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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我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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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事件过去两天，谢怀意嘴巴上那点小破皮总算看不出来了。但这事儿在我心里留下的“后遗症”，可一点没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具体表现为——我对尼古丁的依赖，肉眼可见地加重了。
以前也就是心烦意乱或者……嗯，特别想某个人的时候，才会来一根。现在倒好，课间想抽，放学想抽，做题做不出来想抽，甚至看到谢怀意安安静静坐在旁边、睫毛低垂的侧脸，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窜上来，第一反应也是：来一根，压一压。
周三下午课间，我又溜达到了顶楼小阳台。刚点上火，吸了一口，身后就传来张明远咋咋呼呼的声音：“我靠！商君意！”
我吓一跳，差点呛着，回头看见张明远和贺让勾肩搭背地走上来。张明远一脸震惊地指着我手里的烟：“你什么时候这么能抽了？瘾这么大？课间十分钟都不放过？”
我吐出一口烟圈，故作深沉：“你不懂，这叫……思考人生。”
“思考个屁！”贺让笑着捶我一下，“我看你是被老钱最近发的卷子给愁的吧？物理最后那道大题你做出来没？我头都快挠秃了！”
“别提了，”我摆摆手，一脸痛苦，“看见物理两个字我太阳穴就突突跳。” 心里想的却是：物理哪有想亲谢怀意愁人。
张明远凑过来，贼兮兮地压低声音：“哎，说真的，商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心事？老见你一个人躲这儿抽烟。跟兄弟说说？是不是……感情问题？” 他冲我挤眉弄眼。
我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滚蛋！老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来的感情问题！”
“得了吧你！”贺让起哄，“上次艺术节，多少小姑娘给你递情书？你就没一个看上的？”
“庸俗！”我义正辞严，“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吗？我现在心里只有学习！” 嗯，还有学习很好的某位同桌。
“切，信你才怪！”张明远抢过我手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被呛得直咳嗽，“咳咳……这玩意儿有啥好抽的，辣嗓子。”
“小孩子不懂别瞎试。”我把烟抢回来，摁灭，“走了，上课了。”
回到教室，谢怀意正低头验算一道数学题，鼻尖微微皱起，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握着笔的纤细手指上，泛着莹白的光。我坐下来，带进来一丝淡淡的烟味。他笔尖顿了一下，极轻地蹙了蹙眉，没抬头，但身体几不可查地往旁边挪了零点一公分。
啧，被嫌弃了。我摸了摸鼻子，有点讪讪的。看来下次抽完烟得记得嚼个口香糖。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像是救赎。憋了一整天，感觉浑身都不对劲。我飞快地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照例“护送”谢怀意回家，江昊、张明远、王言他们几个就呼啦啦围了上来。
“商哥！别急着走啊！”江昊一把搂住我脖子，力气大得差点把我勒死，“今晚有安排！”
“啥安排？”我警惕地看着他们几个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懒懒的说：“不去网吧，没钱；不去烧烤，长痘；不去压马路，累得慌。”
“庸俗！”王言鄙视地看我一眼，“哥们儿今天带你看点好东西！保证让你……放松身心，大开眼界！”
“什么好东西？”我狐疑地看着他们。这几个家伙，能有什么正经“好东西”？
张明远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片子！哥几个搞到的‘珍藏版’！日本的！剧情……嘿嘿，你懂的！”
我：“……” 我就知道！
贺让也挤眉弄眼：“商哥，你都成年（心理年龄）了，别整天跟个纯情小处男似的！走，去昊子家，他爸妈今晚出差！”
我嘴角抽搐，看着眼前这几张写满了“青春期躁动”的脸，简直无语凝噎。这帮荷尔蒙过剩的家伙！
“不去不去！滚蛋！”我没好气地推开他们，“老子要回家写作业！” 写作业是假，想跟某个人多待会儿是真。
“作业明天抄我的！”江昊死死拽着我，“商哥！给个面子！这可是兄弟我特意为你留的！看你最近压力大，帮你释放释放！”
“我压力不大！我很快乐！”我挣扎。
“快乐个屁！整天抽烟抽得跟个烟囱似的！”张明远加入拉扯队伍。
“就是！商哥你别装了！男人嘛，都懂！”王言在一旁煽风点火。
谢怀意已经收拾好书包，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这边拉拉扯扯，眼神有点茫然，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小声说：“……我先走了。”
“哎！怀意别走啊！一起去看……学习资料！”江昊口无遮拦地喊了一句。
谢怀意脸“唰”地就红了，像受惊的兔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教室。
我：“……” 我他妈……真想掐死江昊这个二货！
最终，我还是没能拗过这帮精力过剩的“损友”，半推半就地被他们架出了校门，拖向了江昊家。一路上，他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剧情”和“女主角”，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烦躁得不行。满脑子都是谢怀意刚才那个慌张离开的背影，还有他微微泛红的耳根。他会不会误会什么？
到了江昊家，果然空无一人。这帮家伙轻车熟路地打开电视，连接U盘，拉上窗帘，关上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气氛营造得相当……猥琐。
屏幕上开始出现晃动的画面和暧昧的灯光，伴随着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江昊、张明远、王言、贺让他们几个立刻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像铜铃，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惊叹和猥琐的笑声。
我坐在沙发角落，只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画面和声音让我生理性地感到不适，甚至有点反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谢怀意干净的眼神，微红的耳廓，还有……那天晚上月光下，他生涩而柔软的嘴唇。跟屏幕里这些刻意营造的感官刺激比起来，那种纯粹的、带着点害羞的触碰，才更让我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怎么样商哥？刺激不？”江昊用手肘撞我，一脸□□的笑。
“滚蛋！”我笑骂一句，站起身，“你们自己慢慢欣赏吧，老子去阳台透透气。”
“切！没劲！”王言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商哥你就是假正经！”
“爱看不看！好东西都不懂得欣赏！”张明远附和。
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隔绝了里面令人不适的声音和画面。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吹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烦躁。我靠在栏杆上，摸出烟盒，手指有些发颤地弹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里，带来熟悉的麻痹感。
可是，这一次，尼古丁好像失效了。心里的躁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刚才那些画面的刺激，变得更加汹涌。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纯净事物的渴望，几乎要破膛而出。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或者……只是害羞？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我掏出手机，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那个灰色的卡通头像。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一咬牙，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没人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细细的带着点睡意和不确定的声音：“……喂？”
是谢怀意！他居然接电话了！而且这个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好像……已经睡了？被我吵醒了？
我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喉咙发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那边又轻轻叫了一声，带着点疑惑。
“是……是我。”我声音有点哑，干巴巴的。
“……嗯。”他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电话那头很安静，只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阳台上也很安静，只有夜风的声音。客厅里隐约传来的暧昧声响被我自动屏蔽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电话线两端，我和他。
沉默了几秒钟，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听着电话那头他安静的呼吸声，脑子里全是刚才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和他干净眉眼交织在一起的混乱影像。一种强烈的、想要玷污什么的冲动，混合着巨大的思念和渴望，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我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的声音，对着话筒，几乎是呢喃地说：
“……谢怀意。”
“嗯？”
“我……想亲你。”
“好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