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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离我最近的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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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后的校园比往常安静许多。教学楼的走廊上少了匆匆赶课的学生，只有保洁阿姨在认真擦拭着公告栏上的成绩单。许枍凡站在榜单前，指尖轻轻掠过年级第一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下面，章艺恒紧随其后，两人之间只隔了零点五分的微小差距。
"又在看这个？"章艺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轻快。
许枍凡转身，看见章艺恒抱着一摞参考书，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翘起。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我以为你会直接回家。"许枍凡接过章艺恒怀里的部分书本，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又迅速分开。
章艺恒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许枍凡熟悉的狡黠："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今晚的英仙座流星雨。"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还有东西要给你看。"
天文台的门锁依然生锈，但这次章艺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崭新的钥匙，金属表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爸帮我换了锁。"章艺恒解释道，"旧的太容易坏了。"
许枍凡注意到天文台内部有了细微的变化。望远镜旁多了一个小型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本天文学入门书籍和笔记本。最引人注目的是窗边的小桌，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星图仪，旁边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许枍凡认出了那是自己常喝的那个品牌。
"你准备的？"许枍凡指着桌上的咖啡。
章艺恒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知道你考试后一定会来这里。"他走向书架，从最上层取下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给你的。"
许枍凡接过包裹，小心地拆开。里面是一本手工制作的星象日记，封面用深蓝色布料装订，烫金的星座图案在灯光下若隐若现。翻开第一页，是章艺恒熟悉的笔迹：
"给枍凡：这里记录了我们共同仰望过的星空，以及未来将要一起探索的宇宙。 ——艺恒"
"这是..."许枍凡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花了一个暑假做的。"章艺恒挠了挠头，难得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从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看星星开始，我记录了每一次的星象、我们的对话，还有一些...我的小想法。"
许枍凡轻轻翻阅，每一页都精心设计，记录着不同日期的星座位置，旁边标注着当天的天气、他们的对话片段，甚至还有章艺恒手绘的简笔画——画中的两个小人站在星空下，一个指着天空，一个仰头望着。
"这个..."许枍凡指着其中一页，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观测月食的记录，旁边画着两个模糊的人影，"那天你明明说只是偶然路过。"
章艺恒的脸微微泛红："我提前一周就知道有月食，特意查了时间。"他抬头直视许枍凡的眼睛，"就像我知道，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在这里遇见你。"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的天空由蓝转黑。章艺恒熟练地调试着望远镜，指向东北方向的天空。
"英仙座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他一边调整焦距，一边说道，"据说每小时能看到大约一百颗流星。"
许枍凡靠在窗边，看着章艺恒专注的侧脸。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不知为何，许枍凡突然想起了考试那天，章艺恒递给他纸条时指尖的温度。
"你真的从来没喜欢过女生？"许枍凡突然问道，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章艺恒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许枍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了然的笑意："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许枍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等待。
"从初中开始，我就知道我对男生有好感。"章艺恒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但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那种感觉是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许枍凡身边："不是崇拜，不是欣赏，是...想要一直看着你，了解你，分享你的一切。"他停顿了一下，"就像星星相互环绕，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引力。"
数学课后，夕阳的余晖斜斜地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枍凡正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喂，不是说要补数学？"章艺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晃了晃手里那本熟悉的笔记本，"我看了你的作业，最后那道导数题，你思路错了。"
许枍凡转过身，看见章艺恒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额前的碎发被夕阳染成了金色。他下意识想反驳，却又想起昨天天文台上那场告白后，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章艺恒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
"......我自己能看懂答案。"许枍凡嘟囔着，却还是被章艺恒一把拉住了书包带。
"但你不想知道更简单的方法？"章艺恒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许枍凡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来，我教你。反正现在离晚自习还有半小时。"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夕阳的光线渐渐西移，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章艺恒拿起粉笔，在黑板上流畅地写下解题步骤，讲解时语速不急不缓，时不时还停下来观察许枍凡的反应。
许枍凡坐在窗边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层柔和的轮廓。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章艺恒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明白了吗？"讲完最后一步，章艺恒转过身问道。
许枍凡点点头："嗯，比答案上的方法简单多了。"
章艺恒笑了笑，正准备收拾东西，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许枍凡摊开的笔记本扉页。那里，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章艺恒，是比星空更耀眼的存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章艺恒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心跳骤然加速，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盯着那行字，感觉脸颊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枍凡察觉到他的异样，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脸色一变。他慌乱地合上本子，动作快得几乎要把纸张撕破。
"......那个，今天谢谢你。"许枍凡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
章艺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他抬起头，直视许枍凡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认真。
"许枍凡。"他轻声唤道。
"嗯？"
"我......"章艺恒顿了顿，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喜欢你，不是因为星空，不是因为露营，不是因为你总能在数学题上给我惊喜......是因为你本身。"
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许枍凡怔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章艺恒，睫毛微微颤动，眼眶不知何时已经微微泛红。
章艺恒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突然揪了一下。他慢慢站起身，走到许枍凡面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发梢——这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宝物。
"所以，"章艺恒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却字字清晰，"以后别再说'一个人更自在'了。"
许枍凡眨了眨眼，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情绪，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好。"他轻声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却无比坚定。
章艺恒看着他这个笑容，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松开了。他伸手揉了揉许枍凡的头发，像对待一个珍贵的朋友，又像是在确认这份感情的真实。
"那......"章艺恒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下次数学作业，我可要检查了。"
许枍凡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臂："烦死了。"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近，很近。教室外，晚自习的铃声准时响起，但谁也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
章艺恒重新坐回座位，翻开许枍凡的笔记本，假装认真地看着那些解题步骤，实则余光一直留意着身旁人的动静。许枍凡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书页，嘴角却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了深蓝色，第一颗星星悄然出现在天际。
许枍凡感觉心跳加速，他转向章艺恒，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自己，眼中倒映着窗外的星空。
"所以，"章艺恒轻声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探索更多的星座吗？不仅仅是今晚的流星雨。"
许枍凡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愿意。不仅是流星雨，还有每一个晴朗的夜晚，每一个你想看的星座。"
就在这时，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像是天空中的精灵在舞蹈。紧接着，更多的流星相继出现，像是天空为他们的告白而绽放的烟火。
章艺恒轻轻握住许枍凡的手，两人在星光下相视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