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千丈巨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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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逸有些难为情，秘书长当即改口道，“不回答也没关系，不过，有件事我可能得跟你道个歉。”
秘书长又说起昨天他们在办公室传的那个谣言，江逸才知道，这谣言已经传到其他部门同事的耳朵里去了。
“昨天纪总到文秘部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你说他是gay，现在他可能对你产生了点误会。”
“这事追根究底是昨天我和许文明闲聊的话被其他同事恶意解读，才发展成现在这样的，所以我得跟你道歉。”
江逸:“嗯。”
秘书长一愣，“你不生气？”
江逸摇头，秘书长沉默片刻，又道，“那你真不打算跟纪总解释一下吗？”
江逸:“不了，误会就误会，大不了干不下去我就辞职。”
秘书长脸色一变，“没到那地步吧？如果你担心纪总因为这事在以后的工作上刁难你，你大可放心，我已经跟纪总坦白，这事我才是始作俑者。”
江逸冲他笑了下，示意他安心，“跟你没关系，也跟纪总没关系，我本来就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辞职的，不过，现在只是有这样的计划，至于什么时候实施，我还没想好。”
秘书长:“我记得你已经在这里干挺久了吧？”
江逸:“嗯，大学毕业到现在，四五年了。”
秘书长向江逸投来关切的目光，“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是觉得这里压力大、待遇不好，还是有了更好的去处……”
江逸想了下，抿唇笑道，“就是有时候会突然想，如果我不用再为了赚钱和生活去忙碌的话，或许我可以过另一种生活，那种自由的、惬意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江逸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但很快被憧憬填满，然后他道，“我想去体验一下。”
秘书长:“原来如此，不过，如果只是为了体验一下，大可不必辞职，你可以向纪总申请休长假，咱们公司是有这项福利的，我想，等过些日子，纪总熟悉眼下的工作，身边不缺人手了，他会批假的，如果你因为这样就辞职了，未免有些可惜。”
江逸笑了下，只应了一声。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临别前，秘书长说他送完文件也就下班了，让江逸也早点回。
江逸说行，秘书长就乘电梯下去。
这时已是傍晚六点十分，11楼的走廊处处亮起刺眼的白昼灯，整个楼层一片寂静，唯有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两下。
江逸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页面上有两条未读消息和一条待办事项。
消息是他妈吴素珍发来的。
【幸福美满:今天过来吗？】
【幸福美满:要是下班晚就不来了吧。】
待办事项显示的内容是:请假复检。
江逸眸子轻颤，愣了许久，低头看见工位内满地的还未来得及收拾的东西，他转身把包收拾好，然后摁电梯下楼。
【滑板上的拉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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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江逸走出公司总部大楼，见不远处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停了辆黑色的车。
公司负一楼有专门的停车位，在公司的管理制度里，没有特殊情况，擅自把车停在门口超过半小时，是会被监控记录下来的。
公司大门的监控是智能监控，会自动锁定超时车辆，公司会在每个月月末进行清算，被记录一次，每超半个小时，车主或与车主相关的公司员工罚扣工资五十块，以此类推。
江逸对此见惯不怪，有些同事下班了，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来接，正在热恋期的人，为了表现出绅士，或者凸显出自己的耐心和对恋人的慷慨，他们有时会故意提早来到门口等待，即使会有被罚扣工资的风险。
江逸以为这又是哪个深情男的常规操作，没想到他才刚走两步，那车就突然摁了下喇叭。
江逸觉得那车眼生，料想摁喇叭也不是针对他的，便不予理会，继续往它反方向的地铁站去。
这时，那车竟启动了，许是司机是个新兵蛋子，一连打了几次火才成功启动车子，然后“噗噗”两声后开始缓缓后退。
他又摁了下喇叭，迫使江逸停下脚步。
江逸将他的鲨鱼包往肩上一提，仔细看去，等到那车的前窗对着他摇下来，纪景渊的脸闯入江逸的视线，江逸才明白这车是来等他的。
江逸:“纪总，你怎么在这？”
“这么巧，”纪景渊漫不经心道，“我刚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准备下班，你去哪，我正好顺路。”
江逸笑了下，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却又不失幽默地调侃道，“我还没说去哪，纪总怎么知道顺不顺路？”
纪景渊:“你不是回家吗？我……”
纪景渊说着，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他怔了下，眼眸左右颤动，脑子高速运转着，突然灵机一动。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轻拍，清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你先说，万一我顺路的话，可以顺带捎你一程。”
江逸:“谢谢纪总，不过不用麻烦你了，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纪景渊:“难不成你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纪景渊握住方向盘的手缓缓收紧，生怕江逸下一秒反驳似的，他又急切道，“你放心，我那时候是开玩笑的，而且我、我、我有女朋友，你不用刻意跟我保持距离。”
