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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晚自习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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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铃声响彻校园时，许枍凡的指尖还残留着章艺恒碰触发梢的温度。他慢吞吞地把笔记本塞进书包最里层，耳尖发烫的感觉一直到坐进教室都没消退。
章艺恒抱着两本练习册晃到他旁边的空位，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草莓味棒棒糖的包装纸——这是许枍凡上周随口提过"考试后想吃糖"的细节。后排传来起哄的口哨声，章艺恒头也不回地瞪了一眼，顺手把糖扔进许枍凡的笔袋。
"专心听课。"他压低声音，指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星座图案，"晚上带你去吃新开的甜品店。"
许枍凡瞥了眼黑板上方挂钟，距离晚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他假装整理错题本，实则偷偷用余光打量身旁人。章艺恒正单手支着下巴转笔，另一只手悄悄把两人交叠的衣角理平，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许枍凡想起天文台那晚，他也是这样固执地不肯松开握着他的手。
"第三组第二排，讨论什么呢这么开心？"班主任王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们这边。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章艺恒立刻正襟危坐，却悄悄用圆珠笔戳了戳许枍凡的后背。许枍凡低头看去，笔杆上粘着张便利贴，上面是章艺恒特有的潦草字迹：【今晚吃杨枝甘露，不准挑刺】
他抿嘴笑了下，在便利贴背面画了个笑脸回传。这个简单的互动让两人之间流动着某种隐秘的甜蜜，像藏在课桌缝隙里的糖果纸，只要轻轻一抖就能发出细碎的声响。
第一节晚自习是数学小测。许枍凡拿到试卷时，发现最后一道大题的题型与章艺恒今天讲的导数题惊人地相似。他下意识转头看向旁边正在奋笔疾书的背影，章艺恒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微微侧头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此起彼伏。许枍凡解题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当他在草稿纸上重现章艺恒教的简便算法时，忽然注意到前排同学的橡皮擦滚到了自己脚边。弯腰去捡的瞬间，他瞥见章艺恒的左手边放着一本素描本——那是上周社团活动时他借给章艺恒用来画函数图像的工具书。
好奇心驱使下，许枍凡趁着收卷的混乱悄悄抽出了那本素描本。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不是复杂的几何图形，而是一幅速写：黄昏的天文台里，穿校服的少年侧着头望向星空，旁边标注着"8月15日许枍凡教我认夏季大三角"。再往后翻，每一页都记录着他们相处的碎片：操场上章艺恒教他投篮时飞扬的发梢，食堂窗口前两人分享一盒牛奶的侧影，甚至还有那天在空教室里讲题时，许枍凡无意识咬笔帽的模样。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章艺恒工整的字迹：【今天终于亲口说了喜欢你。原来比解开最难的数学题还要开心】。许枍凡的呼吸突然停滞，他感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连带着指尖都微微发麻。当他慌乱地合上素描本时，发现章艺恒正站在他桌前，手里拿着批改好的小测卷。
"考得怎么样？"章艺恒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目光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许枍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指了指那本素描本，又飞快地摇头，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章艺恒愣了一下，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已经这样亲密了很久。
"回家再看。"他压低声音，把素描本悄悄塞回自己书包夹层，"现在专心听讲，待会还有英语听写。"
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适时响起。王老师推着录音机走进教室时，许枍凡发现章艺恒的耳尖也悄悄红了。两人假装认真跟读单词，实则通过晃动的笔尖传递着只有彼此才懂的暗号——章艺恒用圆珠笔在草稿纸上画了颗五角星，许枍凡回了个小小的爱心。
"许枍凡，起来念一下第三段。"王老师突然点名。
许枍凡慌忙站起来，却听见章艺恒用气音快速提醒："第二行第三个单词拼写错误。"他感激地瞥了一眼身旁人，流畅地念完了整段课文。坐下时，章艺恒悄悄往他抽屉里塞了包柠檬糖，包装纸上画着个笨拙的笑脸。
晚自习进行到后半段，窗外的月光渐渐明亮起来。许枍凡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瞥见章艺恒正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好奇心驱使他假装借橡皮凑近看了一眼——
那是一份详细的"周末约会计划"：周六上午去天文馆看新展，中午吃章艺恒妈妈推荐的日料店，下午去公园划船...最后一行写着【晚上必须允许我亲吻额头作为奖励】。许枍凡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直起身子，撞掉了章艺恒的笔。
"抱歉！"他手忙脚乱地捡起笔，发现章艺恒正憋着笑意看着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狡黠，仿佛在说"被我发现了吧"。
"专心点。"章艺恒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同时把那份"计划"快速折好塞进口袋，"再走神今晚就不带你去吃甜品了。"
许枍凡咬住下唇点头，却在桌下悄悄勾住了章艺恒的小拇指。这个大胆的举动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章艺恒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
王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解阅读理解技巧，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掩盖了他们加速的心跳。许枍凡感觉掌心传来章艺恒稳定的温度，那种踏实的感觉让他想起每次在天文台看星星时，章艺恒总会指着某个星座说"那是我们的位置"。
下课铃响起时，章艺恒迅速把素描本和那页"约会计划"锁进了书包最底层。两人并肩走出教室时，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过脸颊。许枍凡不自觉地往章艺恒身边靠了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橘子香气——那是许枍凡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香薰的味道。
"甜品店快打烊了。"章艺恒看了眼手表，"不过我妈刚打电话说做了提拉米苏，要现在回去吃吗？"
许枍凡摇摇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先去便利店...我买了你上次说想尝试的抹茶千层。"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本来想等明天给你的..."
章艺恒接过盒子，指尖不小心碰到许枍凡的，两人同时僵了一瞬。便利店的白炽灯下，许枍凡看见章艺恒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落入了凡间。
"我们回家。"章艺恒突然说，"今天...想和你单独待着。"
许枍凡点点头，跟着章艺恒穿过灯火通明的校园。路过天文台时，他下意识抬头望去——今晚的星空格外清澈，夏季大三角在夜幕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章艺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下次带你去看猎户座流星雨，比英仙座更壮观。"
"嗯。"许枍凡轻声应道，感觉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贴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只要是和你一起，看什么星星都好。"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交叠，像两颗行星终于找到了彼此的轨道。远处传来晚归学生的谈笑声，但在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最为清晰。
章艺恒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许枍凡。月光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他低头看着许枍凡的眼睛，认真地说："今晚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许枍凡屏住呼吸，看着章艺恒慢慢靠近，在距离他唇瓣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轻轻笑了："我喜欢你这件事，比任何数学公式都要确定。"
夜风拂过树梢，沙沙的响声像是星空的低语。在这个充满秘密的晚自习夜晚，两颗年轻的心终于找到了共振的频率，在浩瀚宇宙中，绘制出属于他们的独特星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