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安闲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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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里人不多。
萧煜芃推着购物车，顾安泽跟在旁边，两个人穿梭在货架之间。
顾安泽拿了豆腐、豆皮、腐竹、豆腐果……清一色的豆制品。
萧煜芃看着购物车里越堆越高的豆腐家族，终于忍不住失笑："顾老师，你这是要回去给豆腐开大会？"
顾安泽难得露出一个有些窘迫的表情："我……我就是喜欢吃豆制品。"
"看出来了。"萧煜芃笑得有些宠溺。
他们又挑了些蔬菜、肉类，路过海鲜区时，萧煜芃停下脚步，称了两斤黑虎虾。
"回去给你做个新鲜玩意儿。"萧煜芃说。
临水湾别墅坐落在城东，独门独院，自成一方天地。
车子穿过林荫道，在铁艺大门前停下。萧煜芃按了遥控器，大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三层楼的欧式别墅，米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木——月季、绣球、茶花，错落有致。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中央有个小型喷泉，水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更远处，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人工湖。
顾安泽站在车旁，有些愣怔地看着这栋房子。
他知道萧煜芃有钱——毕竟是鸿隶地产的老板，身家过亿。但真正看到这栋别墅时，他才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多大。
"想什么呢？"萧煜芃拎着购物袋走过来，见他呆站着不动。
顾安泽想到了还在萧煜芃车上的自己的行李箱。
他……真的要住进来吗？
他们之间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考虑清楚……只是本能想要靠近这个男人。
“怎么愣着，进来呀。”
"我……"顾安泽咬了咬嘴唇，"我晚上回学校。"
萧煜芃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也不强求，说："知道。晚上送你回去。"
顾安泽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他走进别墅。
厨房是开放式的。
"坐吧，别拘束。"萧煜芃把购物袋放在黑色大理石的岛台上，开始取出食材，"这房子除了我,就只有定期来打扫的钟点工。平时冷冷清清的，难得有人来。"
顾安泽在岛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下，环顾四周。
屋内的装修风格简约现代，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没有生活的痕迹，没有温度，像一个精美的样板间。
"你会做饭？"他问。
"嗯，简单的还成。"萧煜芃已经开始洗菜，"煮个面，炒个饭，反正饿不着。"
顾安泽想要上前帮忙，但好像没有什么会干的，忽然有点沮丧，他除了会画画，生活技能几乎为零，从小周婷就没让他进过厨房。
不过萧煜芃哪里舍得让他干活，最后交待顾安泽烧热水。
顾安泽接水，问：“够吗？”
萧煜芃看了一眼：“接到最上面的水位线。”
顾安泽把水烧上，就坐在高脚凳上，捧着萧煜芃给他倒的芒果汁，小口小口地喝着。
目光追随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萧煜芃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拿刀的动作熟练而利落，白菜一刀切半，土豆削皮快准狠，金针菇撕成小束整齐摆好。
他把虾去壳去虾线，然后在案板上剁成了细腻的虾泥。
"这是在做什么？"顾安泽好奇地凑近，"好好的虾，为什么要剁碎？"
萧煜芃头也不抬，嘴角勾着笑："做虾滑，像丸子一样。我之前在澳门吃过一次，回来自己琢磨着做，味道还不错。"
06年，虾滑还没有出现在北城食客的餐桌上。
顾安泽觉得新鲜，看着他往里加了葱姜水，蛋清和一些淀粉，那团松散的虾泥在搅动下逐渐成型，很奇妙的过程。
人又看看萧煜芃专注的侧脸,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会，学什么都快。
"想什么呢？"萧煜芃察觉到他的走神，抬头看他。
"没什么。"顾安泽摇摇头，"我是不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萧煜芃失笑，放下菜刀，走到他面前，弯腰与他平视："你坐在那儿，就是最大的帮忙。"
"什么意思？"
"有你在，我做饭才有动力啊。不然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随便对付对付就完了。"
很快，所有食材都处理好了，肉片摆成花的形状，蔬菜按颜色分类码放，丸子整齐排列，虾滑用勺子舀成均匀的小球。
鸳鸯锅放在电磁炉上。
一边是清汤锅底，透亮的高汤里飘着几片姜和葱段，几颗枸杞点缀其间；另一边是红汤锅底，辣椒和花椒在油里翻滚，散发出呛人却诱人的香气。
餐厅里弥漫着火锅的香气，暖黄的灯光打在白色的墙壁上，窗外是绿意葱茏的院子，远处湖面波光粼粼。
这一刻，冷清的别墅终于有了家的温度。
萧煜芃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公筷，"来，先尝尝我的独家虾滑。"
虾滑放入清汤锅里，遇热迅速定型，渐渐浮起，从灰白色变成诱人的粉红色。
"好了。"萧煜芃用漏勺捞起一个，放进顾安泽碗里，"试试，小心烫。"
顾安泽夹起虾滑，吹了吹，咬了一口。
Q弹的虾肉在舌尖炸开，简直要把舌头都鲜掉！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像只被投喂的小猫，满足感溢于言表。
"很好吃，特别鲜。"他想了想，认真地说："可以大面积捕捞了。"不然虾煮久了会老。
萧煜芃觉得他好可爱，说话用词也可爱。
顾安泽原本以为自己吃不了多少，结果听着萧煜芃说商场上的趣闻，不知不觉就吃了很多。
收拾完餐桌，萧煜芃看了眼时间："还早，要不要参观一下我家？"
顾安泽点点头。
萧煜芃带着他从一楼逛到三楼，边走边介绍："影音室基本没用过，设备都是新的。健身房倒是常去，不过最近都在拳馆练，这里也荒废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这是我平时工作的地方。"
书房很大，一整面墙都是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经济学、管理学、历史、文学，甚至还有几本关于文物保护的专业书籍。
顾安泽走近书架，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外面的一本——《艺术品影像采集与处理》。
书页边缘有翻阅的痕迹，还夹着便签纸。
顾安泽翻开书，看到空白处写满了批注，字迹有力，笔记工整，显然是认真读过的。
萧煜芃走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了能在博物院帮上忙，恶补了一阵子。"
顾安泽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个男人为了接近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看不见的努力？
"客房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萧煜芃说，打破了沉默，"床单被罩都是新的。如果你愿意留宿的话，随时可以。"
"不过——"萧煜芃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你想住主卧，我也不介意。"
这个人真是，正经不过三分钟。
顾安泽的脸瞬间红透："谁、谁要住你的主卧！"把书重重塞进他怀里。
转身就想逃。
"哎哎哎，别跑啊。"萧煜芃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我就是提个建议嘛，顾老师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在认真考虑吧？"
"萧煜芃！"顾安泽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胡说。"萧煜芃举手投降，"走吧，去客房休息休息。昨晚没睡好吧？我看你眼睛底下有青色。"
顾安泽确实有点困了。昨晚和萧煜芃打电话打到很晚，早上又被周婷折腾，中午吃得又饱，现在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客房收拾得很干净，简约温馨。窗户正对着那片人工湖，视野开阔。
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盖上薄被。窗外传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一首催眠曲。
他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顾安泽一觉睡到傍晚。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暮色四合，远处的湖面泛着幽蓝的光。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看了眼床头的时钟——晚上七点半。
他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醒了吗？"萧煜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压得很低，怕吵到他。
"嗯，醒了。"顾安泽下床，打开门。
萧煜芃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还有些湿，应该是洗过澡了。
"本来想叫你起来吃晚饭的，"他说，"但看你睡得香，就没忍心。我煮了碗面，你先垫垫肚子？"
顾安泽来到餐厅，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和几碟小菜。
清汤面煮得刚刚好，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撒了点葱花，简单却看起来很有食欲。
"谢谢。"他低声说。
"跟我还客气。"萧煜芃笑着坐到他对面，"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好罪恶。"顾安泽感觉这一天什么都没做，浪费了时间。
萧煜芃看着他，语气认真："做什么不罪恶？学习？工作？学习和工作的终点都是指向幸福的生活，而吃得好，睡得好，本身就是幸福呀。"
顾安泽最近总是从萧煜芃这里听到不一样的观点，让他觉得新奇。
他吃完了面。
萧煜芃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吧。明天再去接你，带你去朋友的牧场玩。"
语气里有些不舍，但克制得很好，像个绅士。
车子驶进大学校园。
校园里很安静，路灯昏黄，树影婆娑。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说笑着往宿舍楼走。
萧煜芃把车停在顾安泽宿舍楼下的停车位。
"到了。"他解开安全带，"我帮你把行李箱拎上去？"
"不用。"顾安泽连忙说，"我自己可以的。"
就在这时，谢时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
"安泽？"他走过来，语带笑意。
"刚回来？"顾安泽问。
"刚从家里回来，我自己烤了蛋糕，带给你尝尝。"谢时提起手里的盒子，"去哪儿玩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顾安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
"你的手机。"
顾安泽回头，看到萧煜芃拿着一部手机，是他的，刚才落在车上了。
而萧煜芃的目光，已经落在了谢时身上。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两个男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对视，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却激烈。
谢时的笑容慢慢收敛，他上下打量着萧煜芃，从他昂贵的车子，再到他身上那股难以掩饰的强势气场。
萧煜芃也在打量着谢时，斯文的眼镜，温和的笑容，手里还拎着给顾安泽带的蛋糕。
两个人几乎是瞬间就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谢时语气依然温和："这位是……？"
"萧煜芃。"萧煜芃走过来，将手机递给顾安泽，然后伸手，"安泽的朋友。"
"谢时。"谢时也伸出手，"安泽的室友，也是……"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很好的朋友。"
两只手握在一起。
表面上是礼貌的握手，实际上却在暗暗较劲。
谢时用了点力，萧煜芃也不甘示弱，回握的力道更大。
顾安泽站在两人中间，莫名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很会打拳的朋友。"他试图缓和气氛。
谢时推了推眼镜，笑容温和："久仰。下次一起切磋？"
萧煜芃微微一笑："好啊，随时奉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安闲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