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3 倒计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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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总别跟我开玩笑，您明知道，现在我能给你的，已经是我权力范围内的极限了。”何也窝在沙发里，神色怠懒，“再多给些容易打草惊蛇，我万一被宋家提前清算，到时可得不偿失。”
箫一蓓叹口气，将包一撇，顺势倒在何也对面的沙发上，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语气惋惜，“唉，从何总手里抠点儿好处可真难。”
“是蓓总想要的太多。”
何也挑起眉，嗓音听不出喜怒。
箫一蓓瘫在沙发上，从西裤兜里摸出来手机打开，点进新媒体去看本地新闻。
在娱乐八卦的板块上，他俩的绯闻赫然在列，只不过占据的部分不大，比不上明星歌手之类的版幅。
“我找的摄影师是不是很不错？这照片给咱俩拍的多好看。”箫一蓓指尖划过屏幕放大，心情愉悦地欣赏上头的照片。
“......你开心就好。”
“话说你之前在拍卖会上花高价拍下的袖扣，也是给姓顾那个小子的？”
箫一蓓想起了什么，从沙发上撑起身，好奇地问何也。
“嗯。”何也点头，承认得很干脆，“说起来，过一阵我还想把那对袖扣和图纸交给你替我保管。”
“啊？何也你不要太过分，我这里不是许愿池，你许什么愿我都能实现。”箫一蓓翻身坐直，神情不满，“我们是合作伙伴，谁让你这么使唤我了？”
何也敛眸，掩去眼底翻涌上来的复杂之色，“抱歉，但，我感觉我可能没法亲手把东西交给小朔，这才拜托你。”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现在被宋甯盯上了。”何也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回答，“前几天我注意到似乎有人跟踪我，拜托朋友查过之后，我才知道我已经被私家侦探窥伺了几个月之久。”
用脚后跟都能猜到，派私家侦探跟着他的是谁。
无疑是宋甯。
从时间来推算，宋甯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和顾望朔的关系，加上上半年宋甯有意要把宋氏建筑收回自己手中并调整公司整体架构的行为，何也判断出，可能当时他们在瑞士度假的时候，宋甯就已经有所察觉。
说到底还是他太不小心，让宋甯抓住了他和顾望朔在一起的证据。
不过，虽然宋甯知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但为着自己儿子前途的着想，宋甯不会轻举妄动，她一定会选择把所有事情推到他身上，再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进而达成把顾望朔干干净净摘出去的目的。
某种角度上来说，宋甯跟何也的目标是一致的。
只是，宋甯不会允许顾望朔跟他在一起太久，这对她来说太荒谬可笑，一旦宋甯有了能把他一把摁死再翻不了身的方法，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使用，到那时，他恐怕保不下什么东西。
分离的时刻越来越近，倒数已然开始，只是谁也不知道幸福的日子究竟剩下几天，发条又转到了何处。
远远地，传来微弱的音乐声。
于是何也的目光从箫一蓓身上移开，投向远处。
华远大厦顶层包厢的视野极好，玻璃又极干净，坐在这里通过望远镜，他能清楚地看见操场上活动的进程。
看上去，似乎要到给毕业生颁发毕业证书的环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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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日光格外地长，即便是接近五点，天边的烈阳也没有半点落入地平线以下的意思，仅仅是在金色的阳光中微微掺了淡橘色，让五点的光照有些许余晖的韵味。
顾望朔紧张地走上台，迈步时险些同手同脚，所幸沈驰野在他身后戳了他一下，轻微的疼痛让他及时调整过姿态，好歹是没在台上闹出笑话。
随着他们挨个走上台，典礼的音乐也开始播放，打头的同学在台边站定，身着礼服的礼仪团端着一沓毕业证书站在一侧，等待校领导拿取并颁发给毕业生。
在台上站稳后，顾望朔往观众席扫过，看到不少熟悉的脸庞。
海城商圈有头有脸的就那些人，平时不说私下往来，在生意上也大多有所接触，身为宋氏集团的顺位继承人之一，顾望朔对他们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宋甯。
宋甯和顾昭坐在第一排的绝佳位置，见顾望朔朝这边瞧过来，宋甯赶紧在下面小幅度地挥挥手，笑得很开心，脸上是自豪、骄傲和欣喜混杂的表情。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拧出几条鱼尾纹，细细密密地延伸到太阳穴，隐匿在脸侧柔顺的头发之下，看得顾望朔的心脏轻轻下沉些许。
她老了。
顾望朔的鼻尖泛起点酸意，在夏日阳光的刺激下，眼眶也跟着发胀，似是有温热的液体在蓄积。
副校长的到来挡住了顾望朔的视线，副校长站在他身前，与左侧的校长和右侧的教导主任一起，从身旁礼仪小姐手中的托盘上拿起毕业证书，十分郑重地将那张薄薄的纸连同外头的封皮一同交给学生。
“毕业快乐，顾望朔同学。”
副校长微笑着，语气亲切。
顾望朔接过毕业证书，礼貌地颔首，“谢谢您。”
在音乐的烘托下，这样的假模假式的祝贺，竟现出一点意外的真诚，叫人在这一刻对未来的期望达到巅峰。
当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个极为光明的未来，现在有所期许，倒称不上好高骛远、昙花一现。
几乎所有毕业生在拿到毕业证的一瞬间，都会对自己的未来有所想象，有人想的是按部就班回家族企业工作，有人想的则是毕业后去往心仪的大学追求梦想，还有的人，譬如顾望朔此刻，脑海里出现的，是极为具体的一个场景。
若干年后，他或许会跟何也有个新家，家里有他，有何也，或许，还会有一只猫和一只狗。
顾望朔想象的场景里，他应该是难得的早下班，何也休假在家，正百无聊赖地等他。
在采光良好的温馨客厅里，何也歪在布艺沙发上，眼镜斜在脸上，要摘不摘的。何也一手给身侧的猫顺毛，一手松松垮垮拢着遥控器，阳光从大落地窗倾泻进来洒在脸上，把脸侧的绒毛照得无比清晰，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睫毛随着眨眼飞舞盖住眼，慵懒的姿势跟身边的猫如出一辙，但却比猫吸引人得多。
顾望朔被这画面勾的心痒，于是他走上前，故意弄出一点声响来。
如他所料，在听到他回来声音的那一刻，那张美好如油画的场景便霎时动起来，变得更加鲜活生动。画里的人从沙发上弹起来，光脚踩在实木地板上，不过几下，几乎像是眨眼之间，就飞到他面前，画中人带着阳光烤过的温暖味道直直撞进他怀里，冲他弯起眼睛笑，语气温柔又缱绻，尾音还带着愉悦的上扬，好似反问:“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顾望朔听见自己在说话，紧接着他低下头，啄吻在何也唇角，何也欣然接受，热烈地回应他，仿佛他们已经如此做过千百遍。
平淡而切实的幸福摆在眼前，好像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然而，现实是冰冷残酷的，那种温馨恬淡的未来于他们而言，像是一种奢望。顾望朔不敢想母亲知道他们的事情后会作何感想，更不敢去猜家中其他人的看法，目前来说，最好的处理方式仍旧是瞒住所有人，直到他有能力带着何也离开宋家，离开宋氏。
拿着证书下台后，顾望朔望向耸立在远处的华远大厦，指尖攥紧了毕业证书的硬质封皮。
等到他大学毕业典礼的时候，他会让何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现场，近距离见证他人生的重要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3 倒计时