江逸抬眸，纵使那件事早已成为过去式，但听到纪景渊有女朋友的消息，他还是有些意外。
“上车吧，说起来我们很有缘分不是吗？以前是校友，现在是同事，你也不用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就觉得拘谨，对我心生敬畏，觉得高攀我，我不讲究那些的。”
江逸:……额。
江逸纠结了会儿，为难道，“倒也不是见外，只是我还不回家，估计纪总不顺路，仅此而已。”
纪景渊:“你去哪？”
江逸:“惠安疗养院。”
纪景渊作认真思考状，才说道，“你别说，还真顺路，我正好有个文件要送过去，你上车吧，坐副驾。”
江逸见天将暗，凉风阵阵，抬头乌云笼罩，像是有雨，而且纪景渊摆出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江逸便绕过车前上车去。
纪景渊眼疾手快，一把将副驾驶上的文件夹扔到后座，等江逸上车坐稳，他才缓缓启动车子。
与此同时，前台的某个监控电脑上，多了一条新的车辆违规超时停放记录，记录上显示，一辆车牌号为宜A·JY910的黑色轿车在公司门口停放时间为36分钟。
车子的主人对此还一无所知，只留下一股尾气就没了影。
因为赶上晚高峰，车子驶入大道，入眼的是车水马龙，以及车灯亮起时形成的模糊的红色光影。
速度时快时慢，车内放着悠扬的纯音乐，江逸坐得端正，视线落在窗外。
沉默许久，纪景渊开启话题道，“是你的什么人在疗养院？”
惠安疗养院专门接收一些因病需要照顾，或者在复健的病人，那里环境幽静，设施完备，医护人员也专业，在宜江市算是排得上名的。
这些年纪景渊没出现过在江逸面前，却也没少在暗地里关注他。
在大学时，纪景渊因为喜欢江逸，曾向他那群好友打听过江逸的消息，他们只说江逸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而江逸他妈是在江逸毕业那年找上他的，但是在那不久后，江逸就把她送去了疗养院。
纪景渊与江逸分开后，纪景渊也曾去了解过其中的缘由，只是他能够打听到消息的渠道毕竟有限，有些事情如果江逸不愿意说，他也无从得知。
这会儿问出这个问题，纪景渊心中是惶恐的，他怕触了江逸的逆鳞，勾起他的伤心事，却又忍不住想要了解他，与他说话。
江逸闻言，目光收回，没有意料中的抗拒，江逸用极为平常的语气道，“我妈。”
纪景渊一喜，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顺势道，“你妈妈她怎么了？”
江逸:“医生说是积劳成疾，郁结于心，心脏出了问题，精神状态也时好时坏，前两年做了手术，但效果不太乐观，医生说最好住院观察。”
江逸面无波澜，缓缓说道，“她离不了人，但是我要上班，没空照顾她，就算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一旦病情恶化，我也没办法处理，反而会耽误病情，而疗养院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相比待在我家，倒不如去那里更让人心安。”
纪景渊向江逸投来同情的目光，没说话。
江逸却气淡神闲道，“纪总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不孝，也很冷血？自己的母亲病重，我却能够这样平静。”
纪景渊:“没有。”
“无所谓了，”江逸紧接着说，“别人怎么看我我并不在乎，毕竟人生短暂，如果事事都要顾及别人的目光，那实在是太累了。”
纪景渊点头，“是的，有时候，他人的目光和看法并不重要，所以，你现在也不会因为那些谣言就疏远我，是这样吧？”
江逸弯起嘴角笑了下，“我可没疏远纪总，只是怕你尴尬。”
“我并不尴尬，”纪景渊挑眉，直接问道，“江逸，你讨厌gay吗？”
江逸茫然道，“为什么这么问？”
纪景渊:“好奇，就问了，而且你不是好奇我是不是gay吗？你回答我，作为回报，我就勉为其难地也回答你。”
江逸无奈笑道，“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已经告诉我了不是吗？你说你有女朋友。”
纪景渊脸不红心不跳，反而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松弛，“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那也与我无关。”
江逸沉默片刻，补充道，“我是直男，纪总是知道的。”
纪景渊的眸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直男，那看来是讨厌了，而且是超级无敌讨厌。
他早该知道，在江逸毫不犹豫地拒绝他那天他就该明白，只是他不愿承认。
纪景渊:“是的，我知道。”
沉默。
片刻后，纪景渊忍不住道，“那你的女朋友呢？”
江逸:“我还没有女朋友，纪总。”
纪景渊:“以前谈过吗？”
江逸:“没有。”
纪景渊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有机会给你物色。”
江逸想了很久，才勉强道，“三观起码得正常。”
纪景渊点头，等了会儿，没有下文，他惊道，“要求就这么点？”
江逸反驳道，“你以为这很容易做到？三观可以代表很多方面了，比如人品啊，在恋爱期间，至少不会出.轨、冷暴力、没有分寸感……”
“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契合。”江逸扭头看纪景渊，反问道，“那纪总呢，之前也谈过？”
“自然，谈过十个八个吧，都不合适，就分了，”纪景渊心虚地说着，却强调道，“我可没出.轨，也没冷暴力，也没不懂分寸、抠抠搜搜之类的，都是和平分手，双方没有闹任何的矛盾，后续也没有任何纠缠不清的行为。”
“哦，”江逸看着他的侧脸，调侃道，“像纪总这样的，帅气且有才能，又乐于助人，身边有很多人喜欢也实在正常。”
纪景渊表面淡定，实则心里已经掀起千丈巨浪。
江逸听到他的恋爱史如此丰富，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反而夸他，也承认有很多人喜欢他是正常的，那为什么江逸就不能喜欢自己？哪怕只有一点？
为什么？Why？Looking my eyes，tell me，why？①
纪景渊磨了磨牙，暗暗观察江逸的表情，“那你现在，有谈恋爱的想法吗？”
江逸果断摇头，“没有。”
纪景渊提高音量，“为什么？”
江逸:“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千丈巨浪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