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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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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合上的瞬间，慕沉雪脸上的关切还未完全褪去，指尖却已悄然攥紧。她维持着目送的姿态，直到走廊里芜渊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眼底那丝刻意流露的柔软才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 那沉寂里，藏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没有备注姓名，只有一串陌生的境外号码。慕沉雪眼神一凛，快步走到会议桌角落，背对着门口按下接听键，声音压得极低，褪去了方才的温和，带着一丝刻意放大的冷硬：“说。”
“进度… 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裹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那枚哨子… 她有反应吗？”
慕沉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面，刚才递哨子时触到的粗糙纹路仿佛还在掌心，芜渊苍白的脸色、慌乱的眼神在脑海里反复闪现，让她心头莫名一紧。她强迫自己压下那丝异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语气里的冷漠近乎伪装：“刚上钩，反应很明显。脸色发白，脚步都虚了，看来那记忆没埋死。”
“很好…” 对方低笑一声，杂音更重，“别暴露… 按原计划来，她最吃… 温柔那套，你继续装… 装得乖一点。”
“不用你教。” 慕沉雪的声音冷了几分，眼神却不自觉柔和了一瞬 —— 她想起面谈时芜渊专注记录的模样，想起她指尖的薄茧，想起她强装镇定却微微颤抖的睫毛。这些细节像针一样扎进心里，让她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张院长那边已经套够了信息，合作项目是最好的由头，我会以沟通细节为由，多接触她。心理科李主任我也约了，引导失忆的方法很快就能拿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声响，像是在翻找什么：“当年的案子… 就差她这一环了… 你一定要… 撬开她的嘴，找到那份… 证据。”
“知道。” 慕沉雪应得干脆，语气里的冷漠几乎要撑不住。她其实比谁都清楚，每次靠近芜渊，都是在拿自己的心动冒险。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更想留在她身边，哪怕是以 “算计者” 的身份，“她现在对我没防备，甚至觉得我‘体贴’。等她彻底信任我，再用那些童年相关的细节当引子，不怕她记不起来。”
“小心点… 芜渊身边… 有警察盯着。” 对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一丝警惕，“别让她… 察觉到异常，更别… 动不该动的心思。”
慕沉雪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她抬头望向窗外，芜渊的车早已消失在车流中，眼底的冷硬瞬间崩塌，只剩下复杂的挣扎 —— 她怎么会不动心思？从第一次在咖啡店偶遇，闻到她身上清冷的雪松气息开始，从看到她强撑着疲惫谈工作开始，那份喜欢就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算计，让她无从挣脱。
“放心。” 她强迫自己找回冷漠的语气，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这张‘乖’面孔，还能装一阵子。”
挂掉电话，她立刻删除通话记录，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身时，脸上的冷硬瞬间褪去，重新挂上那副温和专业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未散的挣扎与慌乱。她走到会议桌前，拿起那杯未动的温水，指尖划过杯壁的温度，仿佛还能感受到芜渊指尖的微凉。
桌上的合作资料摊开着，“芜氏科技” 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慕沉雪拿起资料，轻轻拍了拍，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芜总，合作才刚刚开始，别急着逃。”
会议室里的空调风呜呜作响，裹挟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未散的电流杂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她的 “乖” 是真的，体贴是真的，动心也是真的；可算计是真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也是真的。这矛盾的心思像一张网，困住了芜渊，也困住了她自己。
白大褂的衣角扫过桌面，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 她知道这场以算计为开端的靠近，终会走向无法预料的结局，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再靠近一点，再了解一点，哪怕最后会灼伤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