在洛晨旁边落座。可谁知他刚脱掉外套坐下，洛晨就跟对面的丁复乐打招呼要换个位置。
“嘿，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不粘着你偶像了。”丁复乐直男一枚，哪里看得出二人神色复杂，起身的同时还忍不住调侃。
而洛晨给出的答案好像很有道理，“我吃相不好看，怕给我偶像的羊绒大衣溅上油点子。”
沈舟遥心里有些堵得慌，更不想说话，一张俊脸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
席间大家伙嬉笑打闹好不热闹，只有他像是游离在这场热闹之外，谁来敬酒，他都是摆摆手，话说得客气，酒确实半滴不沾。
酒过三巡，肉吃了两轮，好多人都坐不住了，围着桌子开始扎堆乱窜。
于佩佩双颊泛红，端着酒杯靠着洛晨坐下，“这么久了，我还没你微信呢。”说着先一步点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你扫我吧。”
洛晨还没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不喝酒。”
洛晨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他就知道是沈舟遥。于佩佩却很是惊讶，或许是女孩子脸皮薄，又或许是对沈舟遥又敬又怕，她竟然拿着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
“我？我这个不是酒。”
沈舟遥面色如常，无悲无喜，其实只是表面镇静，内里早已心跳如雷，“我们有些话想要单独聊一聊。”
单独两个字他咬的很重，好像生怕于佩佩听不出他话里的重点似的。
见于佩佩走开，洛晨懒洋洋的支起一条腿，像是累了一般，侧身倚在上面。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舟遥，却不说话。
见不到人时，肚子里全是话，甚至就连做梦，他都在给自己打腹稿。可真得了机会，人就在眼前，这么看着自己，满肚子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喉咙实在发紧，沈舟遥又急又气，埋怨自己竟然这般没出息，索性把心一横，抓着旁边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把里面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不是酒能壮胆，而是喝酒的举动给了人底气，半杯酒下毒，沈舟遥重重把杯子往桌上一拍，“手臂上的伤是快好了吗？”
这话说得实在是半点底